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预支一个吻?”
江叙说着,视线顺着易南雪的鼻梁滑动,下落到她沾着水汽的嘴唇上。
庭院灯的映照下,他凸起的喉结重重一滚,像是渴求着什么。
易南雪被他感染,也跟着吞咽了一下,但由于她刚运动完,呼吸较重,一不小心发出较为明显的一声“咕”。
江叙立马闷笑出声,易南雪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拨水转身就要游走。
“我错了。”他见易南雪生气,赶紧道歉,一只手探进水里拦住她,一只手拎住领口往上一提,套头的T恤被扯了下来。
易南雪余光里映入大片肤色,下意识转回头,“哗啦”一声响,眼前霎时溅起大片银色水花,江叙跳进了泳池,荡起的水浪将她冲远,下一秒就有一条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挽回来。
江叙后背靠着池边,而她浮在水中没有支撑点,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搭上他的肩膀,抬脸时鼻尖擦着他的下巴,呼吸相闻的距离下,连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都看得清晰。
“我不是嘲笑你,是很开心。”江叙直白地问,“你是不是也想接吻?”
池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脸颊,他整个人透着潮湿,在灯光下闪着熠熠水光,五官被光线和阴影勾勒出深邃线条,俊美得像摄人心魄的男妖精,翕动的嘴唇说着蛊惑的话语。
易南雪脑海里白茫茫一片,嗫嚅道:“想......”
未经大脑允许,嘴巴已经本能给出了回答,等反应过来,已经容不得她后悔。
掌在腰侧的双手用力一举,她便腾空出了水,稳稳坐到岸上,下一刻江叙破水而出,双腿分跪在她身侧,一只手垫在她脑后,一只手护着腰,猛地将她扑倒在地,急切的吻落下来。
易南雪仰躺着,上方的阴影像蕾丝覆盖住她的眼睛,她思绪混沌,只是本能回应江叙的热情。
某一刻,随着他头颅的移动,银白灯光漏下来,刺得她眯缝起眼,刹那间像灵魂归位般,一切感受都变得敏锐而真切。
她嗅到了独属于江叙的气息,像湿润的晨雾,掌下紧实的腰腹随着呼吸急促起伏,他身上的水淅淅沥沥淌落到她的肌肤上,带着身体的温度,以及……
易南雪搭在他腰侧的手指收紧,指甲微微陷进肉里,她难为情地曲起膝盖,又滑落回去,鼻腔里发出模糊的催促。
江叙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在她嘴唇上落下最后一吻,抽出垫在她腰后的手撑起身体。
他低着头看身下的人,他们同样表情迷离,嘴唇微肿,呼吸粗.重,这让他感到愉悦和满足,唇边的笑意一直荡漾进眼底。
易南雪不自在极了,江叙大概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样子多不像话,她也真是被迷了心窍,一时间没把持住,眼下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
她做好表情管理,木着脸推他的腰:“你先起来。”
江叙抿了一下湿润的嘴唇,对她翻脸的速度不可思议,但还是依言翻身起来,在她旁边平躺下,略遗憾地说:“连温存都没有?”
易南雪没说话,伸手扯过浴巾搭到他腿上。
江叙将浴巾盖到腰间,低头看了一眼,又转过脸看她:“你生气了?”
“没有。”
江叙还是诚恳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易南雪叹口气,摇头又说:“没有生气。”
“那就好。”
夜里宁静,两人枕着手看了一会儿星星,江叙又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要分手?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你?”
易南雪愕然愣住,她没想到江叙会突然揭开伤疤,更没想到他把分手原因归咎于他自己。
“有很多原因,但并非你做错什么。”她否认。
离开首都以后,她无数次怀念和江叙的这段感情,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把他一起打包带走。
但她深知江叙与他所在圈层的连接是基于血缘,这是难以分割的,所以江兰芝的出现推了她最后一把。
“你我之间一直存在差距过大的问题,我做不到将所有希望只寄托于某个人的爱,如果爱没有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样的未来让我恐惧;直接原因是蓝赟,因为他,我想逃离所谓的上流社会,我格格不入,得不到公平与尊重。”
江叙悲凉地笑了声,他看着漆黑夜空,眼尾慢慢爬上红血丝:“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懊悔,如果我早一点进聚益,如果我努力工作,如果我更加强大,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好你。”
“我很珍惜那段短暂的过往,你不要给自己施加心理负担。”易南雪眨了眨发热的眼睛,“有些事是独属于我的人生课题,你可以给我做课外辅导,但无法替我上考场。”
“那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江叙转过头看她,泪滴随着他的动作从眼角滑落,“我不想未来里没有你。”
易南雪胸腔里闷得喘不过气,她早知道自己无法直面江叙的脆弱,当初才会选择不告而别。
她抬手抹掉他的眼泪,点点头:“好。”
“可不可以拥抱一下?”
“嗯。”
两人坐起身,将对方深深拥入自己怀中。
“南雪,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那些指点我们感情的人闭嘴。”
易南雪埋在江叙的肩窝,闭着眼睛轻笑,上次在月亮岛她就感受到了,在场的那些人,无论是创一代还是富二代,都对他很尊重客气,比起初出茅庐时被老一辈用“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的轻视态度对待,现在似乎没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让中伤我的人闭嘴。”
“......”
