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夜晚,霓虹灯将城市妆点得流光溢彩。晚风掠过,带来一丝太平洋的微凉潮意。
“哥哥,这么晚你要去哪里?”少年看着正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的万重云,语气里带着些许疑惑。
万重云脚步未停,只侧头笑着回答:“我赶着去祷告会。”
“快去快回,别耽误了一会的飞机。”母亲的声音从里间传来,透着对他的不放心与叮嘱。
万重云低声应了一句,身影融入了门外的夜色。
他将车停在街角的老位置,走向那座并不宏伟却让人心安的教堂。灯光从彩色的玻璃窗里透出,在地上投下斑驳而温暖的光影。
他推开教堂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旧木头、蜡烛和淡淡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室内光线柔和,人们低声细语,氛围宁静。
万重云找到一个靠后的长椅坐下,微微低下头。
祷告开始了。他闭上眼睛,周围的歌声与祷文仿佛渐渐远去。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胸前。在那件浅灰色羊绒毛衣之下,一条十字架项链的轮廓隐约可见,那是家人送他的。
万重云原本不信教,然而此刻,他双手自然交握,虔诚地祈愿,愿家人幸福健康。
他心念一动,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正是他今夜来到此处未曾言明的目的:
“主啊,请赐给他力量和平安……请帮助我成为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灯光在他身上投下安静的光晕,那件工装夹克的硬朗轮廓似乎也在这氛围中变得柔和起来。
万重云抬起头,目光越过摇曳的烛火,仰望那尊慈悲宁静的圣母像:
“圣母玛利亚,请您为他代祷,求主眷顾他今晚睡个好觉……最好,能梦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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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圣鲁斯学院的梧桐叶落了一地。
学生们穿着统一制服三三两两地走在校道,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行政楼四楼那扇永远垂着墨绿色丝绒窗帘的窗户——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应怜从不会迟到。
晨钟敲响的前一刻,那道修长的身影总会准时出现在长廊尽头。
长及脚踝的黑色长风衣剪裁极佳,妥帖地勾勒出他清瘦的腰线,领口总是竖得很高,严实地掩住了下颌线与脖颈。
他的手上永远戴着一副纤尘不染的黑色皮手套,指节分明,连一丝手腕的皮肤都不曾裸露。
浓密的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唯有几缕碎发垂落在冷白的颊边,更衬得他那张脸昳丽得近乎具有攻击性。
这身装扮与周围统一的制服格格不入,是校董独子才被默许的特权。
应怜是圣鲁斯学院公认的高岭之花,家世显赫,成绩优异,行事作风冷静果决到近乎不近人情。
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其中一条却显得格外荒谬——有人说,在一家隐秘的、门槛极高的俱乐部里,见到了一个极似应会长的身影。
“开玩笑吧?应怜?下海?”
午餐桌上,一个学生会干事几乎笑出声:
“他家族的资产够买下十分之一个帝都了,还需要他去做那种事?”
“就是啊。而且那地方,听说不只是钱,对‘商品’的要求也高得变态……”
流言蜚语只在小范围内窃窃私语了一阵,便很快沉寂下去,毕竟太过匪夷所思。直到有人开始注意到一些微妙的细节。
学生会的生活部长,一个嗅觉异常灵敏的Omega,某次在应怜离开办公室后进去递交文件,忽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同伴问。
她迟疑地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香气,若有若无,缠绵悱恻,像是夜风中绽放的晚香玉,但仔细去捕捉,又消散无踪。
“好像……有点香?”她不确定地说。
同伴笑了:“会长从来不用香水,你鼻子失灵了?大概是窗外的什么花香飘进来了。”
或许是吧。她心想。
但下一次,再下下次,她偶尔还是会捕捉到那一缕转瞬即逝的冷香。
更细心的人则发现,应会长那副疑似长在手上的黑手套,有时在进入办公室和离开时,有几分不相同。皮质的光泽,指关节处的褶皱,似乎都焕然一新了。
流言的风向悄然转变,却无人敢当面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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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鲁斯学院的论坛忽然被一个帖子刷屏了。
【金融系转来一个超级大帅哥!360度无死角的顶A!三分钟我要知道他全部信息!】
帖子下面附了一张抓拍照。
照片上的人靠在教学楼外的走廊栏杆上,正仰头笑着说话。他穿着圣鲁斯学院标准的深蓝色西装式校服,却松开了白色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一点锁骨的轮廓,打破了制服的沉闷。
2L:卧槽?!偷拍的生图都这么能打!
3L:报——!金融系大二转学生,万重云,洛杉矶回来的,公子哥回国继承家业来了。
4L:[图片]补一张篮球场直拍!这腿这腰这爆发力!
