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开宇觉得自己可笑,更加确认自己犯贱,还有那么一丝心狠。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把这张嘴捏碎。
松开他的下巴,岑开宇语气嘲讽:“你对你的女朋友真好。”
时嘉年揉揉下巴和脖子,没有解释,也用嘲讽的语气道:“你也不赖。”
岑开宇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挂上冷漠的神情。
“跟我过来。”
时嘉年没多想,跟在他身后,心里不由复盘今晚的事情。
时而叹气,时而掩面,又时而露出庆幸的表情。
最后,郁闷地一脚踢了脚下的石头。
谁知那石头竟朝着一辆车飞去,“咚”地一声印下一个印记,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怎么偏偏是郝智渊的车!
两人顿在原地。
时嘉年恨不得当场去世。
死腿,这个时候了还闯祸!
“两千块钱够吗?”
时嘉年不安地问岑开宇。
他记得赵星说过,像这种小范围补漆,普通修理店三四百块钱,4S店就贵些,一千块钱左右,但贵一点的车,要好几千的也有。
岑开宇拉扯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片药膏,“过来。”
他以为岑开宇要说修车的事,结果岑开宇往他脖子上贴药膏。
“消炎的,希望有用。”
岑开宇的动作很轻,碰得他发痒,但又不懂动,生怕岑开宇新仇旧恨把他脖子抹了。
“谢,谢谢。”
“哪来的药膏?”
岑开宇认真地把药膏抚平,“郝智渊的,他……修车费不用你操心,这点磕碰用不着那么多,我会处理好。”
哦,确实,他掺和进去,郝智渊不就会胡思乱想了吗。
还是岑开宇想得周到。
时嘉年胸口闷闷的,眼睛又开始发涨,看到代驾来了,他扭头就走。
“我叫了滴滴,先走了。”
时嘉年戴上帽子,从包里摸出口罩,双手插兜,混进人群里。
这旁边是个商业街,到了晚上很多人,在这里打车得堵上二十分钟。他走了一路,走了二十分钟,然后坐上公交车,直达小区楼下。
一路吹风听歌,到家的时候,哭肿的眼皮消了不少。
赵星拉住他,挑眉示意他往上看,偷感很重。
“干什么,天花板上没东西。”
赵星做出噤声的动作,“孙宜然带了人回来,一个小姑娘。”
时嘉年意外,拧起眉头。
“她怎么还带回来了。”
赵星压低声音:“她说小姑娘可怜没地方去,暂时收留几天,等给她找到新的住处就会搬走。”
时嘉年摘下挎包,往二楼看了眼,把派出所的事告诉赵星。
“还有这种事,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别的不行,我打架是可以的……诶,你脖子怎么了,扭了?”
“没事,就是那男的打的。”时嘉年慢慢悠悠转了转脖子,不放心道:“我觉得孙宜然心太大了,怎么还把人往家里领,万一男的又来找他麻烦。”
刚进门的时候,赵星就看出他不对劲,一看被打了,这才了然。
“这什么药膏呀,管用吗,摘了,我给你上药。奶奶的,居然敢打我的人,下次再有情况,你们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给他打到满地找牙。”
时嘉年拍开他的手,嫌弃道:“什么你的人,谁是你的人。”
“嗐,我就随口说说,怎么就不能说你是我的人了,住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我的人,我罩着你们。”
“孙宜然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我给你摘了药膏,都不知道什么功效就随便乱贴,如果过敏就更难受了。”
他要阻止时,赵星已经把药膏摘下来了,拿出了药箱。
“下手真狠,这要是打在孙宜然脸上,她估计比失恋了还难受。时嘉年,你是真男人,有种!”
“以后别让我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
时嘉年哎哟一声,“你悠着点,我是病号,别拿棉签当刀使。”
赵星连连抱歉,动作轻了下来,涂得他发痒。
“啧,我自己涂。”
赵星做出委屈状,“时嘉年,你真难伺候,就你这样活该单身。”
镜子里,时嘉年微微仰头,用棉签沾药酒仔细涂抹。
“所以你是什么原因单身到现在。”
“是你,是你挡住我的桃花了。”赵星没好气回答。
嘁,明明是他自己宅。
时嘉年轻笑一声没有回嘴。
他把药酒递给赵星,赵星拧紧瓶盖收起药箱,忽然想到什么,八卦地问道:“诶,时嘉年,你跟孙宜然是青梅竹马,你们有做过假情侣,怎么没有发生化学反应呢。”
时嘉年从镜子里看他,“你工作也有两年了,怎么没跟你的女同事发生化学反应。”
赵星:……
“好好好,我的嘴皮子没你厉害,那巴掌怎么没落你嘴上,让你十天八个月说不了话。”
就怕他说不了话,赵星会不习惯。
时嘉年笑了笑,闭嘴放过他。
也只有在赵星面前,他才有能过过嘴瘾……想到在岑开宇面前的窝囊样,他确实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反正他把岑开宇得罪完了,看岑开宇对孙宜然的态度也不好,什么投资什么入股肯定打水漂,以后也没有必要来往了。
挺好的,挺好的。
赵星突然拍了一个巴掌,“明天你有空吧?咱们去烧烤,把孙宜然捡回来的小姑娘也带上。”
时嘉年想了想,“可以呀,我们好久没有这样的活动了,不过,我们烤的东西……别把人小姑娘吃住院了。”
“嘿嘿。”赵星露出神秘的笑,挑了挑眉,“不用我们烤,吃现成的。”
时嘉年想到自己还没洗澡,后悔这么早上药了,漫不经心搭话,“外卖呀,可以呀。”
赵星跟着进房间,“不是,是你那两个高中同学。”
什么玩意!
