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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1939年,暑假,伍氏孤儿院,安妮的房间。

这是一个逼仄又拥挤的房间,最里面放了一张铁架床和简单的衣柜。窗户大开着,灿烂又温暖的阳光透过一窗飘扬的旧纱布,洒到地板上。麻布被绿色的墨水画出繁琐又细致的星象图,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安妮把它挂到窗户上晒走霉味。

她将课本叠放在衣柜顶部,防止老鼠或虫子破坏它们。坩埚则挂在床头,里面塞了一小包从霍格沃茨带回来的坚果与果脯,能吃一整个假期,如果没有分给其他人。

但她很难做到不分给其他人,她天生容易同情他人,容易为自己的幸福感到惭愧,这或许和她较高的自我要求有关。

她的魔杖妥妥当当地存放在奥利凡德特供的小长盒中,有十四英寸(35.56厘米),对于大部分巫师而言非常长。不过安妮在霍格沃茨吃了不少,身体不像之前那么营养不良,身高提了一些。玛莎略显担忧,她猜测安妮可能会长到一米七以上,那样不便于找到绅士。

不过安妮很是开心,她觉得只有自己的身体高大,才能更好地使用魔法。

做完晾晒的工作,安妮将魔杖拿出来,用一块稍微柔软但很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它。奥利凡德提到,鹅耳枥木非常忠诚,以至于它的杖身不具备弹性,过刚易折。所以安妮拿着的时候都会放轻力气,认真地将杖柄上横向的棱纹都清理一遍。

她感觉自己的魔杖在微微发热,于是按了按魔杖,问里面的独角兽毛:“你是被我吵醒了吗?”

魔杖没有回复她。

……

她和里德尔已经结束了一年级,长假来临之前,里德尔进行了留校申请,但被拒绝了,他不得不和安妮一起回到伍氏孤儿院。

回来的那天,天空白得苍茫,工厂的黑烟因为战争清算,不得不短暂地消失。下车的地点依旧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们穿过墙体,回到了巫师以外的世界。墙上的电影海报变了,电影角色的头像围成圆,圈着电影的名字《You Can't Talk It With You》(浮生若梦)。

海报上,美丽的女主角和英俊的男主角亲密地贴着脸颊。

现实里,安妮和里德尔一言不发,没有看对方一眼。街头混混很多,过多的行李只会迎来觊觎,而他们无力反抗,毕竟霍格沃茨以外,未成年巫师不得使用魔杖。

他们相伴而行,带着几本书,一张星象图,一把魔杖,其余的都留在了霍格沃茨。

此时,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即将破碎的玻璃,但谁都不打算去戳破,以防玻璃炸开,渣子割伤自己的身体。曾经相处的日子仿佛过眼云烟,令人唏嘘不已。

“地上的石头很多。”安妮说。

谁都没有料到安妮会开口,包括安妮自己。里德尔的眼睛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先划过安妮的后脑勺,再瞥向自己的脚下,他的皮鞋带子像两根鲶鱼的胡须,纠缠着乱甩。

如果有什么不起眼的台阶或石头,他将摔个快活。

里德尔有些气短地停下,迅速地将鞋带打理好,护着自己的物品,像坚守猎物的捕手一般警惕步随。

他在恼怒的同时,心里奇异地升起一点掌控他人情感的愉悦。他没有将安妮的那句话视作善意,而是确定安妮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也的确如此,安妮很恋旧,也很难以彻底割舍一段情感,即使她在其中讨不到半点好处。她的关注和出声恰恰在向里德尔证明着,那平静又寒冷的冰层之下,是不断暗涌着的在乎,以及重新操控她的绳索。

里德尔的眼里闪过挣扎的眸光,他像在丛林里埋伏已久,久到不知道该不该扑上猎物,注以毒液的幼蛇。

“哗”一声,他怀里的东西都掉落在地。安妮猛地回头,发现里德尔崴到脚了,叠坐在地。

“你太不小心了!”安妮急切地说。

他是故意的。里德尔扬扬得意地想。

他在一年级里,从安妮、邓布利多、埃文等人身上学到了太多。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对他的态度,非常有力地验证了他的学习效果不错。他学习的不是课本上奥妙的知识,而是能够混淆视听、拉拢人心的好方法。

那些方法简直是冰雪中的火光、沙漠中的河水和病痛中的良药!

他就是过早展示自己,以至于惹人戒备。

里德尔如今学会了示弱,学会了讨好,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谦逊”,学会了在蠢人面前伪装自己高傲的本质。

安妮看见了,里德尔的脚踝处被一块尖利的石子刮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血淋淋的,非常长的一道,实在骇人。他紧紧皱着眉头,嘴唇抿着,那张被不少人称赞的脸上显露着痛苦的神情。

他说:“抱歉,能否帮帮忙?我站不起来了。”

那声音真是有够愧疚、无奈和忐忑不安,仿佛所有可怜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个遍。

他做对了。

安妮没有叹气,没有发火,甚至没有犹豫,将他身上的重物都卸下,揽在自己怀里,温润的眼神纯粹得像在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伦敦的天气有点闷,她脸上有不少汗珠,背后也洇湿了一片阴影。

“我撑着你走。”

安妮没有说任何对她而言无意义的话。

她也许应该想着,汤姆曾经伤害过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她也许应该想着,汤姆做了很多糟糕的事,自己不应该忽视。可她看到那一抹伤痕的时候只想着,那是一个受伤的人。

她有能力帮助,她不会置之不理,哪怕那是汤姆。

里德尔半靠半站,女孩温热的身体让他有微妙的不适。他压抑着内心的古怪,极力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里德尔不过才十二岁,微笑却已经很英俊了。可惜安妮看不到里德尔的表情,里德尔的伪装简直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我为我们的友谊感到遗憾……”

里德尔说。

他清楚自己的情况不妙,安妮的软弱性格让她不会抛下自己离开,她根本无法躲避这次“示好”。这故意布下的蛛网将蜜蜂缠得紧紧,无论蜜蜂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万圣节那天,埃文·罗齐尔说你是泥巴种……”汤姆说。安妮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她无法猜出汤姆想要表达什么。

“我否定了他,并给了他一拳。他不想丢脸,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汤姆继续说。

他其实在撒谎,但安妮什么真相都不知道,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万圣节次日,埃文·罗齐尔确实眼眶乌黑发紫,但那是他在睡梦中磕到了床头,与里德尔无关。

安妮沉默了许久,她说:“多谢你。”

“不客气。”里德尔说。

里德尔知道,安妮的态度松动了。

汤姆是1926年12月31日生日

看科普他入学是和下一批一起,也就是读一年级的时候十二岁了[奶茶]

安妮是1927年4月16日(无更多意义的生日设定)[彩虹屁]

两个人是同一届

安妮在学校吃得好,所以她现在的身高某种程度上比汤姆高哈哈哈哈哈哈[撒花]以后会长到一米七的!

大概五年级还是六年级,打算来个一校三人组,九人的三强争霸赛![撒花](你在瞎策划什么东东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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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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