5L:啊啊啊、、我不行了、、、他对我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是阳光小狗A!
6L:楼上醒醒,他对谁都笑/狗头。从O到A到B无一幸免,今天已经成功打入三个小团体了。
7L:只有我注意到他一直在打听学生会吗?特别是……那位?
8L:楼上你发现了华点,他今天确实状似无意地问了我一句“听说学生会会长很特别?”,我当时没多想……
9L:阳光开朗小狗x高岭之花会长?怎么有点毫克/流口水/流口水
10L:邪教滚好吗。。会长独美。。
11L:再报——!刚有人扒出他洛杉矶私服照了!!【图片】黑衬衫半扣不扣 纹身 飙车记录……好反差哦\给力\给力
12L:万重云你最好搞点大动静出来(撕开西装扯领带把会长按在黑板上亲那种谢谢/流鼻血)
13L:都别瞎猜了!万公子刚才在隔壁帖回复了![截图]
“只是久仰会长大名,想向前辈学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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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响,会长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合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应怜刚送走一位客人,正微微失神,倚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椅背对着门口。
那件象征性的风衣却被随意的扔在旁边,他只穿着一件纯白丝质衬衫,襟前甚至溅上了几滴深色的不明液体。
衬衫的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脖颈上黑色的抑制项圈,项圈之下的肌肤隐约透出薄红,一路蔓延至耳后。
他呼吸略显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沾湿了几缕墨色的发丝,紧贴着皮肤。他的双目紧闭,长睫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正竭力对抗着什么。
“他们知道学生会会长在做这种事吗?”
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从侧后方传来,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寂静。
应怜猛地睁开眼,眼底掠过一丝罕见的惊慌,霎时坐直身体,手指飞快地扣上衬衫纽扣,拉平衣领,试图恢复惯常的淡定。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种时候!
“和不喜欢的人上床,”
万重云的声音低沉,视线扫过应怜僵直的身体,最终定格在应怜的蜷缩着的,裸露的右手上。
原本冷白如玉的手背和指节处,此刻却布满了零星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恶意地反复摩擦过,甚至有些地方微微肿起。
“是你的本愿吗?”
万重云逼近一步,听不出情绪地继续道。
他极其自然地坐在应怜身旁。
那身深蓝色校服几乎要蹭到应怜的丝质衬衫,他带着几分缱绻道:
“好久不见,怜怜。”
应怜下颌线紧绷,心脏止不住地急剧跳动。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拿过桌上那副备用的、一模一样的新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覆盖住所有不堪的痕迹,仿佛这样才能一点点重新夺回对身体和对局面的失控感。
“转校生,”
他开口,声音带着事后的微哑,却冰冷如常:
“未经允许,不能擅自进入办公室。”
他甚至刻意看了一眼墙上的复古挂钟:
“我很遗憾,第一次见面,就要给你旷课处分。”
他试图用规则和身份重新划分界限,将他推远。
万重云俯下身,靠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泛红的耳廓:
“我也很遗憾,居然这么迟才找到你。”
应怜像是被这句话烫到,又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击穿了最后防线。
他骤然起身,拿起身旁的风衣披在身上,逃也似的离开了。
办公室里重新归于寂静,空气里弥漫着晚香玉盛放到极致即将凋败的气息。
白兰地的信息素骤然从万重云身上爆发开来。
隐藏在晚香玉中陌生的Alpha气息,在这绝对强势的压迫下,被彻底驱散碾碎,再也寻不到丝毫痕迹。
万重云的脸敛去笑容,没在阴影中,任由醇厚的酒香与冰冷的晚香玉气息紧紧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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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笼罩着华君庭别墅区。
应怜洗了很久的澡,直到皮肤被搓得发红,他闻不到一丝丝晚香玉的甜香,才疲惫地走出浴室。
他仅穿着一件丝质睡袍,带子松松地系在腰间,露出白皙纤细的锁骨。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水珠滴落,洇湿了布料。
后颈的腺体依旧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他白日的难堪与失控。
他拿出藏在床头柜的信,走到房间一角的垃圾桶旁,手指收紧,纸张边缘微微变形。
无法回复的信,留着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无望的念想。
就在他准备松手的瞬间,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继而完全洞开。
“怜怜,和我回家吧。”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呆呆地看着万重云,又自然地一步步走进房间,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他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应怜脑海中满是这个想法。
还没等应怜从那句“回家”中理出头绪,万重云的下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
“我已经向你父亲支付了对价,”
万重云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的商业交易,每个字却都重若千钧:
“我买下你了。”
“怎么可能……”
应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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