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乔亦晞醒得格外早,早早联系了司机陈叔,让他去买两份她经常吃的早餐。
老陈很快将早餐送到,精致的保温餐盒还冒着热气。乔亦晞接过餐盒,对着老陈说:“陈叔,今天我自己开车,不用接送了。”
老陈没有多问,点头应下后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乔亦晞提着餐盒,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缓缓下降,心中竟有一丝难得的、近乎雀跃的紧张感。她根据昨天沈清辞送她回来时提到的楼栋和单元,很容易就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
站在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角,然后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此时的沈清辞确实已经起床。她有着严格的作息,此刻刚晨跑回来冲完澡,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短袖和灰色运动长裤,头发半湿,脸上还带着洗漱后的清爽水汽。厨房的小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熬着小米粥,弥漫着淡淡的米香。
门铃响起时,她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她有些疑惑地走到门边,看向门禁监控屏幕——屏幕上出现的人影让她着实愣了一下。
是乔亦晞。她手里还提着东西。
沈清辞立刻打开了门,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乔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快请进。”她侧身让开通道。
乔亦晞走进来,脸上带着浅笑,将手中的餐盒微微提起:“来给你送早餐。谢谢你昨天的顺风车。”她说着,目光自然地打量了一下沈清辞的住所。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十分整洁干净,物品摆放井井有条,几乎看不到多余的杂物。客厅一角摆放着几个哑铃和一台跑步机,书架上多是些法律、刑侦和社会学方面的书籍,夹杂着几本军事和户外运动杂志。整个空间透着一股简洁、利落、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很符合沈清辞本人。
听到“乔小姐”这个称呼,乔亦晞微微蹙了下眉,一边将餐盒放在客厅的小餐桌上,一边很自然地说:“你以后别叫我乔小姐了,”她转过身,看着沈清辞,眼神真诚,“听着怪生分的,叫我亦晞或者小晞都行。”
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我叫你清辞,可好?”
沈清辞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乔亦晞明亮而直接的眼睛。她不是个喜欢过快拉近关系的人,但乔亦晞的提议听起来那么自然,让人无法拒绝。她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应道:“好,亦晞。”她的声音念出这个名字时,似乎比平时更柔和了几分。
随即她想起厨房还煮着粥,忙说:“你先找个地方坐,我锅里还煮着粥,我去盛出来,正好一起吃。”
“你还煮了粥?”乔亦晞有些惊喜,跟着她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沈清辞动作利落地关火、拿碗、盛粥。那双手做起这些家常事来,也带着一种干脆利落的美感。
“嗯,习惯了早上吃点热的。”沈清辞将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端到餐桌上,金黄的粥米散发着朴素的香气。
乔亦晞打开自己带来的餐盒,里面是冒着热气的虾饺和馄炖,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尝尝这个,北城老字号,他们家味道比较好。”
两人相对而坐,早餐变得异常丰富。沈清辞尝了一口虾饺点点头:“确实很好吃。”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专注,不疾不徐,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你经常自己做饭?”乔亦晞小口喝着沈清辞熬的小米粥,口感软糯香甜,火候恰到好处。
“嗯,有空就做。比较省钱,也健康。”沈清辞回答得很实在,并不掩饰自己需要精打细算的事实,态度坦然大方。
乔亦晞心中微微一动,对沈清辞的好感又添了几分。这种踏实和真实,在她所处的圈子里并不多见。
早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沈清辞坚持要洗碗,乔亦晞也没争,就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收拾妥当,两人一同出门。在电梯里,沈清辞很自然地问:“你怎么去公司?需要我…”
“不用,”乔亦晞笑着打断她,“我开车了。今天就不麻烦你了。”她没说是自己特意让司机走的。
走到楼下,沈清辞指了指旁边停着的那辆黑色SUV:“那我先走了,队里还有事情。”
“好,路上小心。”乔亦晞站在原地看着她利落地拉开车门,启动车子,对自己挥了挥手后驶离。
直到车子汇入车流看不见了,乔亦晞才走向地下车库,去开自己那辆平时很少亲自驾驶的保时捷。坐进车里,她似乎还能闻到沈清辞家里那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米香和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是石榴的香味。
