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燕暖冬怔住一瞬,转念一想,那日与愉可期交手,她用的是魔界术法,被这样浑身透着古怪人的看穿,似乎并不奇怪。
她坦然笑道:“找人啊。”
愉可期饶有兴趣地点头,又喝了一口,问:“找人?说说看,没准我认识。”
燕暖冬:“渺珠神女。”
话音落尽,愉可期喝酒的动作顿住,随后又恢复自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可这一细节被燕暖冬捕捉到,她惊道:“不会吧,你真认识。”
愉可期笑了笑:“听说过,她不是邪云宗掌门的掌上明珠吗?你不去邪云宗找她,来人间做什么?”
从这句话的信息可以听出,愉可期就像一个早就隐姓埋名,脱离三界纷争的大佬,因此,对现在三界情况一无所知。
而且燕暖冬的直觉告诉她,愉可期跟邪云宗是有渊源的,但是好渊源,还是坏渊源,目前她还不能确定。
思考再三,燕暖冬觉得还是不告诉她邪云宗被灭门比较好:“她偷了我们魔界很重要的东西,躲到人间了。”
闻言,愉可期似是在自言自语:“那她应该很需要那个东西。”
燕暖冬:“什么?”
愉可期回过神,笑着摇头:“没什么,她偷了什么东西,我看我能不能替她还上。”
这可让燕暖冬大吃一惊:“不是姐妹,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正欲开口,她们屁股下对应的房间有动静,似是在说什么三殿下,计划成功之类的。
两人好奇地扒开几片挖转,定睛往屋里看。
这一看,瞬间让两人瞪直了眼。
只见江逸衍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饮茶,而他面前立着江北策,下一秒,那江北策的模样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装扮很像一只妖。
那黑妖对江逸衍抬手行礼:“少主,下一步是否该对大皇子动手了?”
江逸衍放下茶盏,似笑非笑:“不着急,一个一个来,对了,那日那个蠢女人,确认死了吗?”
黑妖:“少主放心,属下亲自看见那个女人被下葬,死无对证,绝不会有人发现是你嫁祸给的二殿下。”
啥玩意儿?这件事居然还有反转?!也就说,是江逸衍陷害江北策来陷害他自己?
燕暖冬眨眨眼,她就说,江逸衍这小子看起来正常,但里子里阴险透了,她果然没看错。
不过,为何一只妖会甘愿听命于一个凡人?还叫他少主?
此时,耳边响起骨骼握的嘎嘣脆的声音,燕暖冬顺着声音去看。
看到愉可期被气得咬牙切齿,耳孔似乎在冒烟,她双拳握的咯吱响,就要跳下去跟江逸衍拼命:“这小王八蛋,敢这么骂我,还算计我!看我不把他打的找不找娘!”
见状,燕暖冬急忙拉住她,劝道:“别冲动,别冲动,他身边还有一个黑妖,那家伙看起来不好惹,你我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暂且忍忍,我去搬个厉害的救兵。”
愉可期挣扎道:“等你搬来救兵,我气都消了!”
她们拉扯的动静太大,引起屋内的江逸衍与黑妖的注意,同时抬首看来,但角度问题,他们只看到愉可期一副吃人的模样。
两人怔住原地......
燕暖冬不顾愉可期反抗,拖拉硬拽将她拉离现场。
江逸衍反应过来,眉头紧锁,冷声道:“黑蛇,追上去,不留活口。”
黑蛇:“是。”
说罢,便化作一股黑烟追了上去。
燕暖冬一边回头,一边拽着不停反抗的愉可期,来到一片黑乎乎的树林。
正跑着,前方迎面出现一个龇着两排牙齿而笑的少年,常凌风:“师父,你咋了?”
燕暖冬抢先反问:“你战斗力怎么样啊?"
可看到常凌风清澈的眼神,燕暖冬似乎有了答案,不等他回答,二话不说拉着他一起跑。
愉可期怒道:“暖冬,你放开我,我要跟那小王八蛋拼命。”
燕暖冬:“别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想找谁拼命?我劝你还是理智一点儿。”
愉可期甩开她:“要是有人想弄死你,你能这么淡定吗?”
碰巧这时,李碎琼走了过来,他看着燕暖冬,审问的语气:“你们在做什么?”
燕暖冬看向李碎琼,顿时狠狠共情了愉可期,她挽起袖子,拉着愉可期往回走:“走,干死他丫的!”
刚走几步,黑蛇追了上来,步步紧逼她们。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燕暖冬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们还是冲动了,你觉得呢?”
愉可期表示认同地点头:“我也觉得,那我们?”
两人异口同声:“跑!”
随后默契转身就逃。
燕暖冬拉着愉可期往抱臂而立,深眸直直看着她的李碎琼那里跑:“尊主,打不过,救命。”
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从李碎琼喉里发出,他略微出手,只一挥手,那黑蛇就被打回了原形.....
等等,这家伙的原形是......黑色的大蟒蛇?!
蛇啊!
森林视线很暗,但燕暖冬能清楚看到李碎琼的脸唰地变白,不是往日那种冷白,而是灰白。
下一秒李碎琼身体一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燕暖冬下意识接他,感受到什么,她倒吸一口气,也昏了过去。
而那黑蛇被打回原形后就灰溜溜逃窜去了。
留下愉可期与常凌风大眼瞪小眼,仿佛在说,晕倒还能传染?
