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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莲烛映红妆

云栖寺的晨钟刚敲过三响,许谨一已经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人影,穿着月白色的杭绸旗袍,外面罩着件石榴红的苏绣喜服,盘金绣的兰草绕着玉兰,针脚密得像星河。沈奶奶正用犀角梳给她挽发,桃木簪子穿过青丝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你娘要是还在,看见你这样,怕是要掉眼泪。”沈奶奶的声音带着颤,指尖拂过她耳后那枚小小的疤——是小时候爬树摔的,如今被珍珠耳坠遮着,只露出浅浅的印。

许谨一望着镜中自己的眉眼,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那时她还小,母亲躺在病榻上,拉着她的手说:“以后找个能陪你看遍江南园林的人,安稳度日就好。”铜镜里的人影渐渐模糊,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喜服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像落在雪地里的梅。

“傻孩子,今天该笑。”沈奶奶替她拭去眼泪,往她发间插了支赤金点翠的凤钗——是向璃颜送的,钗头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看这凤钗,是前清格格的嫁妆,配你的喜服正好。”

窗外传来隐隐的喧嚣,是迎亲的队伍到了。许谨一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喜服领口的“囍”字纹,忽然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谨一,要幸福啊。”

宋听肆站在观音殿前的石阶上,穿着件暗红色的锦袍,领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他的父亲宋明远站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臭小子,总算长大了。”宋明远穿着件深灰色中山装,鬓角已经有了霜白,眼神却依旧锐利——这位白手起家的商界传奇,此刻看着儿子的目光,软得像团棉花。

“爸,您先进去坐。”宋听肆的指尖捏着腰间的玉佩,是祖父传下来的,上面刻着“守正”二字。他望着观音殿紧闭的朱门,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鹤台园见许谨一的样子,她站在芭蕉下调整造景,素色旗袍的袖口沾着潮气,却笑得比檐角的阳光还亮。

“听说亲家母是书香门第出身?”宋明远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竹林,“当年你妈总说,要找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没想到你真找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是对羊脂玉镯,“这是你妈的嫁妆,她说给未来的儿媳妇。”

宋听肆接过锦盒时,指尖触到父亲掌心的薄茧——是早年跑生意时磨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在深夜回家,身上带着酒气和烟草味,却会悄悄在他床头放块麦芽糖。

“谢谢您,爸。”他的声音有些涩。

“谢什么,”宋明远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以后好好待人家,别学我年轻时总忙工作,冷落了你妈。”

迎亲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宋听肆整理了下锦袍的领口,转身往观音殿走去。阳光穿过竹林落在他身上,将暗红的衣料染成金红,像团行走的火焰。

许谨一被搀扶着走出偏殿时,正撞见宋听肆站在殿前的莲池边。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像被什么烫了下,忽然有些不知所措。188的身形立在那里,锦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却在看见她的瞬间,微微屏住了呼吸。

“傻站着干什么?”向璃颜穿着水绿色的旗袍,推着他往前走,“快接你的新娘子啊!”

宋听肆的喉结轻轻滚动,伸出手时,指尖有些颤。许谨一将手放进他掌心,172的身高让她刚好能看见他胸前的玉佩,被锦袍衬得愈发温润。他的掌心宽大温热,轻易就包裹住她的手,像握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走吧。”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寺里的暮鼓。

两人并肩往大殿走去,莲池里的锦鲤忽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喜服上,像撒了把碎钻。许谨一的母亲早年信佛,曾在这里捐过一尊观音像,如今那尊像就立在大殿中央,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仿佛母亲也在笑着祝福。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却处处透着心意。周老先生坐在殿角弹古琴,《凤求凰》的调子顺着风飘满整个寺院;沈奶奶站在供桌前唱评弹,《珍珠塔》的选段里,藏着对新人的期许;向璃颜举着相机,快门声像雀跃的心跳。

宋听肆的母亲林婉仪走过来时,许谨一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手。这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士,穿着件藕荷色的旗袍,气质温婉得像幅水墨画。“好孩子,”林婉仪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凉,“听肆脾气倔,以后要是欺负你,就告诉阿姨。”