刚拿起的睡衣从怀里滑下,“你别跟我说是郝智渊和岑开宇……”
“宾果!就是他们,今天你们一个连各国抛弃我,我找郝智渊玩游戏,他说国庆假期结束之后就要回东市了,一来二去,就约了明天烧烤,地点……”
时嘉年长大嘴巴,“不是,岑开宇今晚……他答应了?”
赵星双眼清澈:“没,但是郝智渊会带他去,郝智渊把他的厨艺吹得天花乱坠。咱们不是准备跟他合作吗,趁这次烧烤探探底。”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明明答应我了!”
“你问孙宜然了?”
“不用问,这种活动孙宜然肯定去。”
“那我不去。”
赵星:……
他就不信了,不去也得去!
赵星追到卫生间,在一旁眼巴巴盯着时嘉年,时嘉年抓着衣角,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这样吧,我饿了,你给我煮个面,我考虑考虑。”
赵星应了声,乐呵呵出了卫生间。
等时嘉年洗完澡出来,桶装的红烧牛肉味的泡面已经泡好了。
也只有泡面,是他们仨最擅长的食物。
吃着泡面,时嘉年脑袋里全是今晚没来得及吃的菜。
可惜了,没吃几口。
又想到当时岑开宇走在前面被店员拦下付了钱,变成他欠岑开宇一顿饭了。
三下五除二吃了泡面喝了汤,赵星不禁揶揄,“出去吃饭,回来还跟饿死鬼一样。”
“我考虑好了,不去。”时嘉年悠悠然抽纸巾擦嘴。
赵星咂舌,“谁说我是饿死鬼。”
“谁是饿死鬼我都不去。”
纸巾团成团扔进泡面桶,一块掉到垃圾桶。
“嘿,为什么呀,你给我一个理由。”赵星有点想把泡面桶捡起来糊他脸上,时嘉年就是骗他的劳动力。“你一个人在家不无聊吗?”
“没有理由,不去,不无聊。”时嘉年的头揺成拨浪鼓。
次日下午,时嘉年坐在上了锁的车里,气得要翻白眼。
“去,都去,一个别想跑。”孙宜然坐在驾驶座,挥臂欢呼。“赵星,看着点他,别让他跳车了。”
赵星得令,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个都别跑。”
时嘉年叹气,像案板上的鱼,“我暂时还不想死,不会跳车。”
这两个家伙,一大早就轮流轰炸他,骚扰他,软硬兼施,寡不敌众。
副驾驶的邬蕾面露羡慕,“你们真好,好羡慕你们的友情。”
孙宜然似知心姐姐一样,宽慰她,“小蕾,你还小,以后也会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时嘉年想吐槽她装老成,扫了眼副驾驶,把喉咙的话咽了下去。压下鸭舌帽,倒在赵星身上睡觉。
赵星习惯了他随地大小睡,看也没看他,自顾自玩手机。
南城算是沿海城市,但没有开发成型的海滩,只有礁石成堆的野海滩。
到了那里,太阳已经落到海平面上。
赵星叫醒时嘉年,时嘉年迷迷糊糊睁开眼,从车窗看出去,能看到一辆熟悉的白色轿车,他重新闭上眼睛,懒洋洋道:“困死了,有吃的再叫我。”
来就来呗,他只有办法避开岑开宇。
赵星啧了一声,“你昨晚做贼去啦,睡瘾这么大。”
“我不仅睡瘾大,我丧失自理能力,你们谁叫我来的谁负责给我端茶倒水。”
时嘉年躺在后座,长腿曲着,这个姿势睡得一点也不舒服,但环境不重要,反正他总能迷迷糊糊睡死过去。
“你大爷的!”赵星压着情绪骂了一句。孙宜然早就拉着邬蕾冲到海边拍照了,只有他对着后备箱一大堆失败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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