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廿狠狠地瞪着陈嘉怡,仿佛要把她瞪穿。心中一阵恼火,她耳朵是聋了吗?听不见说什么?!!!
许廿并不是一个喜欢惹麻烦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别人。
但陈嘉怡身上似乎自带有一种很“欠揍”的气质,说话还总是拽得跟别人欠她三百万似的,这让许廿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发火。
要不是陈嘉怡是个女生,许廿真有可能忍不住要“教训”她一顿。
当然,许廿也不是那种随便动手的人,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她。
这一幕落在陈嘉怡眼里,却有了完全不同的解读。
她看着许廿瞪得大大的眼睛,心里觉得好笑。
在她看来,许廿就像一只家养的猫,看似凶狠,实则“没有半点杀伤力”,又气又恼地瞪着你,可爱极了。
张秀叶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她继续说道:“陈嘉怡,许廿的学习就交给你了。她要是敢不听你的,或者你发现她在学习上偷懒,一定要告诉老师。”
许廿在旁边听得更郁闷了,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
陈嘉怡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师。”
出了办公室后,许廿走在前面,陈嘉怡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无话,气氛略显尴尬。
终于,许廿忍不住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对陈嘉怡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陈嘉怡露出我很无辜,不关我事的表情道:“什么怎样?我只是在完成老师让我辅导你学习的艰巨任务啊。”
“觉得任务艰巨,你直接拒绝啊!”许廿被气的咬牙切齿,怕在办公室的秀丽听见,声音压的更低,满是不耐和愤恨:“你耳背啊?听不见我说不许你同意吗?人话听不懂?”
陈嘉怡却没接话,只是快步向前走,超过了许廿,将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许廿站在原地,看着陈嘉怡的背影,心里一阵恼火。
她明明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但陈嘉怡的态度却让她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像是在无理取闹。
这陈嘉怡,真是气死我了!!!
她简直就是来克我的!!!
……
陈嘉怡刚在座位坐好,许廿就慢悠悠的吊儿郎当晃进教室,不用细巧,她脸上的郁气早已凝聚成实质,贺绪隔老远都能感受到。
他正支着腿转笔,瞅见许廿那一脸幽怨的小表情,贱兮兮的往跟前凑,道:“老班又给你开小灶啦?”
“那可不。”许廿垮着脸往座位一坐,把书包往桌肚里一塞,“秀丽现在更是魔高一丈了,还给我找了个小老师,专门盯着我学习。”
“嚯!谁这么想不开,敢接你这活啊?”
贺绪的的目光瞅了一眼前排看书的历史课代表,又瞅了眼角落补寒假作业的体委,刚要往下猜,就被许廿一个白眼怼了回去。
“我靠!”少年突然拍桌而起,“该不会是早上转来那个——”
这拍桌声吵醒了用校服蒙头睡补觉的明德出了名的混的入,他冷着脸从桌兜里拿出一沓钞票,道:“贺绪,你吵到老子补觉了。”
许廿:“哎,少爷,你这点儿钱够赔被你吵醒的学委精神损失费吗?”
少爷将钞票往前推了推,道:“哦,谁要是觉得吵,自己过来找我拿。”
说完,他重新把校服蒙回头上补觉,仿佛刚才只是发现了一个小插曲,丝毫不影响他继续补觉。
没等贺绪再开口,下课铃不合时宜的炸响,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的鸟儿,连带着那位刚闭眼的纨绔少爷又被吵醒。
“操!”
许廿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别唠了,再不走网吧位置没了。”
“二十,你还没跟我说那个人是谁呢。”
“你是当代名侦探柯南,猜的准的不要不要的。”
“好好,走着!”
