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桁被何思楠这句不知所谓的话说的有些迷茫,却听何思楠继续说道:“小芳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一听说何姨的儿子要来,不知道有多高兴,说什么都要自己帮你们把屋子给收拾出来,本来我害怕他太辛苦了,结果本来要三天干完的事情,安淮一天就自己干完了。”
“是嘛!”
何芬芳惊叹了一句,双眼放光,夸奖了半天叶安淮最后又把视线定格在林桁身上,随后便是一口长长的叹气:“要是小桁有安淮一般这样就好了,平时在家里面除了课业就是游戏和睡觉,让他做家务更是别想了,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孩子会和他结婚呢。”
他的妈妈还真是高瞻远瞩,林桁不禁头痛说道:“妈,我才是个高中生呢,这话未免说的也太早了一点吧。”
何芬芳倒是哈哈笑了一声:“就你还不好意思,谁不知道你在学校里面有多少追求者,也不知道哪一天你就变成别家的了。”
“原来小桁这么受欢迎啊,”何思楠伸手拍了拍站在他身边沉默的叶安淮,“这一点安淮要和小桁学习,平时要多笑一笑,别一天天就绷着一张脸。”
闻言,叶安淮挑起他的眼眸,毫无波澜地盯着完全没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林桁,他眼神清淡,声音也是如此:“妈,多笑对身体不好,脸会僵掉的。”
随后,叶安淮也没有管其他人的反应,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什么玩意儿?”林桁看着叶安淮远去的背影,内心犹如被小落日蹂躏过的毛线球一般杂乱不堪。
前面叶安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嫌我装?!不是,他吃枪药了,我怎么记得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啊,他小时候不是还黏在我身后乖乖叫哥哥的吗,怎么长大了之后就成冷漠哥了?
林桁不留痕迹地对叶安淮的背影犯了一个白眼,而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面部微表情,和何芬芳说道:“妈,那我先回房间去了。”
何芬芳急着和何思楠叙旧,没有强留下林桁,给他说了一下自己屋子的位置,就放林桁自己回去了。
何芬芳之前经常来周县,刚开始时是住在何思楠的家里面,但后来又觉得不是很方便,所以就自己在周县买了一处房产,就在何思楠家的后面,开了窗户就可以看到对方的家里面,简直不要太方便。
林桁也是第一次来周县的这处房子,这里分明是被好好装修过的,一切设计都十分符合何芬芳女士的审美,也许后来这里会成为他妈和何姨的养老圣地吧。
林桁拎着刚才放在一楼的行李箱累死累活地爬到三楼,眼前登时五彩缤纷、精彩至极。
“哎呦我的亲娘啊!”林桁也不管这个地板有没有被打扫过,直接整个人瘫在地板上大口喘气,“为什么不在这个房子里面装电梯啊,每天三楼三楼的走,真的不会在某一天因为体位性低血压,然后瘫倒在这里无声无息地噶掉吗。”
“喂,这里不让睡觉。”
林桁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叶安淮不远处的楼梯上冷冷地看着他,林桁有些不爽地叹了一口气,又重新闭上眼睛:“哟,这不是脸僵哥吗,怎么有兴趣光临寒舍啊。”
叶安淮依旧是那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脸,林桁在心里暗暗想:这要是在海城一中里面,早就被那群中二少年拉出去1vs1单挑了,还会在这里和我犟嘴。
“你先起来,躺在地上容易着凉。”叶安淮见林桁赖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言辞生硬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和何姨说了。”
“我去,你不将武德!这么大了还告家长!”林桁虽说平时把何芬芳女士当作朋友来相处,但是母上大人就是母上大人,生气起来并不是一个弱小无助的林小桁能承担的。
林桁飞速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想刚才已经缓解的体位性低血压却突然冲昏了他的头脑,眼前蓦然一黑,林桁只觉得重心不稳,左脚绊右脚,直接往楼梯地方向栽去。
“林桁!”叶安淮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难得有一点变化,他快速张开臂膀一把捞住林桁往下倒的身体。
“林桁,你没事吧。”叶安淮抽出手把林桁的头轻轻撇到他的肩膀上。
林桁用仅剩的力气在叶安淮的耳边缓慢吹出几个气音:“低,血……”糖了。
“低血糖?”叶安淮瞬间明白了林桁还没有说完的几个字,而后带着林桁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的身子倚着墙,渐渐滑落到地板上,随即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一袋包装有些简陋的糖。
“张嘴。”
“……”
这次林桁的低血糖来得突然,他也没有想到低血糖能这么难受,就在一瞬间人可以眼前一黑像立即休克了一样,但很快有恢复了意识,额头上的虚汗怎么都控制不住,想要开口让叶安淮救他一条狗命,连话都说不全,还好叶安淮能听懂他聊胜于无的呢喃。
张嘴,闭嘴。
清凉而又甘甜的味道在林桁的嘴里蛮不讲理地蔓延开,林桁贪求地吮吸着从麦芽糖上融化下来的糖浆,又急不可耐地咽入喉中。林桁倚在墙壁和叶安淮中间,缓了好久,才恢复了些许从地上爬起来的力量。
叶安淮方才大概也被林桁突如其来的状况下了个半死,此刻也是心有余悸地问道:“好点了吗,要不然我下去和何姨说一下,带你去市区里面的医院看一看?”
