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并不清楚西里斯他们对罗齐尔的报复——12月,临近期末,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复习上,基本每天都忙着和雷古勒斯跟一众复习大军上抢占图书馆的位置。
而对于罗齐尔,我并没有向阿布告状——我并不希望任何事情都依靠阿布和卢修斯他们,而且他只是态度轻佻了一点,我不确定阿布他们会对此报以什么态度——是的,我当然相信阿布他们爱我,但是...爱都是有条件的...我又想到西里斯...一种低落又涌上心里...
总之,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法出气。
我是一个斯莱特林,一个不会被斯莱特林纯血防备的马尔福,这很大程度方便了我的行事——每天晚上我都悄悄地给罗齐尔喝的水掺上了活力滋补剂。
这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复制咒,然后再将罗齐尔的水杯调换,以及加上雷古勒斯的配合就好。
晚上睡不着,导致白天接连在各个教授的课堂上打瞌睡,听说麦格教授和我们的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找他谈话了。他这个时候也气愤地发现了端倪,而我也及时收手了。
而12月上旬,罗齐尔根本没时间来跟踪我或者欺负其他学生之类的了,听说他和赫奇帕奇打魁地奇地时不小心从扫帚上摔断了左腿。
而庞弗雷女士恰好外出,他被前来向庞弗雷女士学习的一个经验不足的实习医师不小心把骨头都拿掉了,生骨灵还在制作当中。他每天躺在病床上,成天嚷嚷着要让他父亲把这个实习医师撤职...
像我之前猜测的那样,罗齐尔他们变本加厉地欺凌斯莱特林麻瓜出身的学生,以及其他学院的学生,都是在争先向伏地魔递交投名状。而这份投名状,如果是教师,会不会把履历更加出色?
他们一定是这样想的——我们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师是一个麻瓜出身的教师,在他们和卢修斯会面后的短短几天内,米切尔在高年级课堂上就被各种方式整蛊,这甚至在整个霍格沃茨都传开了。
要么是高年级练习黑魔法防御课魔咒,“不小心”打到了米切尔身上,又或者是一进门就被教室门上悬挂着这粪水浇个满盈...
但很快,邓布利多就做出了处理,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暂时由斯拉格霍恩担任,米切尔只需要到低年级那边授课。
12月中旬,霍格沃茨再次迎来大雪漫天的天气,学期已经接近尾声,我们要学习的最后一个魔咒是滑稽滑稽,这是一种用于对抗博格特——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东西的防御咒语。
你最害怕的东西是什么?被问到这个问题,我们的脑子里可能会率先想到死亡,但事实上,有很多事情,你对它的恐惧凌驾于死亡之上。如果没有,也许是你还没有发现,或者说,思考得不够...透彻。
总之,仅仅靠我们自己或许不能把这个问题想明白。
但是,想明白了又有意义吗?
我想起曾在麻瓜书籍中读到的哲学,据说人穷其一生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但是,想明白了又怎么样,“知”必然能导向“行”吗?
或许会给自己一个动力...那我想明白了吗——我要到哪里去...或许已经想明白了。
空旷的教室里,所有的学生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理论的讲解环节已经过去了,轮到实践环节。
米切尔问谁要做第一个尝试的,所有斯莱特林学生要么冷哼,要么后退一步,没人支持她的教学工作。
但格兰芬多那边,那个在米切尔讲解理论时就跃跃欲试的男孩立刻就举手了,他举得很高,似乎还担心米切尔看不见他一样,他举手的同时还高声嚷嚷,“教授,我来!”
斯莱特林这边不屑地冷嗤了一声——他们向来把波特的积极当成一种刻意的炫耀,对此非常不屑。
我其实是好奇的,他最害怕的事,是不能再像花孔雀一样吸引别人的目光众星捧月,还是他最得意的魁地奇落败呢?
