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后再次回到霍格沃茨时,雪花仍覆盖着霍格沃茨。
冬日待在室外,我经常冻得手脚僵硬,但在城堡外教学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仍是我最喜欢的选修课——我并不喜欢闷在教室。
凯特尔伯恩教授,这位充满热情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师,教学方式总是新鲜又有趣。他喜欢给学生很多实践的机会,这也让我更喜欢这门课。
“好了,孩子们,还有疑问吗?”他问,围成半个圆环状的学生大多摇摇头。
“教授,口袋里全是金加隆还能参与吗——我旁边这位伙计担心他的财富问题。”站在格兰芬多最前面的一个男孩高声嚷嚷,还故意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伴。
西里斯没好气地用力推了他一把,他笑嘻嘻地顺势踉跄后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混乱的脚印。
这节课主要学习嗅嗅,这是一种长着长鼻吻且全身覆盖着黑色绒毛的生物。它们对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都别偏爱,特别适合用于寻找宝藏。
我们的任务就是借助嗅嗅去寻找凯特尔伯恩教授藏在禁林里的小矮妖金币——一种和金加隆特别相似的假金币,但会在几个小时后消失。
学生们很快两两结队,带着分配给自己的嗅嗅,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散入了银装素裹的禁林。
我的搭档是格林格拉斯,一位来自斯莱特林、脸色总带着一丝病态苍白的女生。她常常请假,纳西莎曾用一种混合着怜悯的隐秘语气告诉我,是因为一种血液诅咒。
此刻,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兴奋扭动的嗅嗅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宝贝,朝着西南方向的雪坡走去。我跟在她身边,靴子陷入松软的雪层。
薄薄的冰雪覆盖着林间空地,像撒了一层糖霜。偶尔,积雪下被踩断的细小枯枝发出清脆的“噼啪”声。突然,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卷起几片雪花,金红相间的围巾在空中飞扬,非常轻快,仿佛正如他们主人的心情——
波特抱着嗅嗅,和西里斯飞快从我们身边掠过,眉梢是冰天雪地也压不住的意气风发。他们用一种兴奋的目光看我,显然都在笑,而且像是偷笑?
我没有放在心上,不一会儿格林格拉斯怀里的嗅嗅挣扎起来,猛地一蹬,从她怀里挣脱,炮弹般射向地面,我们追着它跑。
但凯特尔伯恩教授埋金币的土坑是不是挖的太浅了?
“也许他也担心嗅嗅会因为地上的雪太厚不想干活呢。”格林格拉斯歪着头,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
“……”
但金币在这个区域真的有点密集。我们不一会儿就收获了四五枚金币,嗅嗅还在兴奋地窜到东边的方向,我们连忙追上去。
一个雪坑刨开,一枚金币安静地躺在那里,我和格林格拉斯心满意足地笑。
“真巧啊,马尔福!”一个熟悉、爽朗又带着毫不掩饰得意上扬的男声,突兀地在寂静的雪林中响起。
我抬头——视野被一片刺目的白占据。白茫茫的雪地里,几排笔挺肃穆的松树像沉默的卫兵。就在几棵松树之间,两个身形挺拔的男孩正站在那里,姿态闲适,仿佛等待已久。
波特脸上绽放着一个大大的、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灿烂得晃眼,带着那种毫无阴霾的得意,那头标志性的、仿佛永远无法驯服的黑发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更加醒目了。
他旁边的西里斯,姿态更加放松,双手插在长袍口袋里,迈着那种他特有的、懒洋洋的步子,慢悠悠地从树影里踱出来,脸上带着笑容。
“行啦,莉娅,”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朝我们伸出一只手,“拿出来吧。那些——是我的金加隆。”他特意强调了“我的”两个字。
我们茫然地眨着眼睛。波特也立刻凑了上来,动作敏捷得像只嗅嗅,双眉快活地跳动着,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恶作剧成功的兴奋,“那是我们埋的诱饵金币——哎呀,还以为没有哪个笨蛋会这么容易上钩呢。没想到啊,马尔福,竟然是你。”他的声音响亮,在空旷的雪地里回荡。
西里斯动作利落地俯身,毫不客气地从我们那只嗅嗅紧紧抱着的绒毛口袋里,精准地掏出了那几枚还带着泥土气息的金币。
可怜的嗅嗅愤怒地吱吱尖叫,扭动着想抢回来。西里斯毫不在意,甚至还伸出食指,带着点轻佻地拍了拍它湿漉漉的鼻尖,“乖,以后学聪明点,”他斜睨了我一眼,灰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别跟你主人一样,傻呵呵地就掉进坑里了。”
