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事情仿佛都在好转,匡近不愧是这么多年来牧野手下最优秀的弟子——当然舟自觉要除自己以外,他成功地经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从最低级的葵级队员一路升到了甲级,数年来没有出错,手下鬼杀无数。
“你是不是快要可以成为柱了?”舟问道。
此时正是任务的间隙,匡近能够回来休息,也是养伤,他上一次面对的鬼会血鬼术,花样百出的招式让他虽然成功斩对方于刀下,但身上也有不少伤口,不得不回来休息一段时间。
舟正在给他包绷带,“你看你都能砍死会血鬼术的鬼了。”
正如人类会用呼吸和刀法来强大自己一样,鬼当中也有一些强大的群体,他们吃人众多,具备了特殊的能力。只是相对于依靠锻炼而来的刀法总是有迹可循,血鬼术可以说五花八门,效果非常挑战人类的想象力,有些非常废物,有些杀伤巨大,对鬼和鬼杀队来说,都是碰运气。
“你对柱好奇啊?”匡近一语道破舟的想法。”咱们师父不就曾经是风柱嘛?你问师父就好啦。“
舟点点头,算是对他前一个问题的回应,”师父做风柱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想知道现在都有哪些柱,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匡近露出回忆的神色,“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柱们都非常忙,即使见面了也聊不上几句。不过毫无例外地,他们都非常强。比如岩柱的流星锤……”匡近卡了一下。
舟也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流星锤?“我以为鬼杀队全都是用刀的,看来岩柱的力气很大。”
“的确如此,”
舟看到匡近脸上的表情一片向往,“岩柱的流星锤不仅力气大,速度也十分惊人,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
他继续问道:“那其他柱呢?”
“花柱蝴蝶香奈惠,不仅是柱,也管理着蝶屋,我们受伤的时候都会去那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
关于花柱的事情匡近说起来可比岩柱篇幅长得多,包括这位花柱的性格十分温柔,她的妹妹蝴蝶忍则与之相反脾气暴躁,她们捡回来不少女孩子等等……舟越听越冷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让匡近赶紧说说别的柱。
匡近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是在舟越发意味深刻的眼神中闭上了嘴,换了句话。
“音柱我真的没见过了,关于他的流言也少,只听说是个非常闪亮的人。”
“炎柱也消失很久了,这方面流言很多,说他害怕的也有,说他受伤的也有,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炎柱的儿子我见过,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说起来我这边来了一个新人,他也是用的风之呼吸,一开始我看他满身的伤疤,以为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结果意外地害羞啊,这一点我觉得和你跟师父很像。”
舟再一次疑问歪头,这是在说他和师父很凶还是很害羞?
想要告状,跃跃欲试。
与舟相处久了,知晓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匡近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你抓一下重点好不好,我是说你们这些拔刀前后不一的样子让我觉得格格不入,明明大家都是练的风之呼吸。”
那怪我喽?
舟脸上这样写着。
匡近眯起眼睛,按住了自己握刀的手。
不气不气,现在伤口还没好,等他能起来了看看怪谁。
可惜没等匡近找到机会,鎹鸦就带着任务来了。
匡近拆了绷带,对舟招手,“等着啊,下次我一定要把那小子拽过来。”
舟这一等,就等来了匡近的死讯。
匡近说过的那个少年,带着他的遗物和断刀从山下走来。
“对不起。”不死川实弥将包裹递给牧野,他的视线移了一下,没有看到匡近曾说过的师弟。
他再次道歉。
牧野摇摇头,将包裹抱在怀里。
舟在屋子里练刀,他知道外面来人了,是匡近说过的那个人,带来了匡近的遗物。
但是他不想出去,仿佛这样就能当做匡近还活着,只是出了任务还没回来。
手已经酸到抬不起来了,但是刀还紧紧地握着。
直到牧野走过来,只是轻轻地按住舟的刀,就让舟一个趔趄,撞进了牧野的怀里。
“我想再练一会。”
牧野没有回答,而是把匡近的刀放到舟的手上。
丝丝呜咽从牧野的怀里传出来。
五年的时间的确太长了,长到他能记住对方的每一个表情,说过的话,喜欢的菜,并且更加深刻地感觉到,从此以后再也看不见对方的痛苦。
“只要还有鬼,这种事情就不会停止对不对?”
牧野依旧没有说话,他轻轻地抚摸舟的头发,因为没有修剪,舟的头发有些长了,长过了肩膀。
突然,牧野的指尖感到一阵刺痛,有丝丝缕缕的黑色从舟的头发上逸散出来,变成一颗颗细小的粒子,只轻轻触碰,就在牧野的手上戳出一个血点。
牧野当即将舟从怀里拖出来,粒子越飘越多,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牧野没有关注这些,他看着舟的眼睛,对他说道,“我也很想念匡近。”
飘散的黑色粒子立刻落了回去。
舟闭上眼,眼泪汹涌而下,大哭出声。
外面,白发的少年狰狞了面孔,脸上交错的伤疤让他看上去更加凶恶,但是眼泪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他擦了又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他蹲下来,按住胸口,那里有匡近留给他的一封信,信中匡近言明自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
伤口真是太疼了,他这样想,痛得让人想哭。
门里门外两个人,哭着他们死去的兄弟,更握紧了手里的刀。
同年,风柱不死川实弥就位。
次年,舟决定参加最终试炼。
临行前他检查了一应物品,思虑再三之后,带上了匡近的佩刀。
这把刀在匡近击杀下弦一的时候断了,修好之后就成为了舟的佩刀,此时的他身高与匡近已经相仿,足以用起这把刀。
“准备好了吗?”牧野走过来,又检查了一遍舟的包裹,看完了才点头放过。
舟提起包裹甩到背上,把刀别在腰间,披上黑色的褂子,站到门口。
“我出发了。”
牧野站在门内,“一路小心。”
舟转身前行。才走了数步,他突然停下,然后又走回来。
牧野皱眉,“怎么了?”有什么忘记带了?
