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返回案发现场，但我又没犯罪啊!
“喂，你能不能走慢点，”裴觉爽不耐烦的说，“话说我为啥也要来，你一个不就够了”，说话间沥青路面上的石子碎被踢飞，正好落在言犹欢的脚边。
“你是目击证人。”言犹欢面不改色，甚至似乎加快了脚步。
“切。”
……
“到了”，言犹欢径直走进这个装潢奢靡到令他头晕目眩的酒店。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不是，我是律师，我是来……”言犹欢边说边去掏自己的律师证。
裴觉爽抢先跑到服务员面前，眉目含笑，“我们过来喝酒的，他是我朋友。”
“哦哦哦原来是裴少爷，您下次来早说，我们提前给您准备，”服务员奉承地说，“我领你们去包间。”
服务员半伸出的手被裴觉爽拍开，“不用，我知道路，我带我朋友自己去吧。”
裴觉爽说完就想着去拉言犹欢的手，一转身便注意到言犹欢疑惑不解的神情，于是一手搭在言犹欢肩上，带着他往前走，边走边悄悄的说，
“这边的人都听杨慢的，但是我认识的一个经理跟我熟，他可以给我们看监控，你看我的吧。”
……
“上次的包间吗，那个监控啊，你再晚几天来我们就要删了”，经理回忆道。
言犹欢拉住裴觉爽，对着口型，“去看现场。”
裴觉爽一下子就接收到，从言犹欢包里扒拉出了U盘，藏到自己口袋里，转向经理，“他是我朋友，你就带他去上次那个包间就行”，裴觉爽给言犹欢使了个眼色，“我自己去看监控可以吧。”
言犹欢跟着经理，坐电梯来到了三楼。
一眼望去，头顶是刻着华丽雕花的中世纪吊灯，走廊上是印着波斯花纹的羊毛地毯，是有钱人的奢靡，令他格格不入的一切。
他们去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角落。
大门是木门，很重，但是空间却很大，有一个专门的舞池区和舞台。
送完言犹欢经理便去工作了。
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言犹欢的搜证也随之开始。
他径直走到阳台，断了的围栏甚至还没修，但是仔细看可以发现围栏本身就老化严重，木头脆弱的可以用手扒下来，他捏了捏地上的碎木头，基本上都被白蚁腐蚀。于是他用手机拍照留证，并用透明密封袋带走了碎木头。
看的正入入迷，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意，有人重重地拍在言犹欢肩上。
他下意识拉住那个人的手往前翻。
“啊……等等等。”
听到熟悉的声音，言犹欢迅速转头，发现是裴觉爽，顿时嘴角一抽，摇头轻叹，眼神满是无奈，“你怎么来这么快，你看完了吗？”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裴觉爽捏了捏吃痛的手，略有不爽的看着言犹欢，“我感觉刚才就要被你拉掉下去了!”
“摔不死你的”，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言犹欢转头不去看他。
看着这里位处繁华地带，外面却感觉绿茵遍布。
不对……
言犹欢突然依着阳台栏杆往下看。
“诶，你干啥”，裴觉爽吓得把他往回拉，“我又不会讹你，有必要跳楼吗？”
“不是”，言犹欢指了指阳台下面，正下方有厚厚的一层灌木。
……
“你的意思是说，杨慢是故意掉下去的而不是不小心？”裴觉爽满脸狐疑，难以置信地说道。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言犹欢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我们不妨下到那个灌木丛那里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端倪。”
说走就走，两人很快来到了杨慢摔落的地方。让人感到颇为巧合的是，酒店周围的灌木大多都没有经过修剪，或者说它们并没有正对着房间的阳台，只有杨慢摔下来的那个位置同时满足了这两个条件。
言犹欢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暗自琢磨着：通过灌木来减少缓冲力……如果杨慢是被人推下来的，那么他的跌落位置应该和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情况有所不同。想到这里，言犹欢立刻拿起手机，对着灌木丛又拍了几张照片。
仔细观察这些照片，言犹欢发现灌木被外力压过的地方明显有些扁塌塌的，而且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杨慢掉落时的具体位置。
“今天就先这样吧，这些证据我明天会找专业人员来进行鉴定。”言犹欢收起手机，转头看向裴觉爽，向他伸出手，示意他把之前提到的 u 盘交出来。
裴觉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将 u 盘递给了言犹欢。
“还有一件事，我刚刚觉得有些奇怪。”裴觉爽突然说道，他的语气异常冷静，与之前的表现大相径庭，“我刚才查看了那天的监控录像，很明显，那段录像被人删除过。”
言犹欢皱起眉头，“被删除过？那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完整的监控。能接触到监控的人，除了酒店工作人员，那就只有杨慢这边的人了。”
裴觉爽摩挲着下巴，“会不会是杨慢他父亲？他跟裴恒不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商业竞争，安排他儿子嫁祸我，再删除对他们不利的监控。”
言犹欢点头，“我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可能。不过现在只是猜测，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这个U盘里的监控虽然被删过，但你既然能联系到酒店人员，让专业的数据恢复人员来，说不定能找回部分内容。”
两人正说着，言犹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的同事打来的电话，说有了一些关于杨慢父亲商业竞争手段的新线索。言犹欢挂断电话，对裴觉爽说道：“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我们现在必须得加快调查进度。”
裴觉爽拍了拍言犹欢的肩膀，笑盈盈的说，“有你这个大律师在，我相信很快就能把这个杨慢一网打尽。”
[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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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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