林桁虚弱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不用,我还没虚到那种程度呢,就大概是因为中午没有吃饭又加上晕车了,才会突然低血糖。”
“你没吃饭?”叶安淮又恢复了最初冷冷地语气。
林桁倒是无所谓:“嗯,因为昨晚肝游戏睡太迟了,中午为了补觉睡过午饭的点了。”
但很快林桁又想反应到什么,突然抓住叶安淮的手,讨好哀求道:“诶,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跟我妈说,千万不要,要不然我就活不到第二天早上了。”
“……”
叶安淮的眸子极黑又因为整个人冷淡厌世的气质,林桁被叶安淮这么一盯,心中莫名就没底了。
“喂,你听见了没有啊。”林桁稍微放大声音,妄图换来叶安淮的回应。
哪知叶安淮直接站起身往楼下走去,没有一点要回应林桁的意思。
“叶安淮,你听到了,对吧。”林桁扒拉着楼梯的扶手眼巴巴地望着叶安淮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是对刚才把昨晚熬夜的事情告诉叶安淮表示万分后悔,这要是告诉何芬芳女士可还了的,毕竟在何芬芳女士的印象里,林桁熬夜都是在刷那些令人恶心的数学、物理。
“……”
“你想要我不告诉何姨?”叶安淮站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抬眼看向还坐在原地的林桁,杏眼凉薄却又莫名带着小孩子的赌气,“那你就来求我。”
林桁见过人不要脸的,没想过还有人这么不要脸的。
“靠,叶安淮!你大爷的!你是闷骚吧!”林桁崩溃痛呼。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要是叶安淮告诉了何芬芳,那么林桁的电脑、ipad再想拿到那就是天方夜谭。林桁赌气的把行李箱往地上用力一摊,拿出电脑上游戏匹配了一场止戈,结果还没一会儿就被困意征服。
“算了。”
林桁盖上电脑,自暴自弃地把自己摔到床上。空调的轰鸣声渐渐把林桁的思绪拖入睡梦的深渊,一觉好梦。也不是到睡了多久,等林桁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就漆黑一片,他半眯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眼睛迷茫地看着黑夜中闪烁的星星,心里却还在想着叶安淮到底有没有把昨晚熬夜的事情告诉何芬芳。
“叩,叩——”
有人敲门。
林桁挣扎地翻了一个身,探手在床头柜上捞了一把,摁亮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已经七点半了。现在来叫林桁大概是去吃饭的。
不过,乡下不应该很早就吃饭了吗。
“来了来了。”林桁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在漆黑中摸索到房门边。
打开门的瞬间,外面透亮的灯光晃得林桁一时间睁不开眼,他低声叫了一句,而后懒洋洋说道:“干嘛?”
“终于起了?”叶安淮的声音猝不及防闯进林桁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里面,激得林桁后脑勺一麻。
靠,这个闷骚还敢来!
林桁一想到下午叶安淮在楼梯上用着对冷淡的表情说着最贱的话,一时间怒上心头:“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压我下去让我妈杀了我吗?”
叶安淮被林桁呛了一句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挑眉毛,斜倚在门框上说:“你看我想是那么闲的样子吗?有这个空闲时间我还不如去找两个小时工赚点钱。”
叶安淮的个头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瘦小,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东西个头长这么快。虽说是叶安淮比林桁高了莫约半个头,可当他靠在门框上,却能挡住外面透进来的灯光,把林桁完美的隐藏在昏暗当中。
这人……
林桁看着气场强大的叶安淮,莫名地感到有一点心虚,他连忙找补说道:“不是要吃饭吗,怎么不走啊。”
“嗯,走。”
林桁刻意避开叶安淮的眼神,飞快走出房间。他心有余悸,真不开玩笑,前面他在叶安淮那双被阴影遮蔽的眼神当中看到了某些严重不符合叶安淮这个人的情绪。
小时候在周县,这里的大人总会说什么山里面住着一个清朝时候的戏子鬼魂,要是不听话就会被那个戏子鬼魂捉去换魂。
林桁有些后怕的抖了抖身子,却又止不住想:我去,不会叶安淮真就被换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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