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智渊一身花衬衫花短裤,很有海边度假的风味。
赵星把一泡沫箱食材扔到他怀里,嫌弃道,“太阳都要下山了,你戴墨镜装逼吗。”
轻轻抛了下泡沫箱,两手抓稳后,郝智渊扫了眼海边的两个女生,傻笑,“就是装逼用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白眼,和一大袋烧烤材料。
“劝你别打她主意。”
“为什么?”
“你不合适。”
赵星落下后备箱的盖子,郝智渊从后窗玻璃看到里面有人躺着,但看不出男女,八卦道:“里面藏了人?”
不是人。
“藏了祖宗。”
郝智渊更好奇了,伸长脖子,赵星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把东西搬过去。
礁石裸露在细软的沙滩上,他们烧烤的地方正是一个三面环礁石的平坦之处,听到阵阵浪花声,却看不到海平面,还没有海风肆虐,是在海边极佳的烧烤露营之地。
郝智渊把泡沫箱扔到露营垫上,努了努下巴。
“我说没看到时嘉年的影子,来了怎么在车上睡觉呀,这有帐篷,让他来这里睡呗,我还能给他讲睡前故事。”
赵星:“不用担心他,他在哪都能睡。”
正在支帐篷的岑开宇抬头扫了眼,视线越过他们看向不远处的车。
他们昨天商量好,赵星包揽食材烧烤用品,郝智渊提供技术支持,也就是岑开宇的手艺。赵星没想到郝智渊还整了露营垫、帐篷、天幕、露营灯、桌椅板凳……挺像那么一回事。
连孙宜然也忍不住惊呼:“赵星,看吧看吧,这才叫烧烤,之前跟你们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支个烤炉随便烤两串鸡翅就糊弄过去了。”
“你一会儿得帮我们俩拍照,这个装扮超级出片的。”
也不完全算苦日子,至少赵星擅长拍摄,就算在垃圾堆旁边烤都能拍出美照,平衡了孙宜然的抱怨。
郝智渊好像被夸一样,嘴角咧到耳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向日葵和花瓶,摆在露营椅中间,两个女生对于这样的摆件很是受用,给的情绪价值很足,郝智渊的嘴角差不多咧到天上去了。
摇头感叹:“果然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美好的风景之一,我准备这些东西都被岑开宇的白眼砸死了,好在现在活过来了。”
赵星揭穿道:“那是因为你不干活,全是人家岑开宇弄的。”
郝智渊不服,“谁说的,你信不信我一个人就能支炉子烧炭。”
赵星信,且很乐意,举起挂在挂在脖子上的相机。
“这里就交给你们哥俩了,我去给美好的女孩子们拍照了。”
郝智渊:……
落日就在霎那间,夜幕很快就笼罩海面,海边的出片时刻就这样结束了。
烧烤炉上的炭火也燃了起来,郝智渊好似把这辈子的氧气都呼出去了,手搭在岑开宇的肩上大口呼吸,看到孙宜然朝这边走来,立即正衣冠,抬起胸膛,抢过岑开宇手里的鱿鱼串,上前献殷勤。
“来来来,新鲜出炉的,辛苦了辛苦了。”
赵星伸手只接到空气,香嫩多汁的鱿鱼串已经进了女孩们的嘴巴里。
拜托,她们凹几个造型有什么辛苦的。
见色忘义。
有人捅了捅他的肩膀,赵星还没扭头,香味就萦绕鼻尖。
“诶,去叫时嘉年过来吃。”
赵星咬了一口牛肉,定睛一亮。
好吃到天灵盖起飞!
把郝智渊手里的都拿了过去,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孙宜然跟邬蕾并肩坐在桌前,看同一台手机,说说笑笑。
岑开宇给韭菜均匀洒向孜然粉,放在架子一端,把烤熟的鸡腿装在纸碗里,递给孙宜然,“给时嘉年的。”
孙宜然看了眼,没有接过去,“放桌子上吧,他饿了会自己过来吃。”
岑开宇一直没走,面无表情,邬蕾暗暗戳了戳孙宜然,孙宜然抬头看去,发现岑开宇正看着她的手机屏幕,以为他感兴趣,“哦,这是时嘉年的直播回放,你要一直看吗?”
