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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余烬

李佩带来安平公主的消息,涉及到人家夫妻之间的私密事,她上回管了一次,安平并未告知全部内情。

再过问,不仅问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倒显得她逼问太过。

既然这件事或与定城公主有牵涉,便换个渠道。

景元帝说她病了,那她请人来看病,总不能将人赶到外头去。

看病为什么不找宫中御医,要去找定城公主,李佩不解其然,但依旧颔首道:“下官必然将话带到!”

这话说完,话题便已结束,李佩仍不离开,在原地欲言又止。

卫昭挑眉道:“怎么了?赖在这里不走。还要上墙头找找落下的令牌不成?”

李佩大为羞窘,脸一下红透。挠头道:“七殿下取笑了,必然不再爬墙了。”

平阳公主撇去一眼,慢悠悠道:“放心,那女冠我会差人去照看,不会让她死了。”

李佩这才一拱手道:“多谢七殿下!麻烦您了!”

卫昭手指轻点桌案,垂眸道:“这回便准你爬墙,走吧。”

她不看李佩,只听一声衣料摩擦的细响,再抬起头来时,院落中便不见人影。

竟然真的直接翻墙而去了。

“小孩子心性。”卫昭轻哼一声。

李佩今年不过十六岁,养成这么个天真的性子,却也古道热肠。若能一辈子保持热忱,也算是件好事。

只可惜,这点稚嫩微小的热度,遇上风霜雨雪,注定不会长久。

而她还要压榨这小小烛光熄灭前,身上的最后一丝热量。

平阳公主略带讽意地一笑。

人的热心熄灭,尚能在灰烬里保存点余温,已经是很不容易。

若想再让灰烬里那点余温燃烧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或许是同宋猗待在一块儿久了,在利用起李佩之前,竟也想死灰复燃,替对方担些无用的闲心。

卫昭满怀恶意地琢磨——只怕在人家看来,不过是虚长些年纪,就摆起架子倚老卖老,倒让人生厌。

可见这个好人她是做也做不来,也做不好的。

像宋猗那样,自幼年遭逢大难,明知万般艰厄,非但不避烦难,不违危殆,还持续燃烧自我的人,也算是人鱼之烛*,颇为坚/挺了。

待办完手里这件事,还是应当和宋猗见上一面。

她还有些事未曾交待给对方。

宋猗要面圣离京,自然是回去更换战袍的。

卫昭略一思索,先回过头,往书房里走去。

她离开不久,便有侍女带着二位裁衣嬷嬷,六个裁衣侍女走进后院。

后院头没有主人,只见两张桌案,两张矮凳。桌案上放各着一沓白纸,一支笔,一个砚台,以及一个插着一柱香的香炉。

众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这时书房里走出一个青衣侍女,她笑道:“各位,殿下嘱咐我来操持这事,请二位嬷嬷入座。”

众人认出她便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叫作善柔。

二位嬷嬷便分别落座。

善柔道:“二位嬷嬷都是宫中老人,想必是识文断字的。”

二位嬷嬷点了点头。

善柔拍手。

书房里走出两个侍女,分别将那柱香点燃。

善柔道:“请二位嬷嬷在一炷香内,分别将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写在纸上。要求有完整的事情经过,不得有缺漏之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先点香,后说要求,这及其强硬的方式也代表了平阳公主的态度,根本不容人拒绝。

不仅不问话,还叫两人分开书写,这也是从未有过的方式。

这书写的东西,必定比口述更准确,更详细,也不容人隐瞒。

漪兰殿的冯嬷嬷看一眼桌上的香,先拿起毛笔,沉思片刻。

那日得了平阳公主的茶水,同制衣局的钱嬷嬷一样,二人都是无色之茶。

她不动声色,喝下那杯茶水,加上并未参与制衣,也未被殃及。

浑水摸鱼之人敢对小宫女下手,却不敢在她这样的宫中老人跟前节外生枝。

平阳公主紧抓新衣脏污这件事不放,自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有多复杂。而是想借此机会清理府上的脏污。

仅仅将事情当成一件意外,一个小错误,是万万不可的。

想到此处,她开始书写。

与此同时,对面制衣局的钱嬷嬷也开始落笔。

她那日见到无色茶,自以为被平阳公主诘责,当下有些受惊,后头却也反应过来,这事同她干系不大。

那衣服在她手里时,当然还是毫无差错的。

出错的只能是其他人。

二人奋笔疾书,不像是在汇报工作,倒像是在接受什么考验。

大冬天的室外,竟然都冒出一脑袋汗水。

不久,一炷香燃尽,二位嬷嬷也停笔,有侍女将两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收回。

善柔欠身道:“二位嬷嬷辛苦,可以回去了。”

……这就结束了?