是的,尽管他骂卢修斯是帕金孔雀,但在我眼里,他才是那只无时无刻不在开屏炫耀的自己的花孔雀。
不过他总是过于明显又太过天真,并不惹人厌烦就是了。
柜门弹开,腐坏的南瓜汁气味灌满教室,博格特扭曲成格兰芬多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拱形窗,很多零散的物品正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
看来是后者。
他很轻松似地站在那个博格特前面,还慢悠悠地点评了一句,“老套得像费尔奇的擦洗清单。”之后就利落地念出了滑稽滑稽的咒语。
咒语炸开火星,那些原本孤单地躺在地上的物件像是有了生命,一件夹克突然跳起踢踏舞,糖罐喷射起彩虹色泡泡...
“詹姆,好样的!”格兰芬多们的一片哄笑赞叹声中,他转身将魔杖插回耳后,榛子色眼睛扫过斯莱特林队列,同时扫向我,又得意洋洋地走回格兰芬多队列,欢快地和西里斯击了个掌。
不一会儿,西里斯便大步上前,带着他惯有的轻慢。柜门弹开的瞬间,一个刺耳、尖利的女声炸响——是沃尔布加。她面容扭曲,因狂怒而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如同毒液般飞溅,“滚回斯莱特林去!履行你布莱克继承人的责任!你这个家族的污点!叛徒!”
我怔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个头发典雅、姿态高傲的男孩,此刻站在那里。他脸上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无法捕捉的惊愕,随即又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早有预料的漠然所覆盖。
我一直以为那些刻薄的咒骂、冰冷的门环、歇斯底里的怒吼,对他而言不过是拂过耳畔的风,再也无法撼动他分毫...
我的走神被一阵刺目的闪光和格兰芬多的满堂喝彩打断。西里斯很快就清晰地念出了“滑稽滑稽!”。
咒语的光芒炸开,沃尔布加那身缀满繁复蕾丝的黑色长袍瞬间膨胀成一个滑稽的泡泡裙,她愤怒的尖叫也变成了吹泡泡似的“噗噗”声。
他利落地收回魔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胜利般的笑意,转身走回欢呼的格兰芬多队伍,与迎面而来的波特响亮地击了个掌。
而后波特又开始鼓动着他身边一个很高的男孩主动上前,那个男孩显得非常犹豫,是卢平。这是他请假回来的第一个礼拜,脸上有一些很细小的、像刮蹭一样的伤口,脸色很苍白。
对上我打量的目光,他下意识一愣,又躲闪着。
看来和西里斯他们不同,他很害怕面对自己的博格特。
他被西里斯和波特推了出去,博格特晃悠着扭曲成一个圆圆的金色的月亮,卢平拿着魔杖的手在发颤,斯莱特林开始发出嘲笑声,博格特却变成了另一个形状,西里斯正背对着所有人收拾行李,一个大声的咒语很快让这个情景变得滑稽——
是波特忽然站到了博格特前面。
我忽然听不见米切尔还有周围的其他声音,心里一个震耳欲聋的想法淹没了所有声响——
满月。
狼人每个月满月的时候会强制变为狼形,失去人类理智。
变形后的前后几天内面色苍白,甚至变性的人会早生白发。
我看过各种各样的书,大多数在马尔福庄园的寂寥日子,这是我最好的消遣方式。
所有的想法在脑子里串联上,过去我对卢平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他同样常常和西里斯走在一起,注意到他总是请假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一旦一件事情有了答案,所有的蛛丝马迹都变成了线索。他请假的时间线,还有请假回校后的样子...
这个想法太惊骇了...我努力平复自己的脸色,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落在卢平身上的视线,却对上西里斯探究的眼睛——
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他知道我发现了,我同样明白他知道了我发现了。
下课后,我可以慢吞吞地落在人群后面。果然,在一个光线不怎么好的走廊角落,西里斯和波特正在等着我。
如同两睹无法逾越的高墙,他们一左一右立在我身边,阴影投在我身上,压迫感十足。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像卢修斯那样,对任何人都抱有强烈的偏见,可我在猜到卢平是狼人的第一反应,却是惊骇——我似乎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害怕异类...
这真的太卑劣了...而西里斯和波特、还有彼得却在知道卢平身份的情况下和他成为了那么要好的朋友。
“我不会多说什么的。”心底想法翻涌,我率先开口对他们保证。
波特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哦——这只是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
毛茸茸的小问题?
