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译没正面回答，扭过头回去继续骑车，只哼哼两声当回应。
戚司思这还有什么不懂的，开心地摇脑袋。
还好也是巧，刚好卡在了星期五，一到下课，戚司思就故作神秘地让祝译先回家，他稍后就回。
祝译给足了戚司思时间，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自己和戚司思爱吃的菜，直接一个猛起炉灶的大动作，每个都是硬菜。
他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一大桌，连连赞叹，时常怀疑自己就算是不参加高考，去酒店做大厨说不定都很有出路。
将炖的菜放在小火上煨着，祝译本来还怕戚司思没那么快回来，没想到戚司思推门的时间比他预想得早很多。
一身寒气的戚司思左手右手都拎着东西，看见祝译还大大方方地展示：“来，蛋糕。”
接过蛋糕盒，白色的蛋糕盒将蛋糕的样子藏得严严实实，祝译将其放进冰箱，接了热水袋给戚司思暖手：“暖和暖和，来吃饭。”
戚司思被一桌子大菜震惊到，拉开椅子的动作都迟疑了几分：“怎么你过生日，做的全是我爱吃的菜？”
“你想什么呢？”祝译正递筷子，干净的筷子敲敲戚司思的小脸，“你爱吃的不就是我爱吃的？”
哪有……戚司思想，明明祝译就不爱吃辣椒，还不爱吃香菜，这一桌子菜起码有一半都是为自己的量身定制的口味。
戚司思才不反驳，顶嘴却很熟练：“那我生日怎么办？”
“你担心生日？”祝译不解，“只会吃得更好，放心吧。”
戚司思心花怒放，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本来还打算留着肚子吃蛋糕，结果祝译的手艺太好，牛肉软烂入味，海鲜鲜甜可口，小炒菜比饭馆里的还好吃，一个没注意，就把肚子吃得圆滚滚。
不用担心浪费，祝译完全是遵守量少花样多的原则，看起来菜的样式很多，但他可是为了一小碟牛肉愿意煲两个小时的人。
为了让戚司思每天多吃几道菜，祝译可谓煞费苦心。
祝译把餐桌收拾好，戚司思已经躺在沙发上都快晕碳睡过去了。
从卧室里拿了个毯子，短短几分钟，人都在沙发上打起呼噜了。
坐在沙发边沿，祝译没说话，只是把被子轻轻盖在戚司思身上，身下人翻了个身，还知道把鼻子嘴巴露出来好呼吸。
往常的这个时候，都应该是继续学习的时间。戚司思作为班长，深知自己的带头作用，每天学习的时间只多不少，祝译心疼地看着戚司思眼睛上的黑眼圈，乌青的颜色点在眼睛下方，像是一大片沉甸甸的云，高三的压力和辛苦就是将落不落的大雨，淋湿了戚司思的每一天。
陪伴着他的少年伸出指尖，额头到鼻尖，鼻尖到唇畔，滑落的每一笔都在临摹身下人的面容，看了十余年还是看不腻，从小就惊艳的脸蛋在长开后只会更明媚动人。
在学校里，哪怕只是简单的上学路，哪怕是在食堂，祝译也经常能听见对戚司思的夸奖，接连不断的话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只因他总在戚司思身边，才有了被笼罩其中的可能。
耀眼如戚司思，阴暗如自己。
不怪祝译往消极的方向想，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长得帅也没什么用，他还有病痛缠身的躯体，更有倒数几名的成绩，再加上不甚讨喜的性格，让祝译在学校里几乎只和戚司思交流。
连厉扬青都曾经问过，问为什么你都不想和别人说话的。
祝译思索了半天，回答：“要和别人讲什么？”
在一旁听着的戚司思不可置信：“那你怎么总和我有那么多话讲！”
厉扬青一幅“好了我都懂”的表情，比了个“OK”的手势扬长而去。
戚司思：……这个OK是什么意思呢？
-
时针慢悠悠的转，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分针夹杂在其间。
祝译靠在沙发上看着书，戚司思显然睡得很舒服，直到某一刻突然惊醒。
他掀开毛毯，第一件事是问祝译现在几点了。
“好巧啊，刚好十一点半。”祝译把毛毯给他披肩上，杜绝一切让戚司思着凉的可能性。
“快快快，把蛋糕拿出来。”戚司思使唤的话说得最熟练。
祝译起身，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将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
戚司思把小台灯打开，温暖的灯光驱散黑暗，创造出一块只能待下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祝译贴着他坐下。
戚司思将毛毯的另一边搭在祝译肩上，毛毯两个角角在胸前打了个结，毛毯变成了披风，像小时候玩闹的无数次那样，在某一个瞬间，他也想变成祝译的大英雄。
丝带被解开，蛋糕盒子露出真面目，圆形的蛋糕坯抹满奶油，最上方的装饰居然是一颗心脏，红色和蓝色的血管交织，奶油的甜蜜掩盖了病痛的苦。
“嘿嘿，还好我之前上过班，蛋糕坯是提前准备好的，我刚刚去抹了奶油，我在网上其实找了很多例图，但是都太写实啦，我把它改得可爱了一点，你喜欢这个造型吗？”
戚司思歪着脑袋，盯着祝译。
戚司思说得没错，心脏造型的蛋糕居然不显得渗人，鲜红色的糖浆淋面没有那么多，静脉血管还特意用了蓝色，放置在蛋糕上只会觉得可爱。