贺绪三两步追上,路过第三排时却突然顿住脚步。
江宴礼正低头奋笔起书画思维导图,少年贱兮兮的伸手抽走他的本子,扉页“江宴礼”三个字笔画纤细劲挺、转折处棱角分明,还带着几分飘逸灵动,把那股清瘦刚劲儿、雅致脱俗的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给人一种精致又潇洒的感觉。
“江少爷~赏个脸?网吧新来的妹子个个儿都腰细腿长。”
江宴礼没着急把本子抢回来,而是转着手中的钢笔,抬眼望着他,眸底晦暗不明,道:“你说有就有?”
“我说有就有!”贺绪不由分说的拽他手腕儿,却被那人松开制固。
他莫名焦躁起来,在江宴礼耳畔轻语道:“要是真没有,小爷我现买JK制服陪你打本总行了吧?小爷这颜值简直就是遥遥领先,你可不亏啊~”
许廿站在门口等着贺绪,从她的这个角度来看,二人像在接吻,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
彼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贺绪,并没有注意到许廿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这一眼则被江宴礼尽收眼底。
江宴礼慢条斯理地收拾笔袋,金属文具碰撞声里,眸光倏地暗涌,无人知晓是被打搅了学习,还是别的什么:“原来贺少好这口。”
言外之意就是,贺少想穿女装不必拿我当挡箭牌。
他起身时带起阵让人心旷神怡的雪松香,掠过贺绪道:“许廿最近不是在兼职?现在走,应该还能赶上最近江阳的网吧午市特惠。”
江阳的二月天最是善变,上午报名时晨光还璀璨夺目,现如今雨珠早已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三人踩着水洼冲进雨幕,校服后襟被风鼓成白帆,转过几个街角钻进条有青苔滋生的窄巷里。
潮湿的砖墙上,“便民超市”的霓虹招牌腐蚀了大半,灯管忽明忽暗,隔壁老式理发店的旋转灯柱在雨雾里转着,红蓝光晕裹着潮湿的空气,看着倒像是恐怖氛围大片的取景地。
陈慧娴的《千千阕歌》混着染发剂刺鼻的氨水味飘出来:“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就这儿!”许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伸手推开超市那扇裂纹斑驳的玻璃门。
玻璃门破败不堪,像是要马上就要散架般,门口断爪的招财猫缠着圈胶布,货架上泡面和零食挤得满满当当,连角落都堆着些零碎杂物。
逼仄的楼梯间里,铁锈味混着潮湿的霉味直往鼻子里钻,墙纸上的皮皱巴巴地翘着。
贺绪往江宴礼旁靠了靠,忍不住吐槽道:“肖姐这认真的吗?这他妈是密室逃脱通道吧?哪个无良老板卖他的店面啊。”
许廿推开二楼大门的瞬间,烟味和****裹着键盘敲击声扑面而来。
许廿径直走向泛着吧台,看着满满的外卖单的亚克力板:“肖肖,你这儿最近生意挺好啊。”
“可不,这还得多亏咱廿姐替咱挡下某些混的入。”染着雾霾蓝挑染的网管嚼着口香糖敲键盘,美甲上的火彩在昏暗网吧灯光下耀眼夺目。
她抬眼扫过许廿湿透的校服,笑着打趣道:“哟~廿姐隔这□□呢?你这样我是个女人见了都心动。”
许廿眉头微皱道:“少来,不搞姬。我们还是老规矩。”
“行,K03包厢,三杯热可可马上到啊。”网管爽快应下,又转头冲身后的江宴礼抛了个媚眼,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新朋友第一次来?这杯热可可算我请的,别客气啊~”
江宴礼没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贺绪:“哎,肖姐,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许廿将其拉走道:“人江宴礼这种是大众款,出门儿一半小姑娘都喜欢这种,他能靠脸吃饭,你能吗?”
“我怎么就不能啊,我也算风度翩翩的好吧!”
许廿敲了他一下头:“就你?认清自己,你是阳光大男孩儿。”
“我靠!二十你又敲我,再敲我连班级20都可能保不住了!”