许谨一的眼眶忽然红了,想起自己的母亲。林婉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从手袋里拿出个玉镯:“这是我嫁进宋家时,婆婆给的,现在传给你。”玉镯是暖白色的,上面飘着淡淡的绿,像初春的柳芽。

“谢谢阿姨。”许谨一的声音带着颤。

“该叫妈了。”宋听肆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许谨一的脸颊瞬间红透,轻轻叫了声“妈”。林婉仪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将玉镯戴在她手腕上,与红绳系着的银镯轻轻碰撞,叮当作响。

宋听肆的父亲宋明远站在一旁,看着这幕,忽然清了清嗓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过日子。”他不善言辞,却在转身时,悄悄抹了把眼角。

交换戒指时,阳光透过大殿的彩绘玻璃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斓的光。宋听肆执起许谨一的左手,将那枚钻戒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是他母亲的婚戒改的,钻石不大,却切工极好,像藏着整个星空。

“许谨一,”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大殿,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从鹤台园的初遇到云栖寺的相守,谢谢你让我明白,世间最珍贵的不是财富,而是与你共度的每一寸光阴。往后余生,我会像守护晚香堂的古籍一样,守护你,守护我们的家。”

许谨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宾客们响起热烈的掌声,向璃颜甚至吹起了口哨,沈奶奶和周老先生相视而笑,眼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婚宴设在晚香堂的天井里,张阿婆带着乡亲们端来一道道佳肴,腌笃鲜的香气混着桂花酒的甜,在空气里酿出黏稠的暖。宋听肆陪着父亲应酬,许谨一则和母亲坐在一桌,听她讲宋听肆小时候的趣事。

“他三岁时,非要把院子里的芭蕉移栽到书房,说要‘听雨打芭蕉’,结果把花盆摔了,弄得满身泥。”林婉仪笑着说,“那时我就想,这孩子长大后,怕是要找个懂他的人。”她看着许谨一,眼底的温柔像水,“现在看来,是找对了。”

许谨一的心里暖暖的,忽然想起宋听肆总爱在雨天拉着她去听雨轩,说那样的时刻最安心。原来有些喜好,从年少时就埋下了根,等着对的人来浇灌。

向璃颜端着酒杯跑过来,脸颊红扑扑的:“许谨一,宋听肆,我敬你们!祝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她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水绿色的旗袍裙摆扫过桌角,带倒了个酒杯。

“慢点喝。”许谨一替她拍背,忽然发现她的手腕上,多了串沉香木手串——和宋听肆那串是同款,只是她的串珠上,还坠着个小小的缂丝牡丹,针脚细密得像她眼里藏不住的欢喜。

“沈奶奶说,这是给我的出师礼。”向璃颜的声音带着醉意,“她说等我绣完‘百子图’,就正式收我当徒弟,还把她的传家绣绷给了我。”

宋听肆走过来时,刚好听见这话,笑着说:“那我们可得等着你的大作。”他拿起酒瓶,给许谨一倒了杯桂花酒,“少喝点,后劲大。”

许谨一抿了口酒,甜香在舌尖漫开,带着微微的辣。她看着宋听肆应酬的身影,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样具体——是母亲温柔的目光,是他掌心的温度,是向璃颜醉后的笑,是晚香堂天井里的烟火气。

夜幕降临时,宾客们渐渐散去。宋听肆牵着许谨一的手,沿着青石板路往新房走去。晚香堂的灯笼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新房设在东厢房,原本是间古籍库房,被改成了雅致的卧室。梨木床上铺着大红的鸳鸯锦被,上面撒着花生、桂圆、红枣、莲子,取“早生贵子”的意思。窗台上摆着对莲形烛台,红烛燃得正旺,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累了吧?”宋听肆替她摘下凤钗,珍珠滚落手心,发出清脆的响。

许谨一摇摇头,坐在床边看着他。他解开锦袍的腰带,暗红的衣料滑落在地,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衬衫。烛光在他锁骨处跳跃,将188的身形衬得愈发挺拔,却偏生带着种慵懒的温柔。

