从饭店里出来，陆空的手机准时震动。不出意外，又是陆既明憋不住事给他发消息了。
结果刚还没点进去，手机备注“小明”的联系人就打了过来，他毫无防备地手一抖，环顾一遍四周，这才接了电话。
对方的声音懒洋洋的，“你干嘛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媳妇查岗。”陆空没忍住笑了笑，“没怎么，准备回家了。”
“哦？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陆既明似乎极轻地笑了笑：“吃饭了没有。”
“别来接我，我又不是不能开车回去。怎么，苏见青带你看完厂子了？”
“嗯。”陆既明顿了下，“和你女朋友吃饭吃得开心吗？”
陆空大概也是没想到话题能转得这么快，他有些匪夷所思：“我哪来的女……”忽然，他话锋一转，尾音高了八度：“你在我附近？”
“嗯。”
陆空下意识紧张兮兮地看向周围，然而电话里的人轻笑一声，语气散漫：“别看了，像傻子一样。”
“你回头。”
就在这时，梅雪瑶从饭店走了出来，她从后面拍了拍陆空的肩膀，递过来一串钥匙：“你漏拿这个了。”
耳边的电话依旧没挂，陆空还能听见对面平缓的呼吸声，他朝梅雪瑶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谢。”
“不客气，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找我了。”梅雪瑶将额前的头发别到耳后：“今天谢谢你。”
没等陆空说什么，一个人影绕到他后方，下一刻，身旁的人毫不客气地揽住自己：“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约会了？”
梅雪瑶抬起头，看见来人之后，呼吸一滞。陆既明也看见了她，表情同样带着错愕。
“你们……”陆既明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是一对的？”
他缓缓松开了陆空，梅雪瑶着急忙慌地解释：“不是，你哥今天碰巧遇见我，他说我们认——”
“没有。”陆空冷声打断，他牵住陆既明的手，对身前的女人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梅雪瑶：“？”
没等她反应过来，陆空快步拉住陆既明往前走，陆既明全程没挣扎，任由他牵着。
走到陆空停车的地方后，陆既明才问他：“你们认识。”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一个肯定句。陆空没有辩解：“是。”
“然后你们还谈过恋爱。”
“不是。我们只是……”陆空有些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些一个解释，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既明没有上车，他垂眼，视线追随着陆空：“这是我家附近，我回来一趟很奇怪么。”
“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及你为什么认识那个女人。”
之前的种种不合理之处，陆空都能找到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可这一次，实在是巧合得可怕。一个不寒而栗的念头在他脑中涌起——
“你是来帮梅雪瑶报复我的吗？”
“……什么？”陆空很惊讶，“我帮她，报复你？”
“你们处了对象，你想帮她当年的事出口恶气，然后来勾引我，来恶心我，是这样吗陆空？”
“你的真名也不叫陆空吧。”陆既明紧握成拳头的手有些发抖：“你图什么啊。”
“不是——”
“我他妈又没伤害过你女朋友，你怎么不勾引我爸。”
陆空眉眼一沉，脸色变得很难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觉得这些恶心的描述还配不上你的行为。”陆既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剩下更难听的话却说不出口。
“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不只是为了你女朋友吧，你肯定还有其他目的，是吧陆空？”
陆空揉了揉眉心，“你脑补能力能别这么强吗？”
“那你能给句解释吗！”陆既明已经顾及不了其他的，脑子里想一出是一出：“非得让我把话说这么明白？”
“我不管你使的什么阴招，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我陆既明就是已经被你勾引得无法自拔，你既然那么喜欢勾引男人，那我——”
只听一声脆亮的清响，陆既明的脸歪到一边，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陆空声音阴沉得可怕，一字一句说道：“你再说一遍。”
“要我再说一遍？”陆既明用舌头顶了顶上颚：“我说，我喜欢你，我要跟你搞基。”
陆空猛地泄了气。这句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碎了陆空辛苦维持的所有表象。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只剩下他内心堡垒轰然倒塌的巨响。
他转身，刚准备拉开门上驾驶座，一只手拦住他，蛮横地撑在他身前的车门边：“不是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吗？臭着脸干什么？”
“陆既明。”陆空面无表情：“第一，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大学同学。第二，我从没想过勾引你，我对你没有一星半点的兴趣。”
陆既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大学同学？”
“是。”
“人家大学都没念过就生小孩了，哪上的大学啊？”陆既明的笑容一点点地消失：“陆空，撒谎好玩吗？”
陆空猛然一怔，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他这副样子，陆既明眼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他咬着牙，声线低沉：“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告诉我所有实话，或者现在和我接吻。”
陆空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凶狠的臭小孩，没忍住嗤笑一声：“你有病吧，陆既明。”他顿了顿，嘲讽道：“毛都没长齐，以为自己多**呢？”
但很快，他就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陆既明毫不留情地扳住他的下巴，唇和唇相贴的瞬间，陆空瞳孔放大，下意识想用膝盖顶他，可一想到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又硬生生忍住了。
陆既明的吻强势且汹涌，他撬开陆空的舌关，浅尝辄止地舔了舔他的舌尖后，刚退开一点，又凶猛地抵了上来，像是要掠夺他唇舌间的空气。
陆空两只手都被他桎梏住，他有些急眼，刚准备抬脚踹开他，忽然，他感觉什么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在他腿间，猛地僵住了。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陆既明松开他后，用手抹掉他唇边的水渍，扬了下唇角：“
毛长没长齐，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滚，我草你大爷！”陆空气得手抖，一拳就要招呼他脸上，可下一秒就被陆既明用手掌裹住。
陆既明俯身，在他耳边暧昧地说：“谁草谁还不一定呢。”
“你是不是疯了？”陆空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剧情走向，开始后背发凉：“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硬要我说的话，大概是我第一次梦到你的时候。”陆既明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道：“那时候我就清楚我的心意了。”
“……”
“不是哪个男的都能在梦里和我做的。”
陆空已经震惊到无法自拔了，他声音带着颤意：“你喜欢男的……”
“只是喜欢你，不是喜欢男的。”陆既明蹭了蹭他，低声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是说实话，还是和我车-震？”
‘车-震’两个字像带着电流，击得陆空浑身一麻。他被困在车门和陆既明滚烫的身体之间，前方是未知的坦白深渊，身后是更危险的**泥潭，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的无路可逃。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恶心的念头的？”陆空平静下来，问道。
“你居然会嫌恶心。”陆既明没忍住，戏谑道：“我承认，我是对你有这些恶心的念头。”
“但追溯源头，不是你先开始的吗，陆空。”
“……”
“从你把我从贫民窟里带出来的时候，你就得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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