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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深渊?

(话接上回)阿狸急忙上前抱住林棠,声音里的颤抖几乎要将空气撕裂:“妹妹你没事吧……妹妹,你看着我!”

林棠的眼皮像坠了千斤巨石,缓缓掀开时,眼尾的红痕混着额角的冷汗滑进鬓发,气若游丝的声音细得像随时会断的棉线:“没事的……我很好,不、不用担心。”

沈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上前,打横将林棠抱起——她的身体轻得吓人,沾染了血迹的校服紧贴着他的手臂,那片湿冷的温度瞬间钻进骨缝。“先别说话!也别睡!”他的声音比林棠还要虚浮,脚步却稳得像钉了铁掌,“这就带你去医院,撑住,林棠,撑住!”

“去校门口!”姜离一把拽住旁边发愣的学生,抢过对方手里的电动车钥匙就往校门口冲,后背的书包带子甩得老高,“我家车在那,快点!沈明你跟上!”

系统在林棠的脑海里急得团团转,机械音都带上了电流般的卡顿:“宿主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去挡那一刀?如果你躲开,现在根本不用遭这种罪!”

林棠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却固执地在脑海里反驳,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呕出来的血:【如果我不替他挡,躺在这里的就是樊泽。我不可能看着朋友在我面前出事——就算是死,我也要第一个死,替他们探探路。要是那条路不平坦,我就用手扒、用命填,也要给他们铺出条能走的道。系统,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系统的机械音突然沉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似叹息的电流声:“可宿主你只有一条命,他们有四个人,你怎么护得住一辈子?就算你豁出命,也护不了他们一辈子啊。”

林棠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风声、阿狸的哭声、沈明的呼吸声渐渐拧成一团乱麻,她的意识像被潮水反复冲刷的沙堡,一点点溃散。她在脑海里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声音轻得像羽毛:“等攻略成功……你不是能实现三个愿望吗?我已经想好了两个,第三个还没头绪呢……我怎么会去死?”她顿了顿,眼皮彻底合上的前一秒,最后一句话飘在意识里,“忘了吗?我拿的是‘还算幸福’的剧本……这点苦,这点痛,就算是死,我都能受住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棠彻底陷入了昏睡。而此时,姜离(离别的离)开着车刚冲过医院门口的减速带,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惊飞了停在花坛边的麻雀。

“快点叫医生!林棠睡过去了!”系统的声音在四个人的脑海里炸开,尖锐得像警报。

樊泽浑身一震,原本僵在原地的身体突然往前踉跄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沈明怀里的林棠——她的脸白得像纸,唇色褪得只剩一点青灰,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脸颊滑到沈明的手腕上,洇出一朵暗红色的花。他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带着止不住的哽咽:“林棠……别睡,先别睡……很快就到了,再撑撑……医生!医生快点过来!快点!”

急诊室的护士刚推着治疗车出来,听到喊声立刻往这边跑,后面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快!急救!”为首的医生一把掀开林棠染血的校服,手指按在她的颈动脉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护士!推平车!病人失血性休克,马上送抢救室!”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时,走廊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手术室外站了四个人,两个男生身形挺拔,眉眼间的焦急压得俊朗的轮廓都失了锐气;两个女生站在旁边,阿狸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姜离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张被捏皱的纸巾,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都怪你!”苏妍突然转过身,指着樊泽的鼻子,声音里的哭腔混着怒火,“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要站在那里发呆?如果你跑开了,林棠根本不会替你挡那刀!”

