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飞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在警局冰冷的遗体和各种由不同碎片组成的画面。
他干脆坐起来，打开灯，拿起还未来得及拆封的新手机。包装壳的塑料膜在光下泛着冷光，指尖划过那层光滑的表面。
开包装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他眼睛发酸。新手机的桌面一片空白，凌飞扬漫无目的地划拉着屏幕，突然想到了什么，登陆了微信，果然,聊天记录也是一片空白
手机被他摁熄了屏，黑色的屏幕映照出他此刻憔悴的模样
关上灯，窗外的烟花不知何时停了，只有远处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他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涩，才缓缓躺下，把脸埋进枕头里
第二天，把后事料理完，葬礼定在后天，很仓促，也很潦草
葬礼那天只邀请了至亲。凌飞扬跪在草地上，膝盖很快就麻了，纸钱燃出的烟味呛得他喉咙发紧，却没再掉一滴泪。
装着纸钱的纸箱的棱角硌得他手心发红，凌飞扬低头看着那堆黄纸，突然觉得这仓促的葬礼就像件没缝完的衣裳，针脚疏疏落落，连一阵风都挡不住。
葬礼结束后，凌婕对凌飞扬说：“小扬，你转到小姨这边读书好不好？”
风很大，凌飞扬看着小姨小心翼翼又带点期翼的双眼，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他听见自己说：“好” 声音被风卷着散开，轻得像一片落叶。
凌婕点点头说：“小姨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在身边我还能安心些。”
凌飞杨低头“嗯”了一声
凌婕的眼尾还是有些红，轻声叹了口气：“你一直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性格还开朗，小姨相信你可以挺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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