他们得意地扬长而去,只留下我和格林格拉斯在原地面面相觑,以及一只愤怒又委屈、吱哇乱叫的嗅嗅。
但好在还有时间,我们又重新出发。途中再次遇见西里斯和波特——他们悠哉悠哉的,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酝酿新的坏主意。
我当做没看见他们,波特却大声叫住我,“哎,马尔福。”
我停下脚步回头。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我面前,动作快得像阵风,向我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好几枚金光闪闪的矮妖金币。“送你了。第一名我们早就拿腻了,谁稀罕啊。”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的提高,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
前面好像有金币,格林格拉斯跑过去追嗅嗅。
我惊讶地直直望着他。
心里直觉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或许从寒假里那些信件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这是不把我当成斯莱特林毒蛇了?
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拉过我的手——动作有些粗鲁,但隔着厚厚的龙皮手套,他把金币一股脑塞进我手里。“我都说我不想要了。”
“…谢谢。”我慢慢眨眨眼睛,握住手里的金子。
“哇哦!伙计——”不远处的西里斯立刻发出夸张的、拖长了调子的叫声,他正费劲地用一只手箍住乱扭的嗅嗅,“詹姆·波特,我们伟大的找球手,是在帮斯莱特林冲业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波特仿佛没听见,眼睛固执地盯着远处一棵松树的树冠,我看见他微红的耳尖,天气实在太冷了。
但西里斯却也掏着嗅嗅的口袋,作势要把金币递给我,却忽然停住,“莉娅,快说点好听的话感谢我!”他虽然这样要求着,却还是干脆利落地把金币也塞到了我手里。
嗅嗅挣脱束缚,窜到地上跑,西里斯不疾不徐地跟着它,姿态很潇洒,黑色的背影在雪地里格外醒目。
我和波特下意识地跟上了他。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咯吱”声。偶尔有沉重的雪团从松枝上坠落,“噗”地一声闷响砸在谁的斗篷上。
“你假期过得怎么样?”波特忽然回头看我。
“…还可以。”想起傲罗的盘问,想起阿布阴沉的脸,我的手指下意识地握了握,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你呢?”
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显然,他的假期过得很精彩,从他的滔滔不绝的信还有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就能看出来。
"那还用问?"他转身面对着我,倒退着走,笑容咧得很大,魔杖在指尖转出金色残影,雪粒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我和本吉——"他突然卡住,心虚地瞥了眼西里斯背影,后者正弯腰从雪堆里捞出嗅嗅,"咳,我是说我们改造了整整三打费力拔烟火,现在它们会追着人唱校歌。”
————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我按照以往的习惯到猫头鹰棚屋寄信回马尔福庄园。
卢修斯总有种固执的忧虑,他常常担心我在霍格沃茨会受欺负,但就目前来说,没有。
对于很多调皮男孩,也许冬天是他们最喜欢的季节——冰天雪地里他们能能想出层出不穷的娱乐活动。
我很早就来了猫头鹰棚屋,从里面出来时,外面一片欢声笑语——很多男孩聚在从一个棚屋通往主城堡的一个斜坡上玩闹。
银装素裹的开阔天地,不知忧愁的青葱少年,吵闹活泼的声音……
我顿在原地望着他们。
“奥瑞莉娅——”也许是身边人提醒了他,那个姿态懒散的男孩猛地回头,刚好撞上我的目光。
雪花沾在他浓密蓬乱的黑发上,像撒了一层细碎的盐粒。他穿着厚重的黑色龙皮长靴,随意地踩在雪地里,红色与金色交织的围巾松散地搭在肩头,衬得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总是带着点讥诮意味的嘴角格外鲜明。
西里斯很适应格兰芬多的氛围,或者说,他仿佛天生就该在那里燃烧。每次我在学校里看见他,他脸上都很少摆出那种冷硬厌恶的表情,但他在校外,大多时候都是那副表情。
卢修斯曾用一种混杂着轻蔑和笃定的腔调预言,西里斯一定会为自己的“离经叛道”悔不当初——他过于自信了,对我们的纯血身份或者其他...
