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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凤出清渠

清渠宫坐落于映月王朝南境灵武州,以剑掌双绝独步江湖。更独特者,宫中尊卑皆通乐理,能以琴箫为刃,音律御敌,行踪飘忽,是武林中最为神秘的门派之一。

云韶洞内,水珠顺着钟乳石尖滴落,在寂静中敲出清响。此刻,洞内一名年轻女子正盘膝而坐。她青丝垂肩,凤眉如月,琼鼻挺秀,薄薄的双唇娇嫩欲滴,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恍若仙子下凡。

然而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身上却隐藏着不俗的实力。她叫夏馨,二九年华,是清渠宫年轻一代中修为最高的弟子。也正是因为这个缘由,她才得以进入这云韶洞中闭关修炼。

今天是夏馨闭关第三十日。只见她此刻双目微闭,身后似有缕缕轻烟升起,显然体内真气运转已达到极致。半个时辰后,夏馨缓缓睁开双目,这是一双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体内的真气已然充盈至极,跃跃欲试。

夏馨直起身子,举起手中佩剑,就势对着山洞中的一块巨石使出一记‘凤啸破空’。只见剑尖蹿出一束蓝光,砰的一声,那块足有五人合围的巨石已是被击成两片,断面光滑平整,干净利落!

夏馨满意一笑,接着又一一使出了“凤啸剑法”中的群凤舞月、火凤天降、飞霜凤破、凤舞九天、百鸟朝凤、翔凤披霞。这些招式夏馨都用上了七成内力。于是乎,洞壁上被她留下了无数道极深的剑痕,若再照她这么使下去非把这山洞给毁了不可。

然而到了最后一式‘神凤灭世’,剑势虽凌厉,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还是不行么......"她轻抚剑身,若有所思。

转头看看一片狼藉的山洞,这可是自己的杰作。夏馨皱了皱眉,内心有点忐忑,师父不会怪自己吧……不过转念一想,师父可是很疼她的,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她把佩剑收入剑鞘,缓缓走出了云韶洞。

洞外是清渠后山的百草地,种满了各式奇花异草,一片葱郁美景。而此时,一名女子正站在百草地正中央,负手而立。

她一袭翠绿长衫,面貌绝美却给人一种冰冷之感,让人不敢接近半步。不过夏馨却是个特例,看到那人她莞尔一笑,几步冲到其跟前。“师父,您怎么知道我今日出关。”美丽高冷的女子正是夏馨的师父,清渠宫宫主上官魅。

“你有什么事能瞒过师父?来,让为师看看你有何长进。”上官魅拉起夏馨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目。上官魅感觉得出这双眼睛比以前更清澈明亮了,这说明夏馨的功力有了不小的进步。

上官魅看着夏馨,颇为感叹的说道:“馨儿,没想到你经此次闭关修炼,进步如此之大!如今你的功力放眼清渠,除了为师,或许就只有茜茜璎珞才是你的对手了。”

听得上官魅如此评价,夏馨表面虽依旧平静,但内心却早已欣喜异常。要知道上官魅口中的茜茜璎珞便是清渠宫左右护法琴瑟双仙,琴仙子吴茜茜、瑟仙子陈璎珞。两人的武功在清渠宫内仅次于身为宫主的上官魅,放眼江湖也是一流高手。师父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怎能不让她激动。

兴奋之余,夏馨也不忘提出自己的疑问:“师父,徒儿刚刚在云韶洞内把“凤啸剑法”使了一遍,前七招威力都比闭关前强上不少,就是最后的‘神凤灭世’并没有任何突破。还请师父指点一二。”

"此招需在生死相搏中方能顿悟。"上官魅轻抚她长发,"馨儿,你该下山了。"

"不!"夏馨闻言紧紧抓住师父衣袖,"弟子要永远陪着师父!"

上官魅叹了口气:“傻孩子,你如此年轻便已熟练掌握“凤啸剑法”,在武学上可谓是百里无一的奇才,总不可能困在这小小的清渠宫里一辈子,那样对你太不公平。”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陪着师父……”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上官魅冷不丁的抛出这么一句话。瞬时,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在夏馨的脑中炸开。

她身子微微一颤。亲生父母……这四个字对她而言何其陌生。夏馨记得儿时多少次在梦中呼唤爹娘,醒来却只余湿透的枕巾。年岁渐长,她早已不再对那对素未谋面的男女怀有任何期待。此刻听上官魅提及,也只当是师父劝她下山的托词。

夏馨轻轻摇头,语气平静:“亲生父母?他们不配。从未尽过一日为人父母的责任。徒儿自小在清渠宫长大,是师父教我做人,传我武艺。在馨儿心中,您才是我的母亲。这条命是您给的,此生必当竭尽全力报答师恩。”

这番话让上官魅心头一暖,这个徒弟没有白疼。她抬手轻抚夏馨的脸颊,温声道:“馨儿能这般想,为师很是欣慰。但你的性命终究源自父母,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还有一事……你并非被他们抛弃,而是被恶人掳走的。”

“什么?!”夏馨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上官魅。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亲生父母遗弃,心中难免存着怨恨。此刻听闻真相,只觉五雷轰顶。

“你年纪尚小时,有些事不便告知。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武功小成,是该去寻他们了。”上官魅轻叹一声,“这十八年来,你对他们的思念或许日渐淡薄,但为人父母,想必没有一日不在牵挂着你。”

夏馨声音微颤:“师父……您如何得知徒儿是被人掳走的?”

上官魅目光渐远,陷入回忆:“那日为师自玄天宗返回清渠,途经玉碎山时,两道黑影自身旁掠过,其中一人怀中抱着襁褓。虽觉这两人行迹可疑,但江湖中人,原不该多管闲事……”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许是你我师徒缘分天定,那襁褓中忽然传来一声啼哭,触动了为师的心弦。我当即喝令他们止步,不料二人回身便下杀手。”

夏馨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望着师父。

“那二人武功路数邪门,为师起初应对得颇为吃力。好在他们并非绝顶高手,五十招后便毙于掌下。”上官魅继续说道,“待为师查看襁褓,才发现其中是个奄奄一息的女婴。”

“那女婴……就是我?”夏馨轻声问道。

上官魅颔首:“为师仔细查探,除了一方绣着百花图的丝巾外,再无线索可寻你的身世。无奈之下,只得先将你带回清渠宫,想着日后再为你寻访亲人。”

夏馨垂首低语:“这些年来,师父为徒儿的事想必费尽心血,徒儿实在愧疚。”想到上官魅与她非亲非故,却为她付出至此,心中敬意更深。

“该愧疚的是为师。十八年来,竟连你父母的半点消息都未能探得,只能将你一直留在清渠。”上官魅语带歉然,眼中却掠过一丝复杂,“幸而馨儿天资过人,年纪轻轻已将“凤啸剑法”练至如此境界,为师也算欣慰了。”

她悄然掩去了心底最深的秘密——当年发现这女婴根骨绝佳后,寻人的执念便渐渐淡了。此等良才,合该继承清渠宫绝学。

只是夏馨终会长大,真相终将水落石出。与其等到那时师徒反目,不如此刻坦诚相告。旁人如何想倒也罢了,唯独不愿在这个徒儿心中留下半点瑕疵——因为她实在太珍惜这份师徒情谊。

望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爱徒,上官魅在心底轻轻叹息:馨儿,望你莫要怨怪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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