我不受控制地望着他,城堡外雪花絮絮飘下,他比之一年级,脸上褪去了稚气,已经有了几分少年特有的英俊开阔的轮廓,却又保留着自己独有的一份洒脱和豁达——这种气质让我每次见到他,我都觉得他从来不会有任何烦恼。
我一直都知道他就是一个活泼开朗又天真的男孩,也有着大多数斯莱特林所说的自大...但即使是最清透的星球表面也有污点。波特虽然偶尔骄傲自负,但是他同样热情开朗、开放包容,对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的事情都能毫不在意地接纳……这又是多少人能做到的呢?
但说他天真还真是天真。
这时候他似乎把我列为了可以信任的人,大大咧咧地开口,“你们地窖的口令是什么?我们打算进去看看罗齐尔那个包裹是什么。”
西里斯笑了,肘击一下波特,我以为他要说不要向我透露这些,下一秒他却转过头看向我,露出一个在背光的环境下也非常好看的笑容。
“哦,莉娅,你直接带我们进去也行。”他说。
“......”我不想理会他们这种要求,只是好心提醒他们,“卢平要是不想被发现,请假的规律最好不要那么明显。”
他们蹙眉,如有所思。
“哦——伙计,莱姆斯确实改打乱一下自己的请假时间。”波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下一秒却又眼睛发亮,看着我,“马尔福,你是怎么发现的?因为他的博格特是满月?”
显然西里斯已经和他说过。
我如实跟他们说。因为满月形状,而我恰好联想到了卢平的请假时间,又看过如何辨认狼人的书籍。
其实狼人的介绍在本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课本同样有——只是米切尔跳过了。
但是波特反应很大,“嘿!你以为只有你看书吗?我们一年级就发现了。”
啊,我并没有炫耀的意思。
西里斯则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埃弗里那群饭桶还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呢,一个狼人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了三年都没发现。”
好在卢平不在——西里斯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
但西里斯的话,偶尔忽略就好了,有时候他和布莱克家的人一样刻薄。
显然,西里斯要我带他们进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话是个玩笑,但是波特却不像是开玩笑。
我准备离开,他却像只精力过剩的嗅嗅,立刻黏了上来,西里斯则慢悠悠地踱步跟在后面,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走廊上偶尔出现一些积雪——是学生从城堡外回来留下的,他们的鞋子上会压着厚厚的雪,进上走廊前不跺干净就会把走廊也弄脏——如果费尔奇看到了会骂骂咧咧地揪住学生,让他们把身上的积雪全弄干净了再上来。
“喂,马尔福!”他几步蹿到我前面,硬生生拦住去路,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那种“我有个绝妙主意”的笑容——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这傻气的笑容确实有点感染力。
“快说口令到底是什么!你说了——”他故意拖长调子,眉毛挑得老高,“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带你夜游。霍格沃茨的秘密通道,我知道的比皮皮鬼还多!保证刺激!”
我觉得很古怪——他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跟他一起去夜游感兴趣?
哦不,可能是他单方面认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热衷于夜游。
他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魔法童话故事书里的勇士,在做伟大的城堡探秘吧?
“哼!你想我还不想呢。我最多只能勉强告诉你那个包裹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带你夜游?想得美!”我还没说什么,他就飞快地说。
真是……好话赖话都让他说尽了。我决定无视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绕开他继续走。
“好吧!”他猛地又一个大跨步,再次堵在我面前,我被迫停下,“你不说我就把二年级的事告诉西里斯了。就现在!”他挑衅地扬起下巴。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非常得意地挑眉。
西里斯这时已经跟了上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带着审视的目光在我和詹姆之间扫视:“二年级?你们二年级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詹姆立刻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说?我立刻就说!”