在泳池边上聊了一个多小时,江叙把易南雪送回房间,又返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出来,房门忽然被敲响。
“嗨~”
冯瑞喆抱着手倚在门口,似笑非笑。
“这么晚找我有事?”江叙拉开门让他进来。
冯瑞喆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进了门就开始翻箱倒柜:“这么晚找你不行?我看你刚才开门的时候眼神挺激动的,一见是我眼里都没光了。怎么,期待的另有其人,看到我很失望?”
江叙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在办公桌后坐下,打开笔电看文件。
“工作工作工作!有时间陪易南雪,没时间陪我是吧?”冯瑞喆翻出瓶酒,一屁股歪进沙发里,幽怨地瞪屏幕后的人。
江叙闻言抬起脸,微微眯眼:“你看到了?”
冯瑞喆翻了个大白眼:“一提到易南雪你就来劲儿了。”
“你看到什么了?”
“能不能别用那种看偷窥.癖的眼神看我?我是先下去的好不好?就在草坪那边儿坐着,是你们自己没发现。而且,一听到你要把别墅送给易南雪,还说什么是追求她的心意,选择权在她手里,我就完全失去了旁听的兴趣,先回房间了。”冯瑞喆嫌弃地撇嘴。
江叙不动声色舒了口气。
“不过,”冯瑞喆话锋一转,“我刚到楼上,就听见‘哗啦’一阵响,没忍住去窗边看了一眼,啧啧,场面好激烈,衣服都脱了。”
江叙又皱起眉,眼神跟刀片似的往他身上扎。
“你个没良心的,还瞪我,难道不该感谢我的金玉良言?我早就说了,你使勾.引那套比什么都管用,易南雪要真贪你的钱,当初干嘛把你甩了?还好脑子灵活,懂得随机应变。”
江叙闭了闭眼,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没有勾.引她。”
“管你主观上有没有想勾.引她,客观效果就是达到了呀,我看易南雪那会儿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你想对她做点儿什么没准儿她都会答应。”见江叙脸更黑,冯瑞喆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耸耸肩,“我知道你正人君子,没有说你会趁虚而入的意思,重点是提醒你别当局者迷,用你的美色比用你的钱好使,目的达到不就成了嘛。”
江叙眼神微动,收回视线接着看电脑屏幕,直接开启新话题:“最近工作很忙,明天上午我要提前返回市区。”
“这么突然?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可以留在这里散散心。”
“你竟然放心把我放在易南雪身边,不怕我挖你墙角?”
“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冯瑞喆无语地对自己笑了笑,灌了口酒,说:“也是,连你都舍得甩的人,我哪儿撬得动。”
江叙气结,没忍住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甩’?”
冯瑞喆摊摊手:“Sorry,不是故意扎你心。”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一项紧急工作。”
冯瑞喆比了个“OK”手势,带上酒瓶起身,临出门前问了最后一句:“唐令安是不是要倒台了?”
江叙没抬头,眉眼间显出冷厉神色:“快了。”
......
易南雪凌晨五点多才重新入睡,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她习惯性起床前查看手机,江叙在早上八点出头的时候给她发了消息,说他临时有事,要先回公司。
昨晚的事情浮上脑海,她抿了一下唇,嘴角张狂上扬。
回复完他的消息,聊天栏往下划一划,唇边的弧度又退去。
摊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她掀开被子起床。
客厅没人,前院草坪方向传来嬉笑尖叫声,她摸去厨房,在锅里找到了给她留的早餐,拣了一碟到窗边坐着吃。
草坪上的人分成两拨,一拨踢球,一拨玩飞盘,一个个晒得脸发红,涔涔冒汗。
何驰店里的员工除了老赵和他本人,大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年轻,相较之下,秦喜荷这个多年社畜显得精力不足,没一会儿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要休息。
她下场的时候看到了窗边的易南雪,兴高采烈地过来。
“南雪,你可算起了,江总和冯总已经离开了,你知不知道?”
易南雪见她热得脸通红,把自己的冰豆浆递给她:“知道,我打算吃完早餐也回去了。”
“啊?江总走了你也不玩儿了?”
“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司机和车留给你,你可以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再回。”
“那你怎么回去?”
“有人来接我。”
“谁啊?”
“一个朋友。”
她没有明说的意思,秦喜荷便也没多问,喝了口豆浆换了个话题:“其实我想知道你和江总......?”
易南雪知道她在想什么,坦然笑了笑:“暂时还没复合。”
“暂时?哇哦,看来有进展,难怪早上江总看着春风得意的,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冯总让他叫醒你,但他不想打扰你睡觉。哦,对了,冯总有个东西让我转交给你。”秦喜荷噔噔蹬跑进门里,很快又跑出来,把一封信封递给易南雪,“他特意叮嘱了只能你一个人看,也不知道搞什么神秘。”
易南雪咀嚼的动作停下了,接过信封,手指捏了捏,里面装着薄薄一张纸,只有一掌长。
她已经确定是什么东西。
把信封放到旁边的案台上,若无其事接着吃早餐。
“不拆开看看?”秦喜荷眼睛黑亮,冒着八卦之光。
易南雪眨巴眨巴眼睛,笑得老实巴交,但那意思很明显,不给看。
“嘁。”秦喜荷撇撇嘴转身,“好吧,就让我抓心捞肺吧,玩游戏去了。”
等人走远,易南雪将剩下的面点一口塞进嘴里,转身背靠上窗台,小心拆开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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