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年捂着屁股摸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屈腿坐在地上。
“喂。”
手机登时传出赵星焦急的声音,“时嘉年,给你发信息你不回,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突然要郝智渊的联系方式,什么也不说,我给郝智渊打电话他也不接,你从来没有这样夜不归宿……”
“我们是你在南城最亲密的人,你回不回来,安不安全至少跟我们说一声,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怎么跟阿姨交代!”
时嘉年把手机拿远,瞟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凌晨两点多,待那边安静下来,才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抱歉,我这边有突发状况,让你们担心了,今晚就不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
赵星还是不放心,“岑开宇怎么样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真是的,早知道还是让你带回家我来照顾。”
时嘉年扫了眼,床上的人正侧身看他,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还好。我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又不是小孩。”
挂了电话再看过去,岑开宇已经翻身仰卧,抬手挡着眼睛。
时嘉年轻手轻脚扶墙而起,缓缓走到门边,关了灯。
黑暗中,他仿佛听到一声叹息,不轻不重落在他的心头。
搭在门把的手一顿,扭头轻声说了句,“水在床头柜,你好好休息……下次少喝点。”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动静,他拧开门锁,走廊的光从门缝倾斜进来,劈开房里的黑暗。
在他转身出来时,听到闷闷的“嗯”的一声。
站在门外,他长叹一口气,肩膀塌下,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走向电梯间。
每一步都放大尾巴骨的痛感,不由得脚步一深一浅,扫到前台意味深长的视线,他不禁回忆起刚刚的画面。
两人相拥而睡,岑开宇似撒娇的语气说的那句话,让人想入非非。
他跟郝智渊平时也这样吗,岑开宇也会像八爪鱼一样抱着郝智渊,亲密无间后耳磨私语。
时嘉年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拳头,加快脚步逃离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到了家门口才发现他的包和帽子都落在酒店了。
万一郝智渊看到,会不会上演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他印象中,郝智渊大大咧咧,不会像那种无理取闹的伴侣。如此也好,他不用自责给岑开宇带去麻烦。
“密码错误。”
智能门锁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拉回。
啧,这傻逼密码是什么!
“密码错误。”
靠!他几百年没输过密码了!
人傻了,明明可以用指纹解锁的!
都他么的怪岑开宇!
“已开门,请进。”
门内一片寂静,只有玄关的一束黄光在等着他,糟乱的心不自觉被压下。
时嘉年蹑手蹑脚摸进房间,睡前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无视手机电量警告,他把手机随手扔到一旁,一头扎进被子里,被熟悉的味道安抚。
他睡得并不安稳,梦到自己被郝智渊当街追着打,被骂“小三”“狐狸精”,他抱头逃窜,躲在无人的角落痛哭流涕,重复辩解,“我不是,我不是……”
醒来时,周身酸痛。
时嘉年给没电的手机插上充电器,抱着睡衣转身出房门。
餐桌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时嘉年脑海中闪过昨晚的事,表情有些不自然。
孙宜然和赵星一如往常,没有多问,指着桌上的外卖,邀请他吃午饭。
时嘉年正了正色,“我先洗澡。”
“那怎么行,早餐没吃,万一在厕所里晕过去了可咋办。”赵星捧着炒粉过去,强行喂了他两口,看他噎得慌,又让孙宜然拿水过来。
一顿操作下,时嘉年吃了个小饱,拼命摇头才有机会开口,“今天周二,你不用上班?”
赵星忍住用筷子敲他的冲动,“中秋国庆连着放长假我是一天没休,我刚整完活动,补休才刚刚开始,时嘉年,你比资本家还狠!”
“哦,是吗。”
都十月份了。
赵星嫌弃道:“快去洗澡清醒清醒。”
洗完澡,他站在阳台看远处的车水马龙,同样是晴空万里,风里少了燥热,多了一丝干爽。
南城进入夏末,但离秋高气爽还远。
不过,什么季节什么天气对他来说都一样。
“唉,时嘉年,你昨晚是不是谈合作去了。”孙宜然化好妆从二楼下来。
时嘉年回头,一脸狐疑。
孙宜然:“火锅城呀,你早说呀,那是你高中同学开的。他人品怎么样?一般来说人品好的,基本不会暴雷。”
孙宜然看他诧异的样子,惊呼道:“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时嘉年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昨晚他想跟岑开宇提这件事,但又怕以前的事情会影响到这件事。
“他怎么说?”
