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浅黄色水晶灯又大又漂亮,在干净的天花板上端有节奏地轻轻跃动。奢贵又遥不可及的光芒在这动静下摇摇晃晃从上往下倾照,落在林澜之雪白的肌肤上,连同他颈下漂亮的锁骨都被这道光衬得愈发性感与迷人。
“嗯……”
水晶奢贵的光芒与内部灯光巧妙融合,从四面八方集中洒进双目里,一切都太过刺眼。林澜之抿着唇瓣轻哼,不适地抬起软趴趴的右手,用手背盖在眼睛上,这才堪堪挡住些许光线,让眼睛舒服了许多。
“我帮你把灯光关了?”云程拇指指腹抓在他遮挡灯光的那只手手腕上,轻轻摩挲。他的手骨形状完美,皮肤冷白滑腻,触感很好。
“不用。”
林澜之想也没想就冷淡地拒绝,往常清润的声线在此刻倒显得沙哑极了,跟重感冒症状差不多,但实际情况还是有些细微差别。
他手依旧保持着遮在眼眶上的姿态,视线落在一片安全的阴影内,连面前的人他都看得不太真切。
“哼。”
话刚说完,耳边便传来一声充满蔑意的轻笑,虚无缥缈地漫过耳廓。
林澜之心跳慢了一拍,他稍顿片刻,还没弄清她怎么又突然发笑了,遮在眼睛上的手腕倏地被人抓住,然后毫不客气地替他将手从眼睛上拿开。
“你干什么——”
刺眼的光线再次投在眼睛里,林澜之下意识就是发紧地闭上双目,蓦然侧开脸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生气地冲她呵斥了一声。
云程垂眸睨着他,把他的手按回被子里。她撩唇浅浅地笑着,温柔地看着他,可容色倒挺恶劣的。
“不用那就别遮了,要是还刺眼就受着吧。我最最最亲爱的澜之老师,你要是把脸遮起来了我看什么。嗯?”
她说着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感受片刻,便用沾着斑斑点点狼藉的五指掐着他清瘦的下颔,将他的脸拨正回来面朝自己。
林澜之因为光线的原因,一直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眼睫在眼窝处轻轻颤动,自始至终没睁开眼。
不知道是懒得理她还是真就不舒服,反正懒洋洋地躺在枕头上,一如既往地一言不发。
连在床上都是沉默寡言的。
云程冷冷地看着他,眸光掠过好奇与惊讶。
说实话,她猜不透这人。从前几天在商店门口第一次见到他,到今天人已经乖乖躺在自己床上,距离不管是远还是近,她都猜不透他的任何想法。
林澜之总是沉静的,不爱说话也不擅长搭话。这是天生养成的或是后天习得,她统统都不知道。却也正是因为猜不透,所以才充满乐趣。
正好,她有足够多的精力与时间,可以陪着他慢慢玩。
某种充斥浓烈恶趣味的玩心在这一刻攀升到顶峰,她扬起唇角淡淡笑了笑,下力捏紧他的下半张脸颊,在他微微张唇时,她对着那张绯红的唇瓣就重重地压上去。不断地反复亲吮与品味。
时机成熟,她抓着他的两只手抬起。搭上自己的肩。
林澜之两只冷白的手臂便像妖精的尾巴一样挂在她肩头,轻缓摇曳。臂弯内外侧冷薄的皮肤上冒出细密的汗水,带着浅浅的栀子花沐浴露清香。
他费劲睁开湿哒哒的眼,头顶的水晶光芒漾成一圈圈五颜六色的光晕,令他头昏得厉害,浑身的力气正一点一点在朝四肢百骸散开,直到意识彻底消失在识海里。
“妈妈,爸爸,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啊。”
质朴窄小的客厅里,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乖乖坐在沙发上,俯身趴在面前的茶几平面,握着画笔在白纸里勾画着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
白纸正中央的位置被他认真地画了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妈妈许大雪,他,爸爸林扬洲。三人手拉手,笑容明亮。
本次作业的题目是《画出你认为的最幸福的时刻》,他觉得很多时候都很幸福,但要说最幸福的时刻的话,这实在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只好把爸爸妈妈跟他同框画在一张纸里,用来形容主题。
因为一家人在一起就是他最稀罕的心愿,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不远处的厨房里,白炽灯的光芒明堂堂,将厨房里的一男一女忙碌的身影映照得柔和又明媚。
男人打着碗里的鸡蛋,正一脸含笑地望着旁边摘菜的女人,瞳眸里的柔情与爱意都要全部溢出来。
女人本来正垂眼把烂菜叶摘到袋子里,谁料一旁的目光太过灼热,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就控制不住地彻底咧开,抬手戳了下男人的眉心。
“赶紧把鸡蛋打好,孩子写完作业要饿了。”女人嗔道。
男人笑弯了眼,眉心印着一个灰色的泥土印,突然弯腰朝女人靠过去,用毛绒绒的脑袋在她耳下蹭了蹭。
“马上。”他撒娇般道。
酥软的嗓音轻轻地拂过耳畔,许大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一红,抬起手指再一次要拍到他脑袋上时,男人嘿嘿笑着赶忙移开枕在她肩头的脑袋。
“老婆大人,我马上就打,一定把鸡蛋打得一个碎屑都没有。”他道。
许大雪睨他一眼,眼里既好笑又无奈,内心倒甜得发酵:“赶紧吧。”
男人又一声:“好嘞,老婆大人。”
