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后花园栽满了慧溟喜欢的秋月玫瑰,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芳华。
谢长宁提了盏灯看向树下的人,“阁下找我何事?”
女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更显凄凉,她声音哀切,“求你,救救我儿。”
谢长宁眉头微挑,“表姑这话时什么意思?”
“今日你为阿言把脉,所言之事我都听见了,阿言还小,脑子里不记事。”
“近些年来连写字都有些费力。”
“我寻了无数回大夫,他们都只说是体虚,可有谁知道每次午夜我抱着阿言冰凉身体的心慌?”
女人话音一转,语气激动,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过幸好,幸好你来了,定是天命如此,我儿命不该绝!求你救救我儿!”
说着,她就要跪下。
谢长宁叹了口气,扶她起来,“为何要单独与我言说,不直接向林樾表明事实?”
女人神色微妙,摇了摇头,“樾侄儿已经为我劳心太多,怎么好再去麻烦他?”
谢长宁眯了眯眼,“他不好麻烦,就来这里烦我?”
女人一噎,终于想起对方并未答应她,重新换上那副可怜的样子,“你毕竟来了林府,我们以后都是亲人,阿言还那么小……好歹唤你一声哥夫呢……”
谢长宁听到这个称呼就头痛,干脆越过她坐在了亭中。
但拒绝骤然抓住希望的人不能那么决绝,他开出自己的条件,“我要你写一本书,把林樾自小到大的经历,认识的人,与他们之间的关系编篡成册。”
如果只有林樾的记忆受到篡改,幻境才能继续,那么怨鬼生前一定是和林樾有过联系的人,又或者,就在林樾身上。
“什么时候编完,诊疗什么时候开始。”
女人一愣,还没点头,谢长宁就又笑眯眯地补充,“不准胡编乱造,更不准欺瞒隐藏。”
女人有些疑惑,“……这倒是可以,可您为何不找樾侄儿直接去问……”
谢长宁低头,笑得含蓄,“我生性害羞。”
“这……好吧。”
“不过,边编纂边诊治,阿言的病情不能再拖了。”
谢长宁没意见,“自然可以,每日午后让他来我院子里待一个时辰。”
*
“所以,他接下来每天都会来这里?”
谢长宁专注地盯着药膳锅,往里面添了份药材,“嗯,怎么了?”
林樾皱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生病?”
“大概是你和那位表姑关系太差的缘故。”
林樾脸色沉了下来,“你很喜欢她?一来就帮她做事。”
谢长宁走出厨房,命人在那里看锅,顺手把林樾拉了出去。
“你讨厌她?”
林樾抿唇,“没有很讨厌,但他们不算我的亲人,你可以不用对他们这么好。”
谢长宁拿起一边管家送来的账本,毫不留情地拆台,“账本上可是写得明明白白,前年表姑那院子的开销已经到了三百两,那时你还未高中,手底下只有一家成衣铺子,营收最高也不过四百两。”
“去年,林言要去学堂,你大手一挥直接把他送去了私塾,又是一笔开销。”
“林樾,如今我也是林家人,你如何对她们,我自然也会如何对她们。”
“若你拿我当外人,处处防备伪装……这样太累,我们不如干脆和离。”
谢长宁不喜欢身边人的隐瞒,也没兴趣陪眼前这个被幻境同化的林樾绕弯子,一点余地也没留。
林樾脸色苍白下来,想去拉他的手。
谢长宁没给碰,抿了口茶,“你身居高位,下朝后应该有公务要处理吧。”
“我就不打扰了。”
手指蜷缩,林樾执拗的目光得不到回应,情绪落空,急切道,
“没有很忙,那些公务我可以等到晚上再处理……”
谢长宁起身,打断他,“可我现在不想见到一个把我当作外人的人。”
林樾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声线颤抖,辩驳道,“我没有!再没人比你更重要,你相信我,林府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库房的钥匙在你进府的时候就上交给你了,这些年我攒下来的私房钱也一起锁到了那个交给你的盒子里……”
谢长宁冷漠纠正,“林樾,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知道你和表姑的真实关系,不要试图隐瞒。”
林樾身体一僵,语气讷讷,“为什么呢?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怎么每个人都要问她?……”
谢长宁缓缓皱眉,软下声音,“林樾,不是这样的,你想错了。”
林樾恍然抬头,眼底的黑雾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然而谢长宁神色却没有丝毫改变,仿佛早就料到,“我问她只是出于对你的好奇,你孤身一人,身边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一直陪着,我当然会好奇。”
黑雾悄然散去几分,林樾神情忐忑希冀。
“……真的?”
谢长宁眉眼微弯,半点不提前一刻要赶人走的事,语气温和,“当然,夫妻本为一体,我当然想完全了解你的事情。”
林樾彻底被安抚,情绪稳定下来,试探着伸手,这回抓到了人。
谢长宁由着他动作,打量他了两秒后真切发问,“要接吻吗?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
每次吻过之后都会变很乖。
林樾眼睛一亮,得寸进尺地扣住了他的腰。
迷蒙间,谢长宁瞥见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林言,清醒过来,不容拒绝地把人推开。
……
苦涩的药水被毫不留情地递到跟前,林言的小脸皱成一团,“没有蜜果子吃吗?姨娘每次吃药都会给我的。”
林樾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
宁宁:要亲吗?
林樾:没有拒绝的义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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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龙傲天的黑月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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