“今天谢谢你的父母。”她轻声说,指尖拂过手腕上的玉镯,“他们很和蔼。”

“他们很喜欢你。”宋听肆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拂过她的发顶,“我妈说,能让我收心的姑娘,一定不简单。”他忽然笑了,“她说你绣的兰草,比她年轻时绣的还好。”

许谨一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时,看见他衬衫的第三颗扣子松了——是早上匆忙穿衣服时没系好的。她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胸膛,去系那颗扣子。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她指尖有些颤。

宋听肆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红烛的光在他眼底跳跃,像有火焰在燃烧。“许谨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桂花酒的甜,“我好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雪松味。许谨一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172的身高让她刚好能靠在他肩头,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口,闻到淡淡的皂角香。

锦被滑落时,露出喜服下的月白旗袍。宋听肆的指尖轻轻解开盘扣,动作慢得像在拆一件稀世珍宝。盘扣一颗颗落下,像熟透的红豆坠落在锦被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别怕。”他的吻顺着她的发顶滑到耳垂,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许谨一闭上眼睛,感觉旗袍的下摆从肩头滑落,露出光洁的脊背。烛光在她皮肤上投下晃动的影,像有蝴蝶在翩跹。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背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战栗,像初春的溪水漫过青石。

红烛的光渐渐暗了些,映得两人的影子愈发缠绵。她能感觉到他的珍惜,他的克制,他眼底翻涌的情意——那不是单纯的**,是历经风雨后的确认,是“往后余生都是你”的笃定。

宋听肆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像蝴蝶停驻在花瓣上。她的指尖穿过他的发,能摸到他为了赶工熬出的薄茧,那是在京城签下合同时握笔留下的,是在晚香堂帮她扶梯子时磨出的,是属于他们共同岁月的印记。

“宋听肆……”她的声音带着细碎的喘息,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他的动作忽然温柔下来,像对待件稀世珍宝。锦被上的花生、桂圆滚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响,却盖不住两人加速的心跳,像晚香堂的晨钟暮鼓,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许谨一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他眼底的自己——像看到了整个江南的春天。她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指尖划过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抚摸着晚香堂的梁柱,坚实而可靠。

红烛燃尽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许谨一靠在宋听肆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像晚香堂的暮鼓,让人安心。他的指尖在她的后背轻轻画着圈,描摹着旗袍上未绣完的兰草纹样。

“做了个梦,”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慵懒的猫,“梦见我们在鹤台园的芭蕉下,你给我撑着伞,雨打在伞上,像在唱歌。”

“不是梦,”宋听肆吻了吻她的额头,“是真的。”他想起初遇那天,她站在芭蕉下调整造景,雨丝沾湿了她的旗袍,却挡不住她眼底的光,像株在雨里倔强绽放的兰草。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许谨一的无名指上,钻戒和玉镯叠在一起,闪着柔和的光;宋听肆的手腕上,沉香木手串与她的银镯轻轻碰撞,叮当作响。

“该起了,”许谨一推了推他,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张阿婆该来叫我们吃早饭了。”

宋听肆低笑出声,将她拥得更紧:“再躺会儿,就我们两个。”他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清晨的凉意和彼此的体温,“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急这一时。”

窗外的栀子花开得正盛,香气顺着风飘进来,混着案头未干的墨香,在空气里酿出清甜的黏。许谨一靠在他怀里,忽然觉得,所谓圆满,不过是这样——有人与你共守一盏灯,共枕一床锦,共渡一生光阴。

晨光越来越亮,照得新房里的一切都清晰起来。梨木床上的鸳鸯锦被,窗台上燃尽的莲形烛台,地上散落的花生桂圆,还有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枚闪着光的钻戒。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柔。像晚香堂的百年银杏,深沉而坚定;像云栖寺的千年古刹,静谧而永恒。

许谨一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想起母亲的话:“找个能陪你看遍江南园林的人,安稳度日就好。”

现在她找到了。

在云栖寺的莲烛下,在晚香堂的晨光里,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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