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腊月,云溪村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窗棂,糊窗的旧纸破了个洞,冷风直往屋里灌。苏妙龄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怀里紧紧抱着发着高烧的弟弟苏明远,耳朵里满是母亲王氏压抑的咳嗽声。
“咳……咳……妙龄,明远的烧还没退吗?”王氏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虚弱的身体拽回炕上。家里的最后一点退烧药早就给明远用了,如今别说药,连能下锅的米都只剩小半袋。
苏妙龄咬着下唇,把弟弟往怀里又搂紧了些,低声道:“娘,我再去山上找找,说不定能挖到些草药。”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没底——前几日她去山上采药,差点摔下悬崖,若不是被一棵歪脖子树拦住,早就没了性命。
王氏急得直摇头:“不行!山上雪还没化,太危险了。要不……要不我去求求村头的李地主,借点钱?”
“娘!”苏妙龄立刻打断她,“李地主是什么人您忘了?去年他借咱们半斗米,今年就要还两斗,这要是去借钱,他指不定要提什么条件。”李地主早就觊觎着家里这唯一的破屋,若真去求他,恐怕不仅救不了弟弟,还会把家给搭进去。
就在这时,苏妙龄怀里的苏明远突然哼唧了一声,小脸烧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苏妙龄的心一下子揪紧,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抬手抹了把眼泪,目光落在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上——这是父亲去世前留给她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值什么钱,却能保平安。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热。那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原本冻得发僵的身体竟渐渐暖和起来。紧接着,她的眼前突然一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等她回过神时,竟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约莫半亩地大小,脚下是肥沃的黑土,不远处有一口冒着热气的泉眼,泉边还长着几株绿油油的植物,看起来像是人参,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人参都要粗壮。更让她惊讶的是,泉眼旁边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书脊上的字她大多不认识,却隐约能看清“论语集注”“孙子兵法”等字样。
“这……这是哪里?”苏妙龄惊得后退一步,脚下的黑土松软,带着淡淡的泥土香。她伸手碰了碰泉眼的水,水是温的,还带着一丝甜味。她又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封皮泛黄的书,翻开一看,里面竟是关于“农桑之术”的记载,还有几幅改良农具的图纸,看起来比村里木匠做的要精巧得多。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空间?是父亲留下的玉佩里藏着的空间?她曾在镇上的书铺里听过说书先生讲“随身空间”的故事,当时只当是戏言,没想到竟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猛地回过神,想起还在炕上发烧的弟弟。她快步走到泉眼边,用手掬起一捧泉水,心里默念“出去”,眼前又是一花,下一秒便回到了冰冷的土炕上。怀里的苏明远还在哼唧,她来不及多想,用干净的布蘸了泉水,轻轻擦在明远的额头和手心。
泉水刚碰到明远的皮肤,他的哼唧声就小了些,原本通红的脸颊也渐渐褪去了几分血色。苏妙龄又给母亲倒了些泉水,看着王氏喝下后咳嗽声渐渐平息,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三日后,村里会来一位路过的老秀才,这位老秀才不仅学识渊博,还曾在京城当过官,因得罪权贵才被贬回乡。而再过半年,朝廷就会颁布诏令,允许女子参加科举。
苏妙龄愣住了——这是……预知?她刚刚觉醒了空间,竟还多了预知的能力?她看着怀里渐渐睡安稳的弟弟,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握紧了手里的玉佩。
或许,这不仅仅是巧合。或许,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给她这个寒门女子,一条能走出云溪村、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三日后,她一定要想办法结识那位老秀才。半年后的科举,她一定要去参加。她要让母亲和弟弟过上好日子,要让那些看不起寒门女子的人知道,她们未必就比男子差。
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但苏妙龄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苗。这团火苗,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燎原成照亮她科举之路的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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