我深吸一口气,“要说就快说。”我推开他快步离开。
“喂!”波特应该追了我几步,却被西里斯揪住了审问。
是的,除了波特二年级下半学年对我各种花样的捉弄外,二年级我们还有过其他交集。
二年级上学年,我曾在宵禁之后到了天文塔。
那时候应该是十一月中旬的夜晚,月亮早已西沉,天空一片漆黑——那是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冷风穿过天文塔里,发出“呜呜”的响声,我的头发在空中翻腾,身体被冻得颤抖,可我还是选择站在了风口。
冷风刮在脸上,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牙关不停地在打寒颤……可这一切都让我找到了真实感,而不是臆想。
是的,臆想。
那时候始终以失败告终的练习,我开始怀疑拥有的一切记忆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我曾经真的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吗?还是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的精神疾病,正如小时候的诊断结果……
寒风在耳边呼啸,树木在风中狂舞,黑夜庞大又漫长,无边无际,人实在太过渺小,被吞噬太过常见了……
我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因为浑浑噩噩的,耳边却一直嗡嗡响——
“马尔福...马尔福...”
我当时应该是机械又迟钝地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也许目光还很空洞——波特当时看起来惊骇极了,似乎被我这副鬼样子吓到了。
一个斯莱特林,一个来自地位尊崇、自视甚高的马尔福家的纯血女孩,夜晚像可怜虫一样游荡哭泣,看起来还想从高塔下上跳下去……这太滑稽了。
这下他可以使劲儿嘲讽我了,一个斯莱特林可怜虫,还可以在次日早上大肆讥讽这件事,这样他又可以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口水战中取胜。
我当时用最大的恶意地揣测着他。
当时他走近了我几步,似乎内心做了很久的斗争,才问我,我还好吗。
我继续麻木地望着远处随风飘摇的树木影子。
而这也许是他所能做的极限——好心关心一个斯莱特林,却没人搭理他的好心。
他立刻扭头就走。
但没过一会儿,天文台又传来了重重的蹬地声——他狠狠地踩着地面,嘴巴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语速太快,我只听到了很多个西里斯的名字。
“你要哭也到里面哭行吗!我怕我成了最后一个见你的人!”他恶狠狠地说。
我们后来在天文塔里面坐了一夜。
当时他强硬地留了下来——大概率是担心我轻生什么的,我虽然是一个斯莱特林,却也是西里斯的好友,他没办法丢下我不管。
嗯......一个讲义气的好男孩。
我一开始还担心他会很吵闹——毕竟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众心捧月的花蝴蝶,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吸引人们拥簇着他,围着他转。结果却并没有。
他默默地点燃了天文塔的壁炉后,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发呆,偶尔自娱自乐地玩着魔杖,有时候还会气愤地瞪我一眼。
我原本以为冷风的卷席可以令把我包裹得密不透风、喘不上气的云层找到消散的出口,可是我在火光闪烁,暖意弥漫间再次重构了我内心的塔楼。
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我常常在压抑到极点时,离开封闭的环境,去到一个开阔的地方,不断地想,不断地想,然后劝慰自己……人总是需要一个自我暗示的空间。
日光透进天文塔时,他已经环着手臂蜷缩在地上睡着了,我僵坐了一晚上,腰酸背痛,但是却又有不得不留下来等他睡醒的理由,除了道谢之外的理由。
他睡得真的很熟——能够随时随地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应该很没心没肺,而他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城堡也开始有了人声的喧嚣,我终于忍不住去看看他到底有醒来的迹象没有。
刚刚凑近,他却正好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眼睛一瞬间瞪大,他大叫一声,我同样被他突如其来喊叫吓得不轻,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这个时候的脸色真的很好笑,似乎想要大骂我大早上的吓人,却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丢了面子,总之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从地上起来,蹲在他身边,率先说话。
他咬牙切齿,看起来还有起床气。
“不要和西里斯提起这件事,拜托。”我说出我一直在等他的目的。
他立刻冷笑一声,“我一会儿一见到西里斯立刻就要说!”
“好吧。那我也要告诉西里斯,你刚才被我吓得像个女孩儿一样发出尖叫。”我模仿了一下他刚才尖叫的样子。
他顿时不说话了,一副恨得牙痒痒地瞪着我。
我装作没有看见,“还有,昨晚谢谢你。”
后来我还特地拜托纳西莎帮我带了霍格莫德的糖果感谢他,但他冷哼着拒绝了,还说什么“绝不会吃斯莱特林送来的东西”,“你们指不定在里面投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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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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