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谢清时叮嘱她上药。床头柜上赫然摆着一盒碘伏棉签和两张消肿贴。
朝颜扫了一眼并未理会。
另一条是新邮件通知。十砚集团的offer过了,通知她下周一到岗。
这算是个好消息。
朝颜哼着歌,下床洗了个澡就出门了。
十砚集团是前些年才成立的,专做西药研发与销售。发展至今,规模算很不错的了。
集团总部位于桦京,在淮林、雾城都设有分部。
朝颜投递的是总部的市场分析与管理岗。主要负责调研竞品、分析用户画像。以及团队管理工作。
比较费脑子,刚好适合她这样爱折腾的。
回贺家简单说明了一下工作规划后,和母亲腻腻歪歪了一下午,便开始收拾东西了。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仔细清点了些必要的证件后便把包扣上了。
多的她也懒得带。
工作上的事情朝颜从不拖延,周五中午已经抵达桦京了。
不得不说,十砚的员工待遇方面挺不错,在桦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还能提供市中心的单身公寓。
公寓不大,格局却很好,卧室朝南,客厅还有一个小阳台,日照充足。
整个屋子亮堂堂的,朝颜很喜欢。
办好入住手续后,打车来到购物中心准备挑几身夏装上班穿。
毕业不久,她手上钱不多。
读书时靠画画虽挣了不少稿费,但在留学前就被母亲单独存了定期。非说是她家宝贝儿才华的见证,怎么也舍不得用。
留学期间挣的钱也不太适合拿出来用,没必要为了几万块钱留下痕迹。
包里只剩卷王给的卡。
三十万整。
桦京物价高,但也够她花一阵了。
一个人逛街,是有些无聊的。
朝颜挑衣服的眼光和她挑食的毛病一样难伺候。三楼逛了大半,衣服一件没看上,倒是爽快地买了两节浮雕蜡烛的私教课。
捏了捏酸痛的脚踝,兴致缺缺地随便挑了几套裙装和生活用品,就打车回了公寓。
桦京这个地方,她并不熟悉。
除开每年按惯例回景园看老爷子,几乎没有来过这里。因此,在这边的朋友也没几个。
在车上听哥哥提到谢清时留校任教了。
桦京医科大学。
离她的公寓只有5分钟车程。
临行前他还不放心地叮嘱:“你在桦京照顾好自己。遇事不要勉强。有阿时在,我也能安心些。”
朝颜只觉好笑。
那个狗男人。
根本配不上卷王这样的信任。
不过,此刻的这个狗男人也确实没空照顾她。
前两天和朝颜闹了些不愉快后,谢清时没在淮林停留,当天就订了机票回了桦京。
跟秘书吩咐了两句人事调动,便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
秘书抱着文件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这个活阎王好像心情不太好。
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拉开。
“简总。”
来人是十砚的执行总裁,简典。
那人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办公桌,慵懒的语调带着些许笑意:“听说你把市场部的老大换了?”
谢清时面无表情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嗯。”
这位执行总裁可一点儿也没有总裁的样子。
裤衩白T洞洞鞋。
要是腰间再别上一串钥匙,就可以直接去收租了。
平日谢清时要去学校上课,十砚的琐事基本都是他在忙。
若是没什么大事,这尊大佛是不会来公司的。
今早听说他过来上班,吓得他脸都没洗就往这赶。
这些日子,十砚在他手里运行得也算不错。
但突然听到他来公司,简典还是有些怵的慌。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个猴子就是简典。
“换成谁了?”
“你。”
咱公司没人了吗?
把他丢去市场部干什么?
“是有什么新指示吗?老大?”洞洞鞋试探性地打听。
“没什么,后面你的工作全部汇报到我这里来。还有——”男人顿了顿,左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指腹:“食堂的菜品更新了,你去跟进一下。”
“食堂的菜品?”简典声调一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大佛还有闲心关注这种小破事?
十砚改做十品了?
那显然不是。
正要开口想套点话,抬头只觉脊背蹿过一丝凉意。
嘶…今天不宜套话。
“昂,那…那臣先退下了。”简典假模假样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没事没事,不宜套话还能不宜调查么?
黑色洞洞鞋摸进了人事部,点名要了运营部的人事变动名单。
随手拎起文件夹,大摇大摆回了大佛隔壁的总裁办。
他要仔仔细细研究一下——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神仙把这尊大佛请回来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研究,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老熟人。
“贺……朝颜?!”简典迷蒙的眼睛逐渐睁大,死死地盯着那张简历。
嚯…
天菩萨显灵了。
老大招进来拆自己台的吗?