樊泽的肩膀颤了颤,没有反驳,只是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苏妍!”姜离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你冷静点。如果当时发呆的是你,是阿狸,甚至是沈明,林棠都会冲上去。换作我们任何一个人站在那里,她都不会看着不管——就算只有一个人没躲开,她也会扑过去。”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苏妍的怒火,也浇得所有人心里发寒。樊泽缓缓抬起头,眼眶红得吓人,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你们……没听到林棠最后说的话吗?她的心里话。”他顿了顿,喉结用力滚了滚,一字一句地重复,像是要把那些话刻进骨头里,“‘即使是死亡,我也要比你们先死。我要去前面帮你们探路,如果前路满是荆棘曲折,我就用双手、用生命,替你们铺平那条路。’”

这句话落下后,走廊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樊泽说完就再也没出声,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抑制不住地发抖;阿狸捂住嘴,眼泪砸在手背上,发出压抑的啜泣;苏妍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姜离身上才稳住身形;沈明站在抢救室门口,手指攥得太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印子。

三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倦意,对着门口的四人说道:“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伤势还很严重,需要立刻送ICU监护。请家属签字,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姐!”阿离第一个冲上去。

“我是她闺蜜!”苏妍紧随其后。

“我是她朋友!”樊泽从地上站起来,声音还有些发颤。

“我是她未婚妻。”沈明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里,瞬间让另外三个人都愣住了。

阿狸、苏妍和樊泽同时转过头,眼睛死死盯着沈明,那眼神像是在质问:你什么时候成林棠的未婚妻了?给我说清楚!

沈明却不急不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是两个穿着肚兜的小孩,被两个中年男人抱在怀里,背景是老式的四合院。“沈家和林家是世交,从我爷爷那辈就有来往,到我父亲这辈更是亲近。后来两家各生了一个独苗,就是我和林棠,”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抢救室的门上,声音柔和了几分,“所以长辈早就定下婚约,等我们成年,我就娶她。”

“快点!谁签字?”医生不耐烦地催促,手里的病历本敲了敲掌心,“病人不能等!要是没人签,就赶紧联系家长,别耽误时间!”

四人对视一眼,终究是没人再争——沈明的话挑不出错,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林棠。他们自动往两边退开,给沈明腾出一条道。沈明接过笔,指尖在“家属签字”那一栏顿了两秒,落下的字迹却稳得很。

医生收了病历本,对着护士吩咐:“推病人去ICU,注意监测生命体征。”

看着林棠被推走,樊泽叫住了沈明:“过来,有件事跟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医院的天台。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天台边缘的晾衣绳晃来晃去,几件没干的白大褂在风里飘着,像翻卷的云。

沈明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语气带着几分了然:“怎么?想劝我取消婚约?做梦。”

樊泽没有接话,只是走到天台边缘,望着远处渐渐沉下去的夕阳。橘红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把他眼底的落寞照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是林棠上一辈子的初恋,”他的声音很轻,被风卷着散在空气里,“因为一些误会,你们没能在一起。但这一辈子不一样了——其实我也想争,可我清楚,她一直把我当‘姐姐’看,那种带着依赖的亲近,从来不是爱情。”

他转过头,看着沈明,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女主是林棠,剧情一定会给她配一个男主。你我都不算‘原定男主’,到最后说不定会被强行走剧情拆开。与其到时候难堪,不如现在就以朋友的身份守着她,至少能一直陪着她。”

沈明嗤笑一声,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就算她不同意婚约,我也要跟她表白。至少我试过,争取过和她谈恋爱的机会。”他看着樊泽,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不像你,连喜欢都不敢说,十足的胆小鬼。”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樊泽一个人在天台。

风越来越大,吹得樊泽的衣角猎猎作响。他对着空荡荡的天台,低声呢喃,声音里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对啊,我就是个胆小鬼……明明从高中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却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为什么我就这么没用呢?”他抬手捂住脸,指缝里渗出的眼泪,被风吹得冰凉。

ICU外的走廊里,仪器的“滴答”声规律而单调。苏妍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ICU的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阿狸靠在姜离(离别的离)的肩膀上,睡得极浅,眉头始终皱着;樊泽和沈明分别站在走廊两端,像两座沉默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ICU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报声——那是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的急促蜂鸣,“滴滴滴”的声响瞬间刺破了走廊的寂静。苏妍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老远,她几乎是扑到ICU门口,用力拍着门:“医生!医生!里面怎么了?!”