“喜欢。”祝译点点头，戚司思做什么他都会喜欢的，“但是，我们要切这个心脏吗？是不是不太吉利？”
戚司思倏然反应过来：“对哦，那我们不切这个了，怪我怪我。”
祝译搂着戚司思的肩，把人拥进怀里：“开玩笑啦，我不忌讳这个，谢谢思思给我做蛋糕。”
戚司思靠在祝译怀里，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亲密，他伸手点蜡烛，1和8的数字微微燃烧，豆大的火焰在夜灯下闪耀，摇晃的烛光在两人眼眸中点亮。
“闭眼睛许愿呀。”戚司思戳戳祝译的腰。
祝译听话地闭上眼睛，不消几秒就睁眼。
“这么快？”戚司思不信。
“真的。”祝译回答，“愿望不多。”
戚司思嘀咕：“那也太快了吧。”
祝译不再说话，呼的一声吹灭了蜡烛，火焰变成了一道道灰烟，在隐秘的空间里盘旋而上。
小小的四寸蛋糕，祝译切下去都觉得手累，戚司思这是放了多少料？
切开一看，水果内馅比蛋糕坯还厚，生怕自己吃不饱一样。
“因为你不喜欢吃甜嘛，所以我就放了很多水果，你要是不喜欢吃奶油，就多吃水果，剩下的都给我解决就好！”戚司思解释道。
祝译很给面子地吃了很多，戚司思看着祝译这胃口大开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
他起身，将给祝译的礼物从书包里拿出来：“来拆。”
墙壁上的指针缓缓靠近十二点，祝译接过来自戚司思的生日礼物，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小盒子，粉红色的丝带在上面缠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祝译缓缓解开，屏声息气地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块电子手表。
漆黑的金属表带在灯下泛着光泽，祝译迫不及待拿起来，戚司思伸手，两只手腕碰撞，手指上下翻转，新表稳稳当当戴在了祝译手上。
“怎么样？”戚司思试探着问。
“很好看呀。”祝译十分捧场，举着手腕在空中晃晃，看上去喜欢得不得了。
“那就好。”戚司思点点头，悄悄把自己的长袖往下一捋，一抹白色闯进祝译的视线。
同款的白色手表戴在戚司思的手腕上，一黑一白，相得益彰。
“不是我过生日，怎么还给自己也买礼物？”
“不行？”戚司思侧过身，“我就想给自己买，你才是顺带的。”
祝译点头，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宠溺：“好好好，那谢谢思思还愿意想着我。”
“逗你的啦，怎么一点都不生气。”戚司思不解，祝译在自己面前就好像没生过气，不是说像假人没情绪，祝译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开心，对自己的一切都百般纵容，自己做什么都被允许。
这么一想，感觉宠孩子都没这样的啊！
“为什么要生气？”祝译摸摸戚司思的手表，假意摸表，实则摸手腕，动作实实在在，“就算你真的不给我买，我也不会生气的。”
“哎呀！”戚司思嘟着嘴，假装没听见祝译着越界的话，点开两个手表的表盘，电子屏幕被唤醒，他按下一个关联按钮，屏幕上居然出现了两颗跳跃的心脏。
“我专门买的，可以检测心跳频率。”戚司思给祝译指示着使用方法，“其实可以手表连手机的，这样我就可以在手机上看你的心率，但是我觉得只有我能看你不太公平，所以就买了一对，手表和手表联机，这样你也能看见我的心率啦。”
戚司思解释了一大堆，祝译也没说话，一只胳膊撑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噢，所以还是专门买的，不是只给自己买。”祝译很会抓重点。
戚司思一个肘击过去，被祝译拦下，他眼睛扑闪着，面上红彤彤，这种一看就知道的事情不要说出来好不好，他也是要面子的！
祝译没松手，就着戚司思的手腕将人往怀里拉。脑袋碰着脑袋，耳尖撞到耳尖，气氛在呼吸之间传递，无声的暧昧萦绕。
他们都没说话，目光对视又诉说了千言万语，不尽的深意深藏在时间的碎片里，拼凑出一块块分裂的拼图。
“谢谢。”祝译捧着戚司思的脸，声音低沉，饱含了认真，“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那，那就好。”戚司思被看得口干舌燥，连回应都结结巴巴。
喜欢这份礼物就好。
不喜欢这份礼物也没关系。
戚司思目光下移，没关系，都没关系，反正祝译的身体最重要，他要无时无刻都可以得知他的身体状态，哪怕是把自己交出去的代价。
他们心脏共鸣。
——在每时每刻。
回学校了，没带暑假用的轴，换回静音轴贼难受。一天敲一千个字。哈哈。[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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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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