简典对贺朝颜的印象属实算不上好。
对。算很差。
高中时期的简典是彻头彻尾的谢清时迷弟。
当年的谢清时,顶着一张俊美的面容,和中考全市第一的辉煌战绩,以56%的选票成功晋升学生会主席。
在人才济济的淮林一高可谓是权威的代表。
至于剩下的44%,是淮林一高全体不服气的男生。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小迷弟。
这位小迷弟为了追随大佬,过五关斩六将,终于登上了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
当他闪着星星眼,第一次来到主席面前时,这位大佬正在公寓客厅给女孩讲题。
那是个穿着白色长裙的温婉女孩,面容柔美精致。明明是露肤度极高的吊带的款式,却衬得人清丽优雅,宛若一朵盛放的白玉丹。
他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大佬的女人,果然不凡!
后来才从淮林一初的同学那里了解到,谢清时和高三A班的卷王贺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同一屋檐下一起长大的那种。
这朵白玉丹便是卷王的宝贝妹妹。
卷王从前对这个宝贝疙瘩爱护至极,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高中后,这位卷王忙着卷学习继承家业,这才把他的宝贝疙瘩托给同级的谢清时照顾。
听到这里小迷弟更爱了。
果然,大佬的朋友还是大佬!
本来他还有些不理解,读高中的妹妹需要哪门子照顾?
淮林一高校风还算严谨。就算有些小混混,应该也是不敢打贺家妹妹的主意的。
难道是担心她被小黄毛骗了?
这个问题没有放多久,他就有了答案。
这朵白玉丹确实很招小男生喜欢,校内外的桃花一茬接一茬。
但这点小破事根本难不倒她。
不需要大佬出手,便自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嚯,原来是朵带刺的白玉丹。
真不愧是大佬的妹妹!
大拇指补上!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事情的走向不对了。
桃花多简直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麻烦。
这朵白玉丹本身就是个不省油的灯。
怎么个不省油呢?
大概就是——整个淮林一高的反骨全长她身上了。
密密麻麻的校规简直是她的必玩榜!
不让挣钱?
不让买奢侈品?
不让翻墙?
不让逃课?
那就骑着我稿费换来的百万炫酷机车翻墙逃课带老大兜兜风。
是的,这个反骨仔翻墙逃课,竟然还要带上他尊贵的老大。
可怜的老大迫于兄弟情义还是去了。
这哪是带刺的白玉丹?
根本就是万里荆棘丛中冒出了一朵食人白玉丹。
看到心目中高大英勇的老大被这样摧残,洞洞鞋暗自哭泣,却无能为力。
本来他也觉得,老大对她的有求必应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都开始怀疑这朵高岭之花…是不是凡心动了…
然而据他的观察,老大对反骨仔的态度永远都是冷冰冰硬邦邦,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看不出一点儿破绽。
句句无回应,次次不缺席。
面无表情地…亲力亲为?
整件事情诡异到…
他都开始有些佩服了。
这只反骨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后来,学校里传出高岭之花被校霸轻松折下。但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的老大似乎对那个女混混没什么兴趣。
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好像很不好。
上课走神,吃饭拖拉。有时课上完了,他连书都没拿出来。
这下好了。
这朵高岭之花彻底枯萎了。
被校霸折下,好像还不如被反骨仔霍霍。
不管开得好不好,起码他能还在高岭上竖着。
后来听说反骨仔去国外留学了,考上了极顶尖的院校就读管理系。
校霸没考上桦京医科大学,留在了淮林。离得远,也缠不住这朵花花。
普天同庆。
皆大欢喜。
可眼下老大又去把这尊神仙请回来了。
这算怎么个事儿呢?
是有瘾吗?
洞洞鞋当然想不明白。
但他长了嘴。
推门大喇喇走到老大面前,将那张简历拍在他桌上。
“你怎么把她招进来了?”洞洞鞋双手叉腰。
“有什么问题吗?”花花扶眼镜。
“你忘了她是怎么摧残你的了?!”洞洞鞋义愤填膺。
“她摧残我什么了?”花花不解。
“她她她!她带你逃课飙车!要你给她做饭打扫卫生!她还!还……”洞洞鞋越说越没底气。
好像也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只是觉得花花那么出类拔萃的高傲大佬,就应该站在神坛俯视众生!
怎么能陪小姑娘做这种事?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声音陡然变大:“她摧残你的精神!践踏你的灵魂!”
太抽象了哥们。
简典也忍不住开始吐槽自己。
见男人依旧无动于衷,他无言叹气。
算了,他超爱的。
洞洞鞋无奈败下阵来:“可是你要追人家,也要看看她喜不喜欢你吧?”
花花推了推眼镜,正色道:“我不是要追她。”
洞洞鞋不解:“那你费劲吧啦接近她是为……”
花花:“我要跟她结婚。”
嚯!
洞洞鞋再次竖起大拇指!
大佬还是那个大佬!
高岭之花活过来了!
原来被反骨仔嚯嚯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叫她反骨仔了!
她是上上上等花肥!
24k纯金坷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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