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川希辰趁他未离去赶忙叫住,“你去寻城里的眼线传话,多安排些人紧盯那个卜央,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等顾匀离开茶馆后,川希辰扯着段倾朝的衣衿问:“接下来做什么,有什么头绪吗?”
段倾朝思索一会,回答:“去打听打听这个文肃馆。”
文肃馆是永乐公主府背后的情报组织,一般人都不知晓。
段夏妍和永乐公主关系好,平常在一起讨论军事和生意,多少都跟文肃馆有关,觉得能从她那打听到一些情报。
两人直接下楼,见她还在楼下便过去找她问话。
可他们忘了段夏妍脑子里只有钱和生意,韵夏阁的情报人员搜不到关于文肃馆的消息,根本问不出什么可靠消息。
“文肃馆是段忆宵手下组织起来的密探营,协助监察院办事,至于那个馆主我就不清楚了。”段夏妍说。
川希辰还想问点别的,段夏妍却称自己还有事要先回去。
川希辰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双手抱胸调侃道:“感觉你很可疑啊。”
“真有事,你们在本姑娘这问不到什么的,不如你们去趟文肃馆,或者去永乐公主府?”
段夏妍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们还真去了文肃馆。
接客的并不是馆主卜央,而是卜靖,馆主的义弟。
男子面带笑容,双眸眯着让川希辰感到不适。
段倾朝让他去请馆主出来,可卜靖不为所动,说是馆主得了病,在修养。
得病?我看是跑路了吧!
川希辰心道。
“那就请卜公子配合王府调查。”段倾朝笑道。
卜靖还不明白他有什么目的,只是将二人带到堂房。
他把门外的下人叫走后便进屋坐下,道:“两位是来查关于愠王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川希辰起身一拍桌子,激动道。
卜靖被这一举动惊到,装模作样般表现得惊恐万分,手中紧拿着的茶都快洒了。
川希辰见状坐了下去,尴尬道:“抱歉,是我失礼了,您继续。”
“没事……”卜靖喝了口茶,继续问:“不过在此之前,在下很好奇殿下是怎么会想到来文肃馆的?”
段倾朝把从顾匀口中得知的情报说给他听。
卜靖听完点头承认那个掌柜说的是真的,出事前卜央确实去茶馆找过愠王。
“所以这个卜央真的有问题?”川希辰在段倾朝耳边小声问。
只见卜靖勾起唇角,露出一脸坏笑:“我可以帮你们,但要确保对我有益。”
“你想要什么?”段倾朝眉头紧皱。
“你们只要帮我把卜央除掉,我就能顺应接任文肃馆馆主这个位置,也顺了永乐公主的意愿。”
川希辰以为他和段夏妍一样,口中所说的益是财富,没想到他表面和善,背地里野心如此大,真是两面三刀。
毕竟是永乐公主背后的组织,这馆主哪是想做就有。
两人私下探讨到底要不要答应他。
川希辰却觉得卜靖是在利用他们,说不定一答应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倒是觉得可行,卜靖上位对将军府和南渊王府没有任何威胁,其次两方是互利的,我们只要抓到愠王即可,文肃馆的事让永乐公主去打理就好,我们无需多管。”段倾朝道。
川希辰心想,好像挺有道理的。
两人对视一番,眼神交流同意与他合作。
“两位商量好了?”卜靖笑着问。
段倾朝转过头凝视着卜靖,道:“你想要的我会尽量协助,前提是你得配合。”
就这样,这件案子又多了一个人插手。
两人问了些关键的问题,卜靖都回答得头头是道。
据他所知,去年年底卜央去过茶馆见过愠王,不过期间永乐公主是不知此事的。
文肃馆与愠王府和北漠人之间并没有过联系。
准确来说,是卜央一个人和愠王私下有交际,也可以猜到他插手了愠王和北漠人的合作。
卜靖说,前段时间文肃馆来过几位北漠贵客,卜靖旁听他们的交谈,得知愠王府有个隐蔽的密室,密室内藏有大量金银珠宝。
“那个密室被我找到了,里面就没有别的?”川希辰问。
卜靖继续解释,那些都是愠王打算供给北漠人的,不定期派人去取一些出来。
川希辰大概听懂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找到这个去密室取金银的“贼”,跟着他就能找到愠王的窝点。
当然,那个“贼”会见机行事,如果他察觉到愠王府里有人,就不会行动。
卜靖只是把需要的注意的点说明白了,具体应该怎么做得看南渊王府了。
临走前卜靖还提醒他们留意卜央的行动。
川希辰疑惑问:“馆主不是得了病不宜出门吗?”