许大雪笑得肆意,两眼弯弯,却懒得再与这人打趣,他真的是越打越来劲。
四十分钟后,许大雪跟林扬洲把四菜一汤端到餐桌上,朝客厅里的人喊了声“澜澜,吃饭了”。
林澜之扬起脑袋开心地点头,应了一声嗯,就把颜料笔笔壳插回笔尖上,把白纸折上,用笔压在上面防止它被风扇的凉风吹开。一切做好,他原地站起来蹦蹦跳跳跑去餐桌前吃饭。
林澜之发烧了,躺在床中央昏睡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云程坐在床边,拿着温度计按在他的鬓侧给他量了一下。
37.7摄氏度,低烧。
她瞧了几秒体温数值,神态肃然地把温度计放下,俯身拉开床头柜旁边最下一层抽屉,伸手从里面拿出一包退烧药。指尖敏捷利落地撕开包装,取出两颗白色的退烧药片拿在手心。
她将药盒塞回抽屉,拿起柜面上的水壶往干净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水,嘭地一声将水壶放好。
她扭头看向床上即便在睡觉都习惯性蹙着眉的人,暗自轻叹气,五指突然从他后脑下插进去,把他的脑袋稍稍抬起。
“林澜之,先喝药,不然发烧的程度会加重。”
她把药片塞进他嘴里,第一片她其实塞得比较粗鲁,属于胡乱发力地从他紧闭的嘴巴缝里强行喂进去。
不知道是药片擦到他柔软的唇瓣了还是药片太苦了,他软软地嗯了一声,模样不舒服极了,两根细长的眉毛倏然皱得更深。片刻后,他似乎醒了,眼睫颤了颤,缓慢地睁开眼。
“…………”
林澜之瞳孔迷茫湿漉地瞪着她,瞳孔雾蒙蒙的,带着阴沉,带着嗔怪。看起来像在发怒,但因为生病的缘故,怒意中添加了更多的破碎与柔弱。因此显得又娇又媚。
云程一下子愣住,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发呆发愣,一时忘记了动作。她的左手五指依旧摊开掌在他毛绒绒的后脑下,另一只拿着最后一颗药片的手就这样顿在半空,没有收回来也没有朝前再次递进他嘴里。瞳孔僵直落到那张苍白美丽的面孔上,完全一副看呆了的神情。
林澜之难受得厉害,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兀自咽了咽口水,把嘴里被强制塞进来的药片硬生生吞进肚。药片划过喉咙时,那处发疼得厉害,跟有把刀在上面一刀一刀剜着皮肉一样,刺痛又干涩。
他一双眉毛不由自主拧得更深。
云程见状,回过神来,赶紧拿起柜面上的水杯朝他递过去,送到他嘴边。
“喝口水才好咽下去。”云程难得体贴道。
林澜之没说什么,垂着眼张嘴含住杯沿索然无味地抿了两口温水,吞下时喉咙仍然刺疼得要命。喝完,他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地别开脸,抬起还没有什么力气的手轻轻推了推云程握着杯子的手,试图把她推远些。
“我好些了,你把杯子放下吧。”他后脑特地从她手掌心里挪开,无力地躺回枕头上,随后扔掉被子翻了个身,以一个背对着她的姿势躺好。
云程:“…………”
她的手突然空起,此刻掌心的位置只有捉摸不定的空气,她抿着嘴巴,突然无趣地把手按在他脑后的枕头上面。凹出一个洞。
“还有一片,你把它一起吃了。”她握着杯子和药片提醒道。
林澜之动也没动,嗓音沙哑冷淡:“不吃了,睡一会儿就会好。本来也没病得多严重。”
左哄右哄他就是在冷落她嫌弃她,云程脾气也一下子收不住地上来了。
啪嗒。
药片被她用力甩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闹出的动静很大,是个动物来了都知道她此刻情绪十分不爽,在生气。
可床上的人儿两耳不闻身后事,压根没给出任何反应,依然拿着清瘦的后背对准她,呼吸清浅。
云程咬牙:“…………”
嘭——
一声巨响,手里的玻璃杯被她猛地砸回一旁的古木质床头柜上面,杯底悄悄裂开一条缝。连本就不多的清水都因为这个巨大的动静从杯口掉出来,洒在洁白的墙壁上。
床上的人还是没动,那件黑色的薄款睡衣松松垮垮地包裹着他的身躯,莹白的肩部因为睡得格外随意的缘故,露出不多不少的一片美肩,够饱眼福了。
上面还有云程刚才以及前几晚造出来的斑斑红痕。反正就是又吮又咂弄出来的。
她气愤地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瞥视他,两只手在腿侧攥成拳头,手背都是暴起的青筋与分明的骨节。她咬牙切齿,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他从床上丢下去,或者是拖到门外去丢弃。
她让他忽视她,让他冷落她!!!
她真的要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谁才是主人,谁才是雇主,他不会以为他可以爬她头上作威作福吧。
云程满眼阴狠的腥红,陡然朝他倾身过去,伸手往他身上抓过去。
不行了,还是最原始的这版对我胃口。。。稍微改了主角年龄和背景设定成架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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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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