护士急忙打开门,脸色慌张地往里跑,苏妍想跟着进去,却被另一个护士拦住。很快,几个医生拿着急救箱冲了进去,ICU的门再次关上,只留下外面四个人焦灼的等待。

里面的急救正在争分夺秒。

“病人心率骤降!准备心肺复苏!”医生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冷静。

护士立刻跪在床上,双手交叠按在林棠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没反应!”

“继续!”

“一下,两下,三下……还是没醒!”

护士抬起头,额角的冷汗滑进眼睛:“医生,心肺复苏没用!”

“准备电击!100毫安!”医生的声音沉得像铁,“所有人离开病床!”

“嗡——”电流划过身体的闷响后,护士盯着监测仪,摇了摇头,“没醒。”

“150毫安!再来!”

“嗡——嗡——嗡——”三次电击过后,监测仪上的曲线依旧平直得吓人。

护士对着医生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绝望:“没用……病人现在深度昏迷,自主呼吸几乎消失,怎么办?”

医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疲惫:“先插呼吸机,送观察室。我去跟家属说。”

观察室的灯熄灭后,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门口的四人轻轻摇头:“病人陷入深度昏迷,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最坏的情况……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也就是植物人。”他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些,“送来的时候失血太多,身体机能受损严重,现在这样,其实也算意料之中。你们有空多来陪陪她,跟她说说以前的事,说不定能刺激她醒过来。”

阿狸腿一软,差点摔倒,姜离(离别的离)及时扶住她,自己的指尖却也在发抖;苏妍捂住嘴,眼泪砸在走廊的地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樊泽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喉结用力滚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沈明走到医生面前,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石头:“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就五分钟。”

医生点了点头:“别碰仪器,别说话太大声。”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呼哧呼哧”的声响。林棠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面罩,手腕上扎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滴顺着管子流进她的血管。沈明站在床边,手指悬在她的脸颊上方,却不敢碰——她的脸太凉了,像初冬的雪。

而此时的林棠,正陷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噩梦里。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缕烟,飘到了一片荒凉的坟地。坟地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草叶摩擦的声音像有人在低声哭泣。她顺着那哭声往前走,在一棵歪脖子槐树下,看到了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林棠之墓”四个字,字迹粗糙,像是用凿子胡乱凿上去的。

墓碑前站着几个人,背影熟悉得让她浑身发冷。

“林棠这个没用的废物!死了都不安生!”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女人蹲在墓碑前,一边用手帕擦着眼角,一边尖着嗓子骂,声音里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嫌恶,“死也不知道死远点,还得让我们出钱给你修坟!你活着的时候没给家里挣过一分钱,死了倒要花我们的钱,真是个讨债鬼!”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把生锈的大锤,“哐当”一声砸在墓碑的角落——那块青灰色的石头瞬间掉了一块,露出里面粗糙的石芯。男人往墓碑上啐了一口唾沫,语气里的贪婪像毒蛇的信子:“结婚彩礼还没拿到手就死了,真是亏大了!我看不如把她坟挖开,找个愿意配阴婚的人家,还能赚一笔彩礼钱,也算她最后给家里做了点贡献。”

“爸,你说的是真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凑过来,眼睛亮得吓人,“真能赚彩礼?那赶紧挖啊!我还等着钱买新手机呢!”

“急什么!”花衬衫女人拍了少年一巴掌,却没用力,“得找个靠谱的中间人,别让人骗了。再说了,这坟刚埋没多久,挖起来也容易……”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生锈的刀子,扎进林棠的心里。她飘在半空中,看着那几个所谓的“家人”,浑身都在发抖——那是她上一世的父母和弟弟。上一世她活着的时候,被家里当成免费保姆,洗衣做饭、打工赚钱,所有的钱都被父母拿去给弟弟花;她生病的时候,父母说“小毛病不用治,死不了”;她被弟弟推下楼梯摔断腿,父母说“你弟弟还小,你让着点他”。直到她最后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累,在工厂宿舍里咽了气,他们都没来看过她一眼。