岑开宇背着光,阴影投在她们身上,莫名有种压迫感。
“一会儿凉了,让他趁热吃。”
他把鸡腿放在桌子上,转身继续烧烤。
孙宜然对岑开宇的第一印象是帅,尤其是那个漂亮的高鼻梁,第二印象是冷酷冷漠,她不是一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很快就对岑开宇祛魅了。
邬蕾跟他们都不熟,紧跟在孙宜然身边,这会儿觉得自己像个白吃白喝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要不我拿去给时年哥吧。”
“不用,时嘉年有手有脚生活自理,不需要人伺候。”孙宜然不以为然,退出时嘉年的直播回放,又点开其他列类的直播间,准备教邬蕾直播的选题。
邬蕾瞟到岑开宇的表情,更是坐立不安,“我们不叫时年哥,会不会不太好。”
孙宜然抬头看了眼,赵星抓了一把空竹签过来。
“没事,有人管他,用不着咱们。”
郝智渊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念叨:“时嘉年现在的架子还挺大,烤好了要人三请四催。我记得他高中的时候没有这个毛病呀,是吧,岑开宇。”
岑开宇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低头烧烤。
孙宜然:“这不怪他,他本来也不爱这种活动,是我们闹着让他出门的。”
那你们挺欠的。
郝智渊本来想这么说,对方是孙宜然,他及时把话咽了下去,摊了摊手,表示不理解。
孙宜然放下手机,“他本来就蔫蔫巴巴的,不强迫他参加集体活动,真怕哪天自闭了。”
“谁自闭了。”赵星一回来就听孙宜然最后半句话,不明所以。
孙宜然把鸡腿给他,“车里那个呗,这是岑开宇专程留给他的,辛苦再跑一趟。”
郝智渊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你们对时嘉年也太好了吧,跟照顾孩子似的,还真是祖宗。赵星,我跟你去把他抬过来,省得你来回跑。”
“不用。”赵星摆手,“他犟得很,真不愿意做的事,抬也抬不动。他就那样,我们都习惯他。”
郝智渊更不解,跟岑开宇对了个眼神。
“呵,时嘉年还真是,到哪里都有人罩着。”
岑开宇冷着脸,解下围裙,端起一个装满烧烤的锡纸盘,又从赵星手里拿过装了鸡腿的纸碗,看向孙宜然,满眼责备,语气冷漠。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你就这么不关心他。”
孙宜然看着离去的背影,嘴巴张合,一脸懵逼。
一旁的郝智渊被雷击中一样,“谁,谁,你们谁是男女朋友?”
赵星跟上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纠结几番,看向烧烤炉。
“有人送去也好,我跑来跑去都没吃几串,饿死了……诶,怎么没有了,你们到底吃了多少……”
邬蕾连忙放下手里的鱿鱼串,“赵星哥,我咬了一口,你不介意的话……”
……
经过赵星的叨扰,时嘉年睡意全无,咂摸嘴巴回味烧烤的味道。
岑开宇天生就有做饭天赋,当年他第一次吃到岑开宇做的蛋炒饭,立刻对膜拜此人,有时候嘴馋了,会拍岑开宇的马屁,而岑开宇享受他的崇拜,一有机会就各种投喂。
时嘉年营养不良的矮小身材,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肉感,甚至在分开之后,身体迎来发育的高峰,估计也跟岑开宇的投喂有关。
就这么几串烤串,他的心已经飘带海边,要不是昨晚忍不住破防痛苦,他这会儿可以正大光明坐在烧烤炉旁大快朵颐了。
是真的很想念岑开宇的味道。
车门忽然有动静,他条件反射闭上眼睛装睡。
海风带着香味灌了进来,勾得他直咽口水,来人没有说话,他以为是赵星,翻了个身,语气似撒娇,“都说了你们吃,不用管我。要不是你们,老子这会儿在家里不知道睡得多香……”
嘴上说不想吃,嘴角很诚实地上扬,缓缓张开眼睛,看清楚站在车门外的人的上半身,险些从后椅滑下。
岑开宇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待他坐正之后,从车顶拿下来纸碗和锡纸盘。
“在车里吃,还是出来吃。”
他面无表情,眸光闪烁,蕴藏着说不出的情绪。
时嘉年在赵星和孙宜然面前没脸没皮惯了,换了岑开宇,他就变成提线木偶,忘了怎么支配四肢和嘴巴。
额……他现在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回光返照的植物人。
还不如就是植物人呢!
岑开宇没等他回答,把锡纸盘放在车顶,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时嘉年吓得不敢动作忘了呼吸,可在岑开宇的衣服触碰到他的脸时,浓郁的孜然味和沐浴露的味道还是灌进他的鼻腔。
还有心里……
岑开宇的上半身退出去之后,车内的灯亮起。
他还在担心岑开宇会听到他乱七八糟的心跳时,又听到岑开宇说:“想吃哪一个?”
纸碗里是鸡腿,锡纸盘里有鱿鱼、韭菜、烤翅、牛肉……而且已经拆了签。
时嘉年目不转睛,咽了咽口水,他都想吃。
肚子的鸣声也很诚实地回应他。
我靠!
他掀起眼皮,咧开嘴巴,用傻笑掩饰尴尬。
心跳声没听到,肚子的呼噜声,他必然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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