这个清晨,因为一份送出的早餐和被允许称呼的名字而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沈清辞开着车,驶向市公安局。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她想起乔亦晞提着餐盒站在门口的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那碗小米粥和那些精致的早点混合的味道,似乎还留在唇齿间,带来一种久违的、属于清晨的温暖。
到了局里,她换上警服,如今她已28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和沉稳。到了办公室,一个人的声音随即而来:“沈姐,今天的案子可不简单啊,够我们喝一壶的。”这个是沈清辞的同事,叫林天。
沈清辞想到早晨那会,林天给她发消息说有新的案件出现了,被害人的身份大有来头。
沈清辞坐到自己的工位上,说道:“技术组那边怎么说,有线索吗?”说完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并看着林天。林天说:“他们找到了一点点线索,对案件的进展效果甚微。”跟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们估计有很长一段日子不能休息喽。”
沈清辞眉头微微皱起,没再追问,她坐回椅子,熟练地登录公安内网系统,调取着与案件相关的资料和数据库信息,屏幕的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和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
过了一会儿,她快速浏览完初步报告,抬起头,声音清晰而果断地响起:“林天,通知各小组,十分钟后一号会议室开会。”
不一会儿,人都聚齐了。沈清辞坐在靠近前端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笔记本,脑海中飞速整合着刚刚看到的案件信息碎片,试图拼凑出初步的方向。与会人员也都面色凝重,低声交流着,等待着会议开始。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有什么线索了吗?”来人正是刑警支队的队长,黄石。他年近五十,身材保持得很好,眼神锐利如鹰,步伐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在主位坐下,扫视着大家,沉声问道:“情报小组有查到什么吗?”情报组的两个人被问到,都摇了摇头:“黄队,目标的社会关系目前还没有发现特别明确的指向性线索,需要更多时间深入摸排。”其中一个人说。
然后黄石看向技术小组:“技术科呢?现场勘查有什么发现?”
一个女警员林溪说:“我们根据现场调查发现,死者的腹部被人捅了几刀。在距离被害人张龙的案发现场不远处,有可疑的几处脚印。初步判断为男性,尺码约42-43码。除此之外,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暂时没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毛发或生物样本。”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就目前来看,这些脚印对案件的直接突破帮助不大。”黄石皱了皱眉头,说:“上级对这个案件高度重视,社会关注度很高,害怕影响恶劣。让我们务必在短时间内完成破案。”然后他看向沈清辞问道:“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沈清辞见黄石点到她,沉稳地站起身,走到投影屏前。她操作电脑,调出了被害人的基本资料和现场方位图。
“黄队,各位同事。”她的声音清晰冷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请看屏幕。根据我们侦查部门提供的情报汇总,被害人张龙,他的家庭关系方面,调查显示他与妻子感情稳定,相爱和睦,对子女也极为上心,是周围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父亲。从目前的初步排查来看,他的直系亲属,也就是妻子和儿女,作案动机似乎并不明显,嫌疑相对较低。”
她切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张龙公司业务往来和一些社会关系的脉络图。
“至于是否是情杀或者仇杀,”沈清辞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同事,语气沉稳而审慎,“目前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仇杀的可能性不能排除,他的生意对手、或者是否有我们尚未知晓的深层矛盾,需要大量摸排。情杀方面,也需要进一步核实其感情生活的真实性。我认为,下一步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梳理被害人的社会关系网、近期通话记录、资金往来,以及加大力度排查案发现场周边所有可能的监控探头上,寻找那个‘嫌疑人’的踪迹。我的初步判断就这些。”
她说完,看向黄石,等待指示。
黄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对沈清辞的分析表示认可:“清辞分析得很到位。就按这个思路,各小组立刻动起来!情报科搜集社会关系和资金流;技术科继续啃现场,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侦查组扩大走访范围,摸排所有可能的矛盾点!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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