可她没想到,自己死了,他们竟然还能找到她的坟,用最恶毒的话骂她,甚至想挖她的坟换钱。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她的眼。她看着那三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坟地的尽头,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连哭都哭不出来。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坟地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槐树上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林棠飘在自己的墓碑前,一遍遍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为什么……你们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骂我?我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敢跟你们要过什么,连一件新衣服都没要过……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是我自己扛。现在我死了,你们还要算计我,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被风吹散,融进越来越浓的黑暗里。坟地里的草还在摇晃,墓碑上的裂痕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而她就那样飘着,像一颗被全世界抛弃的尘埃,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光。

为什么我会那么不幸呢?为什么你们要对我恶语相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林棠无力地锤打着自己,指尖先泛起青白,随后不受控地颤抖)。周遭的光线像被墨汁浸透,一点点坍缩成浓黑,她把自己裹进这片黑暗,像裹住一块早已冻僵的石头。

林棠的意识开始下坠,那深渊里伸出的不是普通的手——有的指节扭曲如枯藤,有的掌心嵌着细碎的玻璃碴,还有的指尖缠着她熟悉的东西:小学时被撕碎的画纸、初中被踩烂的课本、高中贴在她课桌里的辱骂纸条。那些手越收越紧,带着腐锈味的气息凑在她耳边,声音忽男忽女,黏腻得像蛛网:“来吧,这里没人会骂你。你看,小学时抢你午饭的男生,初中堵你小巷的女生,他们都在这儿‘睡着’呢,安安静静的,多好……”

“睡吧。”另一个更温柔的声音钻进来,像浸了温水的棉花,“睡一觉,就不用记得初三那年,你躲在楼梯间吃冷馒头,被林芊芊浇了一身奶茶;不用记得高一开学第一天,全班人看着你被贴‘小偷’标签,没人信你说的‘是被栽赃’。睡吧,永远睡去,就再也不用疼了。”

林棠陷入昏迷的第二天,四小只挤在咖啡厅最角落的卡座里,桌上的咖啡凉成了深褐色。姜离攥着纸巾的手泛白,指腹反复蹭过纸边的褶皱:“先别耗着了,霸凌林棠的人查到多少?还有教学楼那次,刺伤她的到底是谁?”

樊泽从背包里掏出一叠资料,纸页边缘被他捏出了卷痕:“霸凌的核心是白双双、李佳那群跟班,但真正的推手是林芊芊——”

“林芊芊我知道。”沈明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桌面,“林家老爷子在外的私生女,小学跟我们同校,因为你妈给你买了条公主裙,她就抢过去剪碎了;初中故意在你水杯里加粉笔灰,还教唆同学说你‘有传染病’,让你三年没敢跟人同桌。”他抬眼看向樊泽,语气带着藏不住的焦躁,“这些我都查过,现在要的不是旧账,是让她醒过来的法子。”

樊泽猛地把资料拍在桌上,玻璃杯震出一圈涟漪:“我要说的就是法子!得我们四个一起召唤系统,只有它能探进她的意识深渊!”

“你疯了?”苏妍瞬间坐直,“系统上次响应还是三个月前,上次召唤时我们三个直接晕了半个钟,万一这次……”

“没有万一!”樊泽的声音陡然拔高,喉结滚动着,尾音绷得发颤,“医生说她脑电波快平了,再不醒,就真的……”他没说完,只是把头偏向窗外,肩膀微微抖着,卡座里静得能听见窗外落叶擦过玻璃的声音。

突然,四人的脑海里同时响起系统的声音——不再是以往那种清晰的电子音,而是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模糊又急促:“立刻去医院!林棠的意识正在被深渊‘同化’,今天午夜12点前救不出来,她的身体会跟着意识一起‘死亡’!方法我到了医院再说!”

没有一秒犹豫,樊泽抓起背包就冲出去,沈明拽着姜离和苏妍紧随其后。车子刚驶出停车场,樊泽就把油门踩到底,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像尖叫。一路上,红灯在眼前晃成模糊的光斑,他们闯了多少个,没人记得,只知道苏妍攥着车门把手的指节,已经白得没了血色。

“几点了?”冲进医院大厅时,樊泽喘着气抓沈明的手腕。沈明的手表指针在剧烈晃动中勉强能看清:“差三分钟八点。二楼,快!”

