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清时。
纵然他不干人事。但不得不说,那张脸放在人群中还是很醒目的。
醒目哥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人,朝颜并不陌生。
叶晴文,谢清时的前女友。
她不知说到了些什么,眉眼弯弯笑得很是灿烂。
灿烂得…有些刺眼。
朝颜收回目光,抬脚走向好友那边走。
许久未见,两人也未生疏,聊了几句后,乔乐婉缓缓开口:“阿颜,本来吧,我觉得谢清时没那么坏。但是他都已经要订婚了,还跟这女人不清不楚,简直就是个中央空调。”
她越说越气愤,捏着筷子狠狠插入米饭中。
“有什么好气的。本来就是我塞给他的红线,不是吗?”朝颜一手撑着脸,漫不经心地歪头看她,青丝顺着白皙的肩颈缓缓垂在手臂。
有点儿痒。她伸手抓了抓,留下两条红痕。
乔乐婉看了一眼,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真的要订婚吗?”
“或许吧。”她垂眸笑得很淡,仿佛被讨论的男人与她毫无瓜葛。
乔乐婉看着闷得慌,泄愤似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今天咱们放开了玩!”说完“砰”地一声,重重地把手中的红酒放在桌上。
抄起桌上的玫瑰花,一手置于胸前,一手点化似的,拿玫瑰花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
声音沉重悠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钮祜禄·朝颜…”
乔乐婉身体不好,不宜饮太多酒的。今天难得见面,心情不错多喝了两口。好在红酒度数不高,两人一起只喝了半瓶。
出了餐厅,做完指甲已是晚上十点多。
乔乐婉不尽兴,非拉着她改头换面,重新做坏人。
二人又找了家不错的造型设计馆,染了一头灰棕才尽兴而归。
忙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朝颜没有回贺家,只让司机送她到高中住过的那间公寓。
开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栀子花香。
公寓不大,一室一厅有个小阳台。屋内装修很简洁。
地板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扫。
母亲知道她喜欢这个小窝,即便她出国多年未回,这里也一直没有卖。反而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看过的书,都被小心封存好,放在一旁的柜子里。
这是她梦想开始的地方。
朝颜看了半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画。
迷蒙的大脑瞬间清醒。
柜子里…抽屉里…
都没有…
那些画…她放在哪里了?
是放在了贺家吗?
猛地拉开大门
迎面却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谢清时愣愣地看着她的“投怀送抱”,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朝颜撞得有些懵,也没动作。
电梯口的空调温度比屋内低了不少。突如其来的冷风洒在身上,她清醒了些。
伸手猛地推开男人的肩膀,冷冷地望着他。
熟悉的态度,谢清时已经习惯了。
低头瞥见她白皙的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才意识到这里温度有些低了。
谢清时皱眉,伸手拉着她走进屋内,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了条小毯子披在她身上:“怎么了?”
她依旧面无表情望着地板,缓缓开口:“我的画呢?”
谢清时沉默着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叠画稿,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在厨房的洗碗机里。”
熟悉的声音,将她拉回记忆。
淮林一高学业极其繁重。休息时间少之又少。
很多家长为了让孩子住得舒服些,都会在附近租个小房子。
这个楼盘离学校近,房型、环境都很不错。除了贵点,没什么毛病。
考虑到孩子大了需要私人空间,母亲就直接给他们各买了一套。
哥哥当时就住在隔壁楼。只是他课内课外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朝颜和谢清时住在同一栋楼。
她住15层,而谢清时住在11层。
当时的朝颜不会做饭,还挑食得很。从前在家里有母亲每天给她精心准备三餐。
来到学校就容不得她挑三拣四了。
淮林一高的饭菜其实算不上差,毕竟是顶级示范性高中,教育实力在全国都排的上名号。相应配置自然不会差。
但朝颜的嘴不是一般的挑。
不爱吃的菜品可以整整列出一个小册子。
嗯,这个册子现在还躺在谢清时的书柜里。
刚搬过来的时候,朝颜日日外卖不离手。
没过两个月,胃就出问题了。
半夜突发胃炎。
谢清时从楼下赶到她的公寓时,她正歪坐在地上,头殃殃地靠在洗手池边,面色惨白,双眼紧闭。
听到动静也没有睁眼,只微微向他偏了偏头。
“你来啦…”声音轻得几乎只剩呼吸。
洗手台上放着半杯热水。
胃里好像已经空了,只一遍一遍地呕着清水。
喝点热水,呕出来。
再喝点,再呕出来…
剧烈的疼痛伴着脱水的无力,她难受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谢清时将她抱起送到医院,陪着检查输液又背着她回公寓。
少女难得安静乖巧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尖尖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硌得生疼。