“行行行,不敲了,你可是立志要拿下央美的神画手。”
推开包厢门的刹那,贺绪被扑面而来的暖风激得打了个颤。
推开包厢磨砂玻璃门的瞬间,暖风一下子裹了过来,贺绪被激得打了个颤。米色吸音墙上,星海投影仪投出的光斑缓缓流动,跟楼道里斑驳的墙皮比起来,简直是别有洞天。
米色吸音墙上流淌着星海投影仪的光斑,与楼道里斑驳的墙皮判若两界。
许廿熟稔地踢开电竞椅下的电源线:“肖肖去年重金装修开的新网吧,隔音棉都是一顶一的。”
“肖肖去年重金装的这包厢,隔音棉都是最好的,打游戏再吵外面也听不见。”许廿熟门熟路踢开电竞椅下的电源线,率先坐下。
三人刚落座,面前的机械键盘就接连亮起冰蓝色呼吸灯,在昏暗的包厢里透着股电竞感的光。
曲面屏上刚跳出《异人之下》的登录界面,肖漫兮就用膝盖顶开了包厢门,手里端着的托盘上,热可可正冒着热气。她开口问:“三位要不要找个陪玩?”
“让他们俩点,钱我来付。”许廿把发圈咬在嘴里,单手把头发扎成了马尾。
“行嘞。”肖漫兮划着iPad,看向贺绪,“贺小少爷还是要娱乐陪玩?上次那个会唱《你瞒我瞒》的……”
“要文静点的,别太闹腾。”贺绪往后一靠,后背贴紧椅背,还用脚玩儿江宴礼的转椅,“江少爷受不了瞎折腾的。”
转椅被转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贺绪咧着个嘴笑,丝毫没有做错事的亏心。
肖漫兮往前凑了凑,身上的香水味混着可可的甜香飘过来,她对着江宴礼笑:“小帅哥是第一次来?姐这儿有会报游戏点位的技术陪玩儿,也有能陪聊天解闷的娱乐陪玩儿,还有……”
“我要腰细腿长,一米七八。”江宴礼拿走托盘上最后的一杯热可可道,“清纯阳光型。”
话刚出口,包厢里的敲键盘声突然停了。
许廿转而咬着吸管,假装自己很忙,肩膀一抽一抽地憋笑,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贺绪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肖漫兮的手悬在 iPad上方,迟迟落不下道:“要不...咱把身高降一降?姐给你找个小鸟依人的?”
“不用。”江宴礼将吸管插好,在屏幕冷光里勾起唇角,“贺少说这里连JK都能现买现穿。”
贺绪突然被可可呛住,咳得眼尾泛红,他道:“肖姐别听他瞎几把扯!就...就上次那个钰子?”
他踢了踢许廿的椅脚,“你记不记得?穿lo裙喊麦的那个?”
“别k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人家回老家相亲啦。”肖姐将头发别到耳后,黑色耳钉暴露在视线下,“要不让褚楚给你们跳个《极乐净土》?就当姐送的迎新礼?”
贺绪应道:“行。”
玻璃门被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打开,门外是机械键盘暴雨般的敲击声,和混着不知谁的喊骂声:“中路,你他妈会不会发信号啊?!?******”
江宴礼垂眸抿了口可可,跟个小女生似的,嘴角沾了圈奶沫,他慢悠悠地道:“看来贺小少爷说的话,跟天气预报似的,不太准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贺绪还泛红的耳根,是尬的。
褚楚进门时,带进来股甜到发丝的薰衣草香,江宴礼不喜欢。
肖漫兮趁机从褚楚身边溜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褚楚推门时带进一缕甜腻的薰衣草香,肖漫兮趁机从她身侧溜出包厢。
褚楚做了白色雕花美甲,她伸出手,刚要搭上贺绪的小臂,少年已经跟当代弹簧似的起身,后腰撞得电竞椅往后移:“那什么...我去尿尿!”
说完就快步往外跑,走廊里的壁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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