病房门被撞开时,林棠躺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就在四人扑到床边的瞬间,一道光从他们脑海里飘出——不是以往的光球,而是一个男人的形态。

他站在床尾,金发像被阳光揉过,发梢带着点自然的卷度;碧色的眼眸不是冷硬的宝石,而是蒙着一层柔光的琥珀,眼尾微微下垂,添了几分温和;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线清晰,肤色是冷调的白,像上好的羊脂玉。身高近一米九,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而直,只是衬衫领口处,隐约能看到几道细碎的、像光粒消散的痕迹。

“系统?”四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全是震惊,“你怎么会变成人?”

系统抬手按了按眉心,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林棠的求生欲已经跌破临界值,我的光球形态无法再附着在宿主意识上——脱离的瞬间,形态就崩了,以后再也变不回光球。”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还有件事,脱离光球形态后,我能听见宿主心声的能力,也没了。”

苏妍刚要追问,系统突然抬腕——他的手腕内侧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刻度,像倒计时的沙漏:“现在是九点零二分,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按我说的做,第一步,反锁房门,用病房里的四张椅子在床边围圈,你们四个各站一角。”

四人立刻照做,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等他们站定,系统的声音沉了下来:“念咒语,必须一字不差——‘无光之地引归途,碎影缠身觅故人,以血为引,以念为绳,开!’”

“无光之地引归途,碎影缠身觅故人,以血为引,以念为绳,开!”四人的声音撞在一起,刚落音,天花板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不是普通的裂缝,而是像被硬生生撕开的黑布,里面飘出无数细小的黑影——是林棠从小到大的“碎片”:小学时掉在泥里的红领巾、初中被撕烂的入团申请书、高一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录取通知书。

“做好准备了吗?”裂缝里飘出一行猩红的字,比之前更刺眼,“深渊有三层,每层都有‘守门人’——那是林棠最不愿记起的‘痛苦具象’。第一层过不了,你们会被困在她的小学记忆里,永远重复‘被抢午饭’的那天;第二层过不了,会困在初三的小巷,重复被林芊芊堵着骂的夜晚;第三层……”字顿了顿,“第三层的守门人,是她自己。如果连她都不愿认你们,你们所有人,都会永远留在深渊里,意识被慢慢啃食。确认要进?”

“确认!”四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那就念通行咒。”猩红的字扭曲着,“‘愿踏碎影寻旧梦,甘入寒渊唤故人,若困此身无所惧,只求一盏引路灯!’”

咒语念完的瞬间,一股巨力拽着四人往下坠。等他们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一间熟悉的教室——墙上贴着“一年级(3)班”的标语,讲台上放着半块啃过的面包,正是林棠小学三年级被抢午饭的那天。而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小男孩,脸是模糊的,但手里攥着的,正是林棠当年那盒没拆开的牛奶。

“想过第一层?”男孩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木板,“把这盒牛奶抢回去。但记住,只要碰到我,你们就会变成当年的‘旁观者’——像其他同学一样,看着林棠被抢,什么都做不了。”

樊泽刚要冲过去,沈明一把拽住他:“别硬来!小学时林棠是躲在讲台底下哭的,我们绕到后面——”话音未落,男孩突然把牛奶扔向窗外,窗外瞬间变成了初中的小巷:潮湿的墙面上画着涂鸦,林芊芊带着三个女生堵在巷口,手里拿着林棠的数学试卷,正一页页撕着。

“第一层还没破,第二层就来了?”苏妍的声音发颤,巷口的风裹着雨丝吹过来,冰冷地打在脸上——那是初三的一个雨夜,林棠就是在这儿被淋了一身奶茶,抱着碎试卷蹲在雨里,直到半夜才敢回家。

林芊芊抬起头,脸依然模糊,但声音却清晰得刺耳:“想走?先把这张试卷拼好啊。”她把撕碎的纸片往地上一撒,雨水立刻把纸泡得发皱,“拼不好,你们就陪我在这儿‘玩’,玩到你们也觉得‘林棠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为止。”

姜离蹲下身去捡纸片,指尖刚碰到纸边,突然浑身一僵——她的眼前闪过画面:初中时她路过这条小巷,看见林棠被堵,却因为怕林芊芊报复,假装没看见,快步走了过去。“别碰!”樊泽一把拉开她,“这纸会勾出我们当年的‘愧疚’,愧疚越重,越动不了!”