贺家的宝贝疙瘩照顾成这样,谢清时是有些自责的。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三点多。
明明已经折腾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女孩,
还躺在床上虚弱又严厉地警告他不许跟家里人说。
当然,他也确实没说。
现在看来,其实那时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之后,为了照顾这位大小姐的胃口,谢清时每天下课都会给她做几个爱吃的菜。
久而久之,那些朝颜不爱吃的菜,他也不怎么吃了。
那年春节,在景园闹了些不愉快后,她对他的态度才开始走向恶劣。
生活方方面面给他挑刺。
后来连洗碗机都不让他用了。
为了气他,还挑衅似的专门把画稿存放在洗碗机里。
思绪收回,朝颜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叠画稿上。
最上面一幅便是他。
画中的少年无力地坐在地上,脊背靠在床边。
依旧是那张清冷疏离的脸。
修长的脖颈下衬衣半开,锁骨分明,下面精瘦健壮的胸膛呼之欲出。
有些青涩的身躯被扣上了黑色的皮扣。
可以隐约看到腹部肌肉流畅。
明明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场景,她却能饶有兴致地花一个小时认真欣赏,再仔仔细细地描摹下来。
谢清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自嘲似的轻笑出声。
“怎么,是要继续你的创作吗?”
低沉的声音顿了顿,缓缓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窗外照进来的一点点月光也挡得分毫不剩。
黑夜中,他的声音又冷又硬:“还是说……你找到了新的方式折磨我?”
她蓦然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那双冰冷的桃花眼。
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一点点将她淹没。
她忽地一笑,缓缓起身。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声音有些娇媚,听起来倒像是撒娇。
少女白皙的手缓缓上抬,轻轻附上他的胸膛。
猛地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往沙发上一扔。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他听到自己的后颈撞在沙发靠背上发出“砰”的一声,阵阵钝痛侵蚀大脑。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用这样狠的蛮力。
始作俑者不尽兴似的,俯身伸手用力钳住男人的下巴。
刚做的猫眼美甲泛起点点星光。
她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温婉的面容没有一丝温度。
一如从前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一天。
也不对,这里也是有过美好的。
不过短暂的五个月,他就亲手毁掉了。
连带着她的信任,
灰飞烟灭。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男人不再说话,合上眼帘,静静等待她的审判。
捏着他下颌的手缓缓松开。
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他以为朝颜要放过他的时候,耳畔传来冰冷的声音。
“你真令我恶心。”
没有后文,耳边只剩浅浅的呼吸声。
身侧是她安静的睡颜。
他看了一会儿,起身轻轻抱起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俯身想帮她脱下高跟鞋。刚碰上脚踝的细扣带,手中的脚便往被子里缩了缩。
朝颜的脚很漂亮,脚踝白皙纤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折断。
她甚少穿这样高的跟,加上今天走的时间长了,外踝骨有些红肿。
手心也有些蹭伤,想是刚才拽他的时候,被衣领的扣子划伤了。
简单安置好她便回了客厅,将画稿仔细收好放回洗碗机。
折腾了许久他也累了,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是被陈非旻吵醒的。
她听司机说朝颜昨晚回了公寓,就想着过来看看。
推门只见谢清时缩在沙发上,曲着的小腿还有半截悬在外面。
一米九的大男人就这样别扭地偎在沙发上,有点滑稽,又有点儿…可怜。
客厅空调温度有点低,陈非旻担心他着凉,便拿了条小毯子给他盖上。
柔软的布料刚搭上就吵醒了他。
谢清时缓缓起身,别扭地扯了扯皱得不像话的衬衣。
素来毫无波澜的脸上也透出些许不自在,哑声开口:“陈姨。”
陈非旻收手笑了笑:“小宝没睡好吧?我帮你把楼下收拾收拾,你接着睡。”
“不用了。”他急着打断,又不好意思地看着地板。
“谢谢陈姨,学校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得先走了。”说完便快步向门口走去。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
又在闹什么别扭呢。
陈非旻起身看了一眼在卧室睡得香甜的朝颜,默默关好门回了贺家。
朝颜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一夜无梦。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打开手机便是两条消息弹出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