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品陈列室内平日里有人在打扫,但依旧有灰尘轻飘飘地落在那些奖杯、奖牌、盾牌与雕像上。这儿安置多个较为高大的水晶玻璃柜,那些银器放在柜子里,低年级学生需要踩在有一定高度的物体上才能够着。
水晶柜在烛火下发出了如波光般滟滟的的荧光,罗恩拿着抹布靠近它们,想在光滑的水晶表面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去招惹马尔福!我们原本不用在这里打扫卫生……”赫敏压低着声音怨道。
“你不懂,他很讨人厌!他上一周在背地对我用了速速禁锢......你别说出去,有些丢脸。”哈利同样压低声音愤道。
“这会惹来很多事端,你们真是闲得慌。”赫敏擦得很用力,像是要给这些奖杯褪下一层皮。
“你不了解,那天他骂你是泥巴种。”罗恩利落地擦完一个奖牌,转过身朝她道。
“招惹得好,现在我完全站在你们的立场上了!”赫敏将破抹布狠狠甩到德科拉·马尔福的背上,对方发出了震惊又愤怒的急促叫声,像被海格紧锢在怀里而不得已发出哀嚎的猎犬。
“格兰杰!”马尔福愤怒大喊,前一秒他还沉迷于观察与魁地奇有关的奖牌。
......
“即使我对斯莱特林喜欢不起来,也得承认那个叫里德尔的家伙很不错。”
这种言论四处皆有,在拉文克劳里,在赫奇帕奇里,也在格兰芬多里。
这份好感高得夸张,高到凌驾于学院歧视之上。拉文克劳的学生认为里德尔未来会是个出色又伟大的智者,而格兰芬多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常在睡前开展谈话,总以一个问题来开头,以这个问题为重点来讨论他:
“你们发现了吗?有的人相比起其他人还不错,如果我们不看他在哪个学院的话。”
没人对他不报有欣赏,因为他的课堂表现足够优秀,日常行为举止足够得体大方,也从未说过什么伤害人的话。他对内与对外都装得巧妙与无辜。
他不在外说“泥巴种”和“混血”这类侮辱性词汇,在内为了照顾罗齐尔的面子,他则轻轻点头或给予赞赏的眼神。他在立场上保持得很模棱两可,几乎没人意识到他在装模作样。
低年级的学生对他投以好奇,高年级的学生投之欣赏。
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里德尔一直如此,从未变化,只是优秀的人格更加外露。
如果偏要说汤姆·里德尔的变化巨大且明显,那么这种变化仅仅限于安妮而言。他的变化就像刽子手停止使用刀剑,或火焰停止灼穿纸面,一切锋利化钝、化柔,容易让人愕然与疑惑,且容易感到极大的不适。安妮起先有些困惑,但很快便适应起这种情况的出现,也愿意接受这种不同。
里德尔却觉得自己又开始作茧,缠上一层接一层虚假的外衣,让人无法挑出一点错误。
寝室里有镜子,于是他尝试端详镜子前的自己,观察是否从嘴角、眼睛或眉头暴露内心的真实情绪。
里德尔现在从安妮身上明白,讨他人欢心是最重要的。邓布利多是一个洞若观火的强劲对手,如果自己足够的伪装能给他造成一点迷惑,那么迟早能够把他欺骗过去。邓布利多喜欢安妮,那么自己在邓布利多的面前,就要变成“安妮”。
罗齐尔说里德尔更善谈了,也很少朝别人“大喊大叫”。
罗齐尔很喜欢挖苦别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他认为挖苦与揭伤疤能够拉近两个人的关系,也常常为这个自悟所得的方法感到得意。“大喊大叫”只是一种带有歪曲意味的表达,里德尔的“大喊大叫”并非指声量或姿态的不当,而是强烈的命令语气。
罗齐尔反感里德尔的“大喊大叫”,里德尔反感罗齐尔的亲近方式,两人偶发性地厌恶对方。
里德尔不再用命令的口吻与人说话,他现在的杀手锏是温和的微笑与无辜且真诚的眼神,两种曾经被他嗤之以鼻的方法。
这种方法很好用,就连邓布利多也无法抵抗,对斯拉格霍恩的攻击力更是巨大。
唯独安妮那双灰蒙蒙的眼睛能够看懂。
安妮想起了很多电影海报,最后得出了一个精辟的艺术总结:
“里德尔是个优秀的生活演员。”
......
哈利擦拭到了一个奖杯,上面写着“学校特殊贡献奖”。
德拉科·马尔福突然挑眉说了句 “汤姆·里德尔”。
哈利感到不可思议,警惕地询问马尔福为什么要说出那个名字。
马尔福从哈利的态度中察觉出了关注,遂不屑地眯起淡灰色的眼睛,高傲地翘起唇角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不如来讨论一下魁地奇,比如说我已经被破格录入斯莱特林队,而有些可怜的人只能在二年级,才能够去排球员选拔的队伍。”
他不肯告诉哈利原因,只想着打击哈利,挖苦哈利。
哈利很愤怒,但那是事实。他在第一堂飞行课上过于高调,或者说过于嚣张。庞弗雷夫人只让学生们浅试低空飞翔,他却骄傲地炫耀自己跟父亲学到的高空飞行技巧,结果撞上塔楼,在庞弗雷夫人的病床上孤独地躺了三天。
恶报就是斯内普在哈利恢复的那一天,破格让一年级生德拉科·马尔福加入斯莱特林队。
“有你的加入,格兰芬多的队伍一定会大获全胜,马尔福。”
哈利假笑,用力将抹布朝马尔福甩了过去,却被灵活地躲过。马尔福怒火被点燃,也使劲朝哈利丢去抹布,可惜没有准确预判哈利的动作,让哈利成功躲过去了。
“一年级你或许还有点赢的可能,但二年级就不太可能,因为我一定会进队,到时候我会让你输得很惨。”哈利知道伍德对他很满意。
“你现在就靠耍嘴皮子发泄不满吧,可怜虫。”马尔福不甘示弱地顶嘴。
费尔奇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叫他们手脚快点,他们还得赴下一个场子。
马尔福很生气,哈利也很生气。但是马尔福很快就消气,因为斯内普将他叫回去了。
哈利回去时已是午夜,他躺在床上掏出了两把双面镜,朝睡眼朦胧的父亲、教父两人激动地痛斥斯内普的所作所为,最后被醒来的母亲赶去睡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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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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