燕暖冬在客栈醒来的时候,李碎琼还在昏迷。
她来到他的房间,在他的床边坐下。
不解地看他,这魔头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怕蛇?
这时,李碎琼睫毛颤了颤,燕暖冬将注意力放在他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其实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看着顺眼多了,她看得入迷。
伸手想要触碰他的鼻梁......
想到什么,她手顿在半空,噗嗤笑出声,宠溺的语气叫他,平日里在心底给他起的各种外号,终于敢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叫李碎琼呀?我觉得你应该叫李魔头,大魔头,动不动死去活来的,真不会是魔尊哈,一点儿都不OOC,或者,李雪花也行,雪花,诶,这个真不错耶,你就跟那雪花一样,又脆弱又养眼,一会儿变一个样,让人琢磨不透。”
“李雪花,哈哈,就这个了,还挺好听的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以后就管你叫李雪花了。”
“奇怪,李雪花,你怎么晕这么久?是不是做噩梦了?”
燕暖冬看着李碎琼额边冒起细碎的汗珠,眉头紧锁,似乎陷入梦魇的模样。
纠结片刻,燕暖冬缓缓靠近李碎琼,额头与他额头相贴,刹那间,她陷入极度的恐惧、无力、崩溃之中,那种感觉就像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死在她面前,但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阻止不了。
她阖上眼,泪珠低落在李碎琼眼尾,好似,这滴泪是从李碎琼眼尾溢出一般......
可明明该哭的人的确是他,但为何他明明这么痛苦,却从未哭过?
李碎琼暖暖睁开泛红的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紧闭双目,闷声哭泣的燕暖冬。
他重重滚动喉结,他想,她又一次,替他流泪了。
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让她下地狱陪他,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但他身体中似乎有个地方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在与无形的力量做斗争,他抬起双手用力推开了燕暖冬。
这个动作很无情......
而随着他推开燕暖冬,他清楚感知到,不愿意看到燕暖冬难过的......是他的心。
可这种感觉让他烦躁,不安,甚至厌恶。
他坐起身,没看燕暖冬,冷声张口:“滚。”
燕暖冬好不容易恢复好情绪,就听到某人无情又冰冷的声音,每次都这样,每次帮他,他都不领情!
她气不打一处来,擦干泪水,憋着气,哼一声气冲冲摔门而出。
“他真是脑子有病,好赖不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让我滚,说的跟谁稀罕待在他身边一样,真有病!”
她气极了,来到愉可期房间吐槽。
因为愉可期现在是‘已死之人’,没办法在常府待着。
愉可期安慰:“哎呀,别气了,以后你跟着姐妹混,离那个臭男人远一点。”
燕暖冬几乎想脱口而出,可以,但一想到自己小命还没有保障,瞬间泄了气:“暂时不行。”
愉可期想到什么:“哦对,理解,我听你叫他尊主,他是不是你们魔界老大,魔尊?”
燕暖冬沮丧地点头。
见她这样,愉可期突然起身,拉着她往外走:“哎呀,别愁眉苦脸的了,走,我带你去钓鱼,我跟你说,不管什么烦恼,只要钓鱼,就通通没有了。”
燕暖冬半信半疑:“有那么神奇吗?”
愉可期:“百试百灵,信我。”
两人来到城外的湖边钓鱼。
还真别说,坐在湖边,不管有没有钓到鱼,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只是,燕暖冬莫名觉得背后有一股凉飕飕的寒意:“可期,你经常在这里钓鱼吗?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愉可期跟着她看了看周围,周围全是草丛:“对呀,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不对劲,今天安静的有点诡异了。”
想到什么,燕暖冬:“对了,上次那蛇妖后来......”
“小心身后。”
话未说完,愉可期脸色大变,指着燕暖冬身后一群黑衣人大喊道。
闻言,燕暖冬立马回头,一个转身躲开了一个黑衣人刺过来的一剑。
来的这群黑衣人很多,大约几十个,每个人的身手都是顶级杀手级别。
燕暖冬是会法术,可灵力有限,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大部分,都被他们躲开了。
而愉可期,很明显,她不想伤人,捡个木棍跟他们迎战。
燕暖冬:“......”
愉可期:“不行,人太多了,你能逃赶紧逃吧,反正我死不了。”
燕暖冬思索片刻觉得可行,但转念一想:“那你会疼吗?”
愉可期拧眉:“重要吗?”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迎战,燕暖冬从杀手手中夺过一把剑,扔在地上,自己踩在上面:“当然重要,踩上来,我们一起离开!”
愉可期不假思索也踩了上去,紧接着,燕暖冬迫不及待调用灵力,带她离开地面。
以前都是李碎琼乘风带她飞,再加上情绪互换,她是不害怕的,但如今,是她带人飞。
她双腿发抖,飞的毫无规律,一会儿降落,一会儿往上升。
愉可期被吓得大叫:“稳住心神,不要往下看。”
燕暖冬很听劝地照做......
地下的江逸衍微微侧头,朝着燕暖冬她们的方向拉起弓箭,他勾唇,箭头在燕暖冬与愉可期身上来回变动:“先从谁开始好呢?”
最终,他将箭朝燕暖冬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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