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早晨,阳光透过白色窗帘变得柔和。
郁清时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坐在床边椅子上的沈池野。
“队长…你不用每天都这么早来的。”郁清时声音还有些沙哑,试图坐起来。
沈池野立刻起身,熟练地在他背后垫好枕头,动作轻柔得与训练场上判若两人:“别动,伤口会疼。”
这几日的沈池野,让郁清时几乎认不出来了。那个在训练场上冷若冰霜的队长,此刻正细致地替他整理被角,调整输液管的速度,如何摇床才能让郁清时最舒服。
“今天感觉怎么样?”沈池野问。
郁清时点点头:“好多了。”其实刀口还是疼得厉害,但他不想说。
沈池野看了他一眼,能看穿他的逞强,但没戳破,只是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保温盒:“喝了这个,食堂熬的鱼汤,对伤口好。”
郁清时小口喝着汤,沈池野就坐在一旁看着。
偶尔汤水从嘴角溢出,沈池野会自然地用纸巾替他擦去。这种亲昵让郁清时耳根发烫,却又贪恋得不敢动弹。
下午,沈池野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盒。
“这是?”郁清时眼睛一亮。
“城南那家蛋糕店的黑森林,”沈池野打开盒子,切下一小块,“你以前最喜欢吃的。”
郁清时记得,那是他们小时候偶尔考好了,池然哥会偷偷买来奖励他们的蛋糕。
他没想到沈池野还记得,更没想到他会特地去买。
沈池野叉起一小块蛋糕,递到郁清时嘴边。郁清时张口接过,甜蜜的奶油和巧克力在口中化开,让他幸福地眯起眼睛。
“好甜,”他笑着,嘴边沾了一点奶油,“队长你要不要尝尝?”
沈池野看着他,没有去拿新叉子,而是伸手,拇指轻轻抹去他嘴角的奶油,然后自然地将那点白色送进自己口中。
“我吃这个就好。”
郁清时的脸“唰”地红透了,心跳快得监测仪都要报警了。
沈池野看着他通红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又切了一小块蛋糕递过去:“再吃一点。”
照顾郁清时吃完东西,沈池野不得不回部队处理事务。
他仔细叮嘱:“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任何事,记住了?”
郁清时乖乖点头。
下午,护士来换药。
这才是郁清时最煎熬的时刻。
腹部的两处刀伤又深又长,每次换药都疼得他冷汗直冒。
他需要努力侧身,露出腰腹的伤口。这个动作会牵动所有伤处,常常让他眼前发黑。
小护士们一边小心处理,一边忍不住偷看。
郁清时的身材极好,即使受伤卧床多日,依然能看出清晰的肌肉线条和漂亮的腰线。只是此刻那紧实的腹肌上狰狞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目。
“疼的话可以喊出来的,”一个护士轻声说,“不用忍着。”
郁清时咬紧牙关,摇头:“没、没事…”
他疼得眼眶发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这副强忍疼痛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病人了,”另一个护士一边熟练地操作一边打趣,“长得好看还这么能忍。”
郁清时勉强扯出个笑容:“过奖了…”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处理完事情匆匆赶回的沈池野站在门口,正好看见郁清时咬着唇忍痛的模样,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眶泛红。
沈池野眉头皱起,大步走进来。
“队长?”郁清时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沈池野没回答,只是走到床边,看着护士手中的消毒棉签擦过狰狞的伤口,郁清时疼得浑身一颤。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郁清时的眼睛上。
“别看。”沈池野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郁清时愣住,然后他感觉到沈池野就站在他床边,身体微微挨着他,形成一个保护般的姿态。
他下意识地将脸颊贴近沈池野的手掌。
两个小护士对视一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迅速。
“马上就好,”一个护士小声对沈池野说,“队长您再挡一会儿。”
沈池野点头,另一只手轻轻放在郁清时没有受伤的肩头,无声地安抚。
郁清时在一片黑暗中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和气息,真的觉得疼痛减轻了许多。
直到护士说“好了”,沈池野才移开手。
郁清时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后,对上沈池野关切的目光。
“还疼吗?”沈池野问。
郁清时摇摇头,耳根又红了。
两个护士笑眯眯地收拾好东西,飞快地退出病房,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
沈池野在床边坐下,看着郁清时:“以后疼的时候,不用忍着。”
郁清时小声说:“我不想显得太脆弱…”
“你一点也不脆弱,”沈池野打断他,语气认真,“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一直坚强。”
郁清时怔怔地看着他。
这十五年的追逐与等待,所有的委屈与疼痛,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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