“哦,对了,忘了问,你们以前的关系好吗?”
“哎呀,熟人也会坑熟人,不知道你高中同学靠谱不,郝智渊也是你高中同学吧,我看他……嗯,怎么说呢……你跟他们关系到底怎么样……”
孙宜然的一连串问题把他整懵逼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顿了顿,问出心里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我高中同学?”
孙宜然:“昨晚遇到郝智渊,他知道我们是认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其实吧,他就是想搭讪攀关系呢,他说你们高中很熟,特别是那个叫什么宇,你跟他很熟,他跟他又是哥们,火锅城的事也是他告诉我。”
“正好我现在闲下来了,我们再一起看看别的,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这,她停下思忖片刻,继续说道:“我们不一定非要跟他合作,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们换其他的。”
得知他们的关系,再回忆时嘉年这段时间的异常,她直觉时嘉年有苦衷,不然她也不用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些。
再提起这件事,她反省自己太过于独裁,忽略时嘉年的感觉,但又在心里怪时嘉年有什么屁事都憋在心里。
时嘉年沉默片刻,坦然道:“他人品还行,家里又是做餐饮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南城。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他提,毕竟好几年没见了。”
孙宜然眯着眼睛,看穿他的心思,“你是不是觉得咱们有求于他,所以不好意思开口。”
时嘉年避开她的视线,用沉默来默认。
孙宜然语重心长,“你错了,这是一件合作共的事,不关乎人情债。”
“听说他要把附近的商铺盘下,有向银行贷款的倾向,也就是说他资金不足,我们合作是给他送钱,应该是他有求于我们才对。”
“一个生意还没开始,盈亏不清楚,风险极大,能在这个时候入股的都是天使投资,时嘉年,我们可是他的天使呀。”
孙宜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
“我们有钱,我们有底气,没必要自降身姿。”
时嘉年被她逗笑了。
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他不如孙宜然。
孙宜然拍了拍他后背,“抬头挺胸,禁止嬉皮笑脸,严肃点,我是说认真的。”
时嘉年痛得哇哇叫,孙宜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今天看你走路姿势就不对劲,昨晚又不知道几点回来……”
时嘉年知道她想歪了,立即正色道:“想什么呢,岑开宇昨晚烂醉如泥,我又是抗他又是抬他,累的。”
孙宜然收起怀疑的目光,食指摩挲下巴,“那火锅城的老板叫岑开宇呀,我说昨晚听到这个名字耳熟,又给忘了,现在听到还是觉得耳熟……”
时嘉年闪过心虚,急忙转移话题,“什么火锅城老板,他开不开得起来还不一定。”
见他过于激动,孙宜然更是怀疑。
这时,赵星推开房门,“时嘉年,玩不玩游戏,缺人。”
赵星快速充电的方式就是畅快地打游戏,时嘉年对此并不感冒,但无聊的时候会陪他一起,还有孙宜然。
“唉,孙宜然你不是说约了人逛街吗,改期的话,一起上线游戏呗。”
孙宜然歪了歪脑袋,指向门口,“不,我要出门了,你们慢慢玩。”
出门前,她又回头说了句,“时嘉年,阿姨昨晚给我发了中秋红包,我把钱转你。”
时嘉年点了点头,扭头面对赵星期待的目光,狠心拒绝,“不了,我下午要上播。”
赵星顿时撅起嘴巴,“好嘉年,我给你刷个嘉年华,你就陪我玩一天呗。”
时嘉年哭笑不得,“别刷了,直接把钱转给我,免得平台还要抽成。”
赵星趴在门框上,怨念道,“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都不陪我,感情淡了。”
时嘉年安抚性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进房间。
坐在房间的直播角,按下手机开机键。
这时,房门打开,赵星探头,“时嘉年,不陪我玩游戏可以,但要陪我吃晚饭。”
时嘉年正要答应,低头扫了眼震动的手机,是岑开宇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你有东西落下了。”
“听郝智渊说,你住在新区大马路一带,我下午有事路过那里,顺便把东西捎给你。”
时嘉年再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喜悦,“赵星,我今晚有事,就不跟你吃饭了。”
赵星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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