舟抬起头,笑着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如果我出去遇到其他人,他们问我叫什么,我怎么说?”
牧野一愣。
舟却紧接着说道,“我觉得牧野舟就不错,您看呢?”
良久,牧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臭小子,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得嘞。”牧野舟紧了紧包裹,一边挥手一边走,“那我走啦,您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牧野舟一直挥着手,直到门口站着的人被层层山林掩盖。
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之后,牧野舟就要开始用地图引路了,出乎意料,为难他的不是路线方向,也不是人心险恶,居然是他觉得最不会出错的野外生存。
想来也是,家里山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就算连续在山里过好几天他也不带怕的。但是离开了熟悉的环境之后,鬼知道陌生的山上会有什么物种。
半夜被路过的蛇虫鼠蚁惊醒数次之后,牧野舟放弃了在树上睡觉这种作死行为。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真的再也不想经历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赶路的日子了,所以在那之后,牧野舟就算是走到半夜,也要找个有人烟的地方睡觉。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最终选拔的日子之前抵达了藤袭山。
怪不得师父说走到这附近以后他一眼就能看到藤袭山的位置,因为在翠绿色的群山当中,一片紫色实在是太显眼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风中带来了紫藤花的香气。
紫藤花是鬼除了太阳以外唯一讨厌的东西,虽然不能产生有效的杀伤力,但是会让鬼从生理上感到讨厌,想要远离,因此有紫藤花的地方都不会有鬼靠近。
而藤袭山又不一样,这里的紫藤花都是人工种植的,常年盛开不败,为的就是困住其中大量的低级鬼,以供准鬼杀队队员进行最终试炼。
牧野舟算是提前到达,山门口还没有参加试炼的人,只有一些隐部队的人在做准备。
他四处看看,找了一个开得艳丽的紫藤树,在树下搭了一个帐篷,然后就拿出刀开始练习,准备在这里等待试炼开始。
练了一会儿刀,牧野舟总觉得周围有人盯着他看,但是等他看过去就是一片忙碌的隐部队。
于是他收起到 ,朝隐部队的人走过去,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需要帮忙吗?”
山泽是隐部队里面的普通一员,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他的家庭因鬼破碎,流离失所之后就进入鬼杀队,没有用刀的天赋之后就进入隐部队,虽然心中有痛苦和不甘,但还是认清现实,为鬼杀队做一些善后工作。
这种心情所有隐部队的人都会经历一遍,所以当有人在他们附近旁若无人地练刀时,他们会投去关注的目光也就不稀奇了。
和其他人稍有不同的人,山泽其实经历过最终试炼,但是他在最后面对鬼的时候退却了。
恐惧压倒了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当时有一个人非常厉害,将他从鬼的手下救了出来。
所以山泽虽然通过了最终试炼,但是却不能加入鬼杀队,只能退到隐部队里。
山泽心中不甘,但他面对鬼的时候心中只有恐惧,他无法像那些人一样站出来。
看着这些参加最终试炼的人,山泽仿佛看到了自己,只希望他们不要像自己一样无能,能够勇敢杀鬼,并且好好地活下来。
可能是想得太入神了,山泽没有听到队友小声喊他,直到有人走到面前对他说话,他才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周围就剩他一个了。
我队友呢?那么多队友呢?
“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这个看起来挺重啊,那我帮你搬吧。”
山泽一愣,脚下的箱子就被人抬了起来送往它该去的地方。
山泽赶紧追上去,“啊,抱歉,不用了,你好好休息,还要参加试炼。”然后他发现,对方虽然比他小,但却是一只手托着箱子的,这里面装的都是粮食,非常沉,他们都是两只手一起才搬得动的。
这就是天赋吗?山泽可耻地羡慕了。
结果就是山泽根本劝不动牧野舟,只好和他一起搬完了所有东西。
山泽气喘吁吁,牧野舟则畅快淋漓,权当是热身运动了。
所谓有一就有二,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悉了,顺带着,牧野舟和隐部队的其他人也能说上两句话。
牧野舟发现,隐部队的人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居幕后,不起眼,而且是有意识地与剑士们拉开距离,等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前面的建筑也都搭好了,如果不是牧野舟这段时间和他们在一起,知道他们的聚集地,甚至都找不到他们的人影。
一个问题,如果富冈义勇是水柱,那么錆兔该叫什么……流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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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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