众人有些茫然,眼见着二位嬷嬷离去,平阳公主的侍女终于开口:“剩下的各位——”

善柔眨了眨眼睛,卖了个关子。

“之前让各位互相检举,里头一定有知道事情真相的,和浑水摸鱼的。谁才是污了衣服还刻意隐瞒的人,二位嬷嬷书写了事情经过,想必各位心中已经有数。”

善柔扫视众人:“接下来,请知情人站到左边,不知情的人站到右边。”

众人懵了片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在于平阳公主十分在意。

若说自己不知情,似乎能规避风险。可公主的侍女已经说过,这事闹了好几天,其实大家都心中有数,加上二位嬷嬷已经将事情上报,这个时候再装作不知道恐怕不行。

很快,所有人都站到左边,右边无人。

善柔笑道:“看来各位都是知情人,那么请指出犯错之人吧。”

六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指向其中一个侍女。

她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女人,也是裁衣局里头的宫女。

她被指出来后,并不为自己辩解,只一下跪倒在地,求饶道:“奴婢一时不慎,并非故意为之,请七殿下恕罪!”

善柔并不理会,她拍拍手,书房里又走出来一个侍女。

侍女手里拿着一叠写满字的纸张,大多都有些泛黄。

善柔指着那叠纸,笑眯眯道:“这是各位的卖身契。殿下说了,若谁指出来那人,便将卖身契还给她,从奴籍放出去。并且之前拿的银子也算数。”

说着,她真的拿过那叠卖身契,叫名字道:“秋菱。”

那曾经被冤枉过污了新衣的小宫女一愣,茫然道:“这……给我的么?”

善柔笑道:“不舍得出府去?”

秋菱接过自己的卖身契,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番,虽不认识一个字,但她认得自己的手印。

“……多谢善柔姐姐!多谢七公主殿下!奴婢感激不尽!”

本来卖进宫里头去,再没想过恢复自由身,如今这么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她不由欢天喜地。

善柔道:“还自称奴婢?”

秋菱笑道:“一时习惯了!没反应过来!”

她拿着那卖身契,看了又看,一时想到将自己卖给人伢子的爹娘,一时又想到在宫中的担惊受怕,一时又想到未来吃穿住行,不由心头又喜又悲。

喜的是从此重获自由,还有银钱傍身;悲的是离家路远,无处可去。

十岁入宫,在宫中待了三年,起初没分配进昭仪的宫殿时,经常挨饿受冻。也被管教嬷嬷无缘无故打骂过,大冬天穿单衣罚跪,险些死过去。更是见过宫中犯错之人动辄便被打板子,血淋淋的,那些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夜夜入她梦里。

曾经只盼望满了二十五岁,攒够银钱便出宫去,回到爹娘身边,谁知道这一天竟然来得这样快?

其实她心里头也隐隐知道,即便找回家去,可能也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回家的念想是支撑着她在宫中生存的唯一信念。她总想着,有了钱,爹娘便不会将她卖掉。

眼泪砸到手里的卖身契上,秋菱激动地去擦,又觉得自己可笑,伸手“刺啦”一声,将卖身契撕毁。

众人见她又哭又笑,却不觉得奇怪,都有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为奴为婢的,谁又是生下来便伺候人的呢?谁想自己的身家性命拿捏在旁人手中?

见秋菱如此,接下来的几人便也接过自己的卖身契,几下撕破。莫要说未来如何,至少现下是十分畅快。

泛黄的纸张碎片堆叠在一起,有几张被风吹起,落到跪地的制衣局宫女身边。

她看着那几张碎片,又看看接过卖身契的几人,似乎一下发了狂,忽然捂脸痛哭,崩溃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不!不是我!是韵儿的主意!她才是罪魁祸首!”

这世上有什么事最残忍,对于不同人或许有不同的想法。

可对于此刻的她来讲,最残忍的莫过于本来可以得到,却因小失大,与本来最想得到的东西失之交臂。

善柔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张卖身契,上头的名字必然便是最后一个,站在一边的韵儿。

若没有希望也就罢了,可平阳公主说了,谁指出那人,便可让她恢复自由身,如同之前那几个宫女一般。

之前那几人撕毁卖身契,本来便让她震动,现下看到罪魁祸首也能离开,怎能不让她心中那点期望死灰复燃,想要为自己争取旁的活路?

哦豁,没赶上昨天发。

*人鱼烛:《史记·秦始皇本纪》,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传闻秦始皇陵里头点的是人鱼膏做的烛火,千年不灭。

公主:犬奴(划掉)长明灯(勾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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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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