他几步跨到我身边,积雪在他靴子下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瞧瞧你这副表情,活像被迫听了一整晚沃尔布加的‘纯血统荣光’演讲。啧。”他夸张地咂了下嘴,伸手似乎想拍我的头,被我躲开了,他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当初你跟我一起来格兰芬多多好,至少这里的空气,”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做了个夸张的享受表情,“闻起来自由多了,对吧?”
“......这真是我听过最可取的建议,西里斯。”我安静了一瞬,目光越过他飞扬的发梢,投向雪坡上那群喧闹的红色身影,最后才慢吞吞地回应。
不远处的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高大男孩——正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到我了!到我了!卡拉多克,该我了!你霸占它够久了!”他像一头精力过剩的幼狮,在原地蹦跳着,试图去抢另一个健壮男孩手里抓着的一块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板子。
“詹姆斯,每个人两次!我们说好了!”另一个男孩抓着那块涂着奇怪花纹的木板死不松手,脸涨得通红,“我再来一次!就一次!刚才不算,我还没准备好呢!”
“得了吧,卡拉多克,别想糊弄我们!”又一个格兰芬多大声揭穿。
“麻瓜玩的滑板。”西里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那群闹腾的家伙,他嘴角噙着一丝饶有兴趣的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马戏,“迪戈里被詹姆那家伙念叨烦了带来的。别说,这帮麻瓜玩意儿有时候还挺有意思,比干坐着听斯拉格霍恩念念他那些黏糊糊的、关于鼻涕虫俱乐部往事的经强多了。”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他冲我挤挤眼,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看他们摔跟头,乐趣加倍。”
还不等我对他这番评价做出反应,那边的争夺战似乎有了结果。波特终于成功地从“卡拉多克”手里抢过了那块滑板,动作敏捷得像抓到了金色飞贼。
他把它“啪”地一声拍在雪坡顶端,一只脚踏上去,另一只脚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便像离弦之箭般,“刷”地一声,顺着那覆盖着积雪的斜坡俯冲而下,带起一蓬飞溅的雪雾。
他的围巾和袍角在疾风中猛烈地拉扯着,向后猎猎飞扬,仿佛连风都在为他欢呼。
“怎么?”西里斯的声音拉回了我的视线。他侧过头看我,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老马尔福也终于忍不住了?给你也塞了个未婚夫候选名单?上面是不是排满了帕金森、诺特或者……嗯,布莱克?”
我莫名地摇摇头。
沃尔布加在寒假时已经开始在为西里斯物色合适的联姻对象了。她认为,一桩早早定下的、门当户对的婚姻,会是拴住西里斯这匹脱缰野马最有效的缰绳。
“那你的脸怎么皱得跟干瘪的曼德拉草一样。”他毫不客气地指出,“开心些,奥瑞莉娅。”他说着,突然伸出手,带着点恶作剧的力道,用力捏了捏我的脸颊!“别做出另一个沃尔布加的烦人样子。多笑笑——”
我不满地挣扎,他却歪着头,挑剔地打量我因疼痛和不满而皱得更紧的脸,然后恶劣地笑了,“嗯——虽然现在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但也比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强多了!”
“西里斯!!”我更加用力拍开他,他却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雪地里传得很远,引得坡顶的格兰芬多们纷纷侧目。
“这就对了!总强过刚才那副死气沉沉样子。听着,今晚带你去见识点好东西,保证比看这些家伙摔屁股墩儿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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