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薇干脆把心一横,为了升任,不如赌一把。办法总会有的!
婉薇抬眸看向青妩,却发现青妩正看向窗外,婉薇便循着青妩目光所及之处望去,院子角落里的那一株碧桃倒是开得很是不错。
转念之间,婉薇瞬时福至心灵,一下子便有了主意,遂放缓了语气,同青妩说道,“我知道青妩姐姐这是为我好呢,我也不能如此不知好歹。这可是青妩姐姐好不容易替我讨来的升任机会,我岂有白白浪费了的道理?这桩差事,即便再难,我都要接下。”
青妩收回目光,看向婉薇道,“你此番倒也不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了?”
“青妩姐姐说的是,既知道自己有不足之处,勤勉练习就是。”婉薇笑意盈盈,又道,“我这便起身,好好收拾收拾,就往潘姨娘的流霓院去。”
青妩这才缓和了颜色,又嘱咐道,“潘姨娘的性子,你也领教过了。虽是跋扈了些,但你只挑好话说,将她哄高兴了就成。我在绣房等你回来。”
婉薇应了是,起身更衣,青妩又将取了铜镜旁的眉黛来,替婉薇仔仔细细地描了描眉,遂道,“快去吧。早些过去,也好早些回来。”
婉薇遂朝青妩福了福身,转身离了厢房,便又朝着流霓院行去。
待行至流霓院,被滟湖领入堂屋,潘姨娘正与六姑娘坐着赏玩侯爷新赐的两柄紫玉如意,见是婉薇来了,那六姑娘贺韵谣先不乐意了,掐着声道,“姨娘,您瞧瞧,绣房可真不上心,随随便便打发个小丫头就过来了。”
贺韵谣此话一出,婉薇看着她头上那支珠绣杏花步摇,只觉得格外扎眼。
但婉薇还是恭恭敬敬地福身道,“奴婢祝婉薇,给潘姨娘,六姑娘请安。”
“你不就是上回那个被我罚过的绣房小丫头么?”潘姨娘翻了翻白眼,这回依旧没打算让婉薇起身。
婉薇只好继续保持姿势,道,“回潘姨娘话,正是奴婢。”
“那你怎么还敢来?”潘姨娘不屑地笑道。
婉薇则道,“奴婢上回做得不好,理应受罚。且奴婢经过上回,也的确是心生惧怕,因而更加谨慎勤勉。但,奴婢为主子们绣制绣作,是奴婢的本分,亦是奴婢之幸。故而,此番奴婢若能为潘姨娘绣制珠绣桃花挂画,奴婢视之为良机,不愿错过。”
潘姨娘轻笑了声,道,“良机?”顿了顿,搁下手中的紫玉如意,从座上起身,缓缓踱至婉薇身侧,又抬手,拈起婉薇巧致的下巴,逼着婉薇抬起脸来,又道,“都说你生了副好容颜,我看不仅如此,你还生了一张巧嘴儿。”
言罢,潘姨娘又猛地一甩手,将婉薇的脸甩至一边,厉声道,“不过,你们绣房太敷衍了,就派你一个粗使丫鬟过来!莫非你绣出的挂画,能赛得过大夫人房中的那幅吗?”
果然,潘姨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能压庄氏一头呢!
不过,如此也好,起码婉薇也能找到正确的切入点,遂道,“大夫人房中那幅绣画,奴婢也参与绣制了。”
“你说什么?!”潘姨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婉薇。
婉薇依旧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但语气却很笃定,重复道,“是,大夫人房中的那幅珠绣桃花挂画,奴婢也参与绣制了。”顿了顿,又说“不仅如此,潘姨娘大概还不知道吧,六姑娘头上那支珠绣杏花步摇,便是奴婢亲手绣成的。故此,潘姨娘可以信得过奴婢的手艺。”
潘姨娘睁圆了眼睛,盯着婉薇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贺韵谣头上的那支珠绣杏花步摇,遂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你先起来。”
婉薇虽缓缓直起膝盖,又听潘姨娘道,“你果真有把握绣一幅比她那边那幅还好的挂画给我?”
婉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道,“只要姨娘肯将差事交给我,我定尽心办好。”
潘姨娘看向贺韵谣,贺韵谣亦从座上起身,道,“姨娘,母亲屋里的那幅挂画我虽没见过,但我头上的步摇,我倒是很喜欢。毕竟,它的确为我添彩了不少。”
潘姨娘点了点头,又看向婉薇道,“好,那我且用你一回。”
婉薇又福身,道,“是,多谢姨娘信赖,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为姨娘绣制出一幅最美的桃花挂画来。”
潘姨娘点了点头,道,“那你就回绣房去好好绣制吧,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绣得比她那幅出彩,少不了重赏你的!不过,你且说你几时能绣好了送来?”
婉薇想,潘姨娘倒是干脆,也不必与她确定太多的细节,反而省事。反正,她只有一句话,怎么绣随你,比得过她那幅就行。
婉薇想都没想,便道,“奴婢岂敢让姨娘久等,旁的活计暂且搁下的话,今夜便能绣好送来。”
“如此甚好!”潘姨娘对于婉薇的回答,显然很满意。
婉薇便以回去绣制挂画为由,福身告退了,潘姨娘便让滟湖将她送了出去。
离了流霓院,回到绣房,婉薇立时坐在绣架前,开始准备绣制潘姨娘要的珠绣桃花挂画。她先清点了一下所需要的绣材,珠玉,绣线,一缕挑选那些价格贵重且色泽鲜丽的,如此方能衬托出绣房对于潘姨娘的重视,以及称了潘姨娘想要出挑拔尖的心意。
青妩看着婉薇那有条不紊的架势,便知道搞定潘姨娘,对于婉薇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而真正难的,或许是满足了潘姨娘那张扬刺目的虚荣心后,婉薇又该如何面对大夫人庄氏吧。
孙妈妈也有些担忧,遂踱至青妩身侧,压低了声,道,“她眼下这般处置,只管华丽奢靡,潘姨娘自是称心如意了,可大夫人那边如何交代?若是一个交代不好,没的连累咱们整个绣房……”
青妩稍稍蹙了蹙眉,随即笑着宽慰道,“孙妈妈且将心放宽了吧,想来婉薇自有分寸,咱们先看看再说。”
路过的橘湘则冷哼了句,“她眼下可是什么都不肯与我们说呢,我们心中自然是没着落。可别到时候,真开罪了大夫人,让我们这些无辜之人也跟着一起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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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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