“那是骗两位的,义兄为了不让你们察觉到才让在下这么说的,他最近也是尽量少抛头露面。”
卜靖把送客后便上楼,去见了馆主。
“谁来了?”卜央侧卧在床,身上裹着素衣,披着乱糟糟的散发,脸色死气沉沉的。
卜靖回应道:“是南渊王,还有将军府的人。”
“他们来作甚?”
“殿下来问关于愠王的事。”卜靖额头上的汗珠直冒,低头着头道,“我说的反话,大哥不必担心……”
“混账!”卜央拿起酒杯向他砸去,愤怒大骂,“你说反话要是让他察觉到怎么办?”
卜靖紧咬牙,跪下听着卜央痛骂着自己。
酒杯的碎片满地飞,他的左膝下正好压着一块,尖锐的边角狠狠地刺进肉里,血流不止。
卜靖他能不痛?
肉疼心也痛,卜央沙哑的骂声犹如锋利的刀插进他的心头。
他心里难受至极,暗地里咒骂着卜央。
等那人发泄完自己心中的不满后就把卜靖赶了出去。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忍着痛离开房间。
门口守候的下人见他捂着膝盖,问他是不是受伤了。
卜靖挥手道:“我没事,等大哥气消了你再进去收拾吧,免得挨骂。”
川希辰回府的路上一直想不通,总觉得卜靖很奇怪。
“哪里奇怪?”段倾朝托腮问。
“我有不好的预感,就是认为他很危险,但说不上来。”
马车内二人盘腿正坐在窗边下棋,川希辰看着棋盘发呆了许久。
段倾朝敲桌道:“这步棋你还打算想多久。”
川希辰缓过神来,随便下了一步,下一秒就输给了段倾朝。
段倾朝见他心不在焉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川希辰在想怎样才能从卜央口中得到可靠线索,他瞥了段倾朝一眼,又低下头。
“我让部下去调查这个卜央。”段倾朝说。
川希辰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车内安静了片刻,川希辰忍不住开口问:“永乐公主那边需要查吗?”
“这件案子与她无关,不必在不重要的事情上花太多功夫。”
段倾朝打量起他今日的衣着,平时见到川希辰他都是穿着一席红衣,偶尔天冷还会披一件朱红色披风。
这几天还常见川希辰银髻发上插着那支绯红色发簪,正事自己一个多月前送给他。
虽说那款发簪适合女子,但段倾朝当时还被段夏妍蒙在鼓里。
不过今日倒是换了件灰蓝色的衣装,头上的发簪也换了支银色的。
他打算挑逗川希辰,问:“陵术,今天怎么不见你戴本王送你的那支绯色发簪簪头发?”
“看心情吧,穿蓝色衣服戴红色发簪看着挺怪的。”
“那你今天怎么不穿红衣?”
川希辰不屑地看着他,觉得这人好像有病,自己穿什么都是自己乐意,这南渊王管得挺多的。
他口中乱七八糟的脏话正憋着,苦笑道:“这几天跟你们一块忙活上蹿下跳的,衣服都开线了,只好换件衣服穿。”
川希辰并不完全是没有衣服穿,看心情倒是真的。
什么衣服开线都是糊弄段倾朝的,免得他再问别的。
但川希辰没想到那人真以为自己没衣服穿,隔天托人来“送礼”。
“这是什么?”川诗霍靠着门,用脚踢了踢那件“大礼”。
川希辰黑着脸道:“我不知道……”
送来的是个木箱,打开一条缝,暗处露出一抹红,里面装的全是品质极好的红色布料。
川诗霍干脆将盖子翻开,看着箱中的东西陷入深思:“你又让公主给你送女装?”
“别再提女装了。”川希辰捂着额,看着眼前南渊王府送来的“大礼”,不免一脸嫌弃。
“子诺,我可以不收吗?”
“可以,我现在就帮你送回去。”
“算了算了……”
费了不少功夫处理完那箱“大礼”后,川希辰打算同平日一样,唤车夫走近道绕进宫城。
不同往日的是,刚到转角处就见路中间挤满了人与马车,明明没有什么事故发生,但路上莫名其妙被官军封了路。
川希辰下了车,语气明显不耐烦地质问他们:“干甚封路?这好端端的封什么路?”
封路没有缘由,为首的军官说是上级让封的,如果有人强行过这条路的话格杀勿论。
川希辰对此起疑。
为了不与对方发生冲突只好另寻其路。
他令马夫原路返回,换了隔壁街的旧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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