就在这时,沈明突然往巷深处跑:“看那边!有光!”众人跟着跑过去,却发现那光来自一扇门——门后是高一的教室,黑板上写着“欢迎新同学”,但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林棠的课桌孤零零地放在角落,桌面上用红漆写着“小偷”两个字,桌肚里塞着一团被揉烂的校服——那是高一开学第一天,林芊芊把偷来的同学钱包塞进林棠书包,栽赃她后,全班人扔在她桌上的东西。

“第三层到了。”系统的声音通过罗盘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守门人就在这教室里,你们找到她,才算过了最后一关。但记住,现在我听不见你们的心声,也感知不到林棠的位置,全靠你们自己。”

四人散开寻找,就在樊泽走到教室后门时,突然顿住——门后站着一个女孩,穿着高一的校服,背对着他们,头发很长,垂到腰际。“林棠?”樊泽轻声喊,女孩慢慢转过身,脸却不是林棠的样子——是小学时抢她午饭的男孩、初中时堵她的林芊芊、高一贴她标签的同学,那些模糊的脸在她脸上交替闪现,最后定格成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一道猩红的裂缝,像在笑:“你们找我?可我不是林棠啊。林棠早就‘死’了——死在小学被抢午饭的那天,死在初三的雨夜里,死在高一的教室里。你们来晚了。”

“你撒谎!”苏妍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后背撞在墙上,疼得她闷哼一声,“林棠才不会死!她还答应过我,要一起考同一所大学!”

“大学?”无脸女孩的裂缝咧得更大,“她连高一都熬不过去,还想考大学?你们看——”她抬手一挥,教室的墙壁变成了镜子,镜子里映出林棠的意识体:她蜷缩在深渊最底层,周围的黑手已经钻进了她的袖口、领口,那些手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正一点点染黑她的意识体,“再等一个小时,她就会变成我们的‘同类’,再也醒不过来了。”

樊泽看着镜子里的林棠,突然蹲下身,双手撑着膝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林棠,我是‘姐姐’啊。小学时你被抢午饭,我其实看见了,我没敢帮你,我后悔了三年;初中你躲在楼梯间哭,我就在走廊尽头,却假装去厕所,我每天都在骂自己是懦夫……”

“妹妹。”姜离走过去,蹲在樊泽身边,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初三那年你被浇奶茶,我其实带了毛巾,却没敢送过去,我看着你抱着试卷跑回家,我跟在你后面,走了三条街,却没敢叫你……”

苏妍捂着胸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龟龟,高一开学那天,我看见林芊芊往你书包塞钱包,我想喊,却被同桌拉住了。后来全班人骂你,我坐在座位上,手指抠破了掌心,却没敢站起来说‘不是她’……”

沈明走到镜子前,抬手按在冰冷的镜面,指腹蹭过镜中林棠的脸:“阿棠,我是星河哥哥。小学时你送我的画,我还夹在课本里;初中你帮我捡过掉在水里的笔记,我一直没说谢谢;高一你被人堵在操场,我其实就在围墙外,我翻墙进去时,你已经被推倒了……这些年,我们欠你的‘站出来’,今天一定还给你。”

就在这时,镜子里的林棠突然动了——她蜷缩的身体微微舒展,那些钻进她衣服里的黑手,竟有几根开始抽搐、回缩。无脸女孩的裂缝猛地收缩,声音变得尖锐:“不准醒!你醒了,就要再受一遍苦!”

“她不会再受苦了!”四人同时转向无脸女孩,樊泽的拳头攥得咯吱响,“这次我们护着她,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话音刚落,教室的地面突然震动,无脸女孩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开始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灰。而镜子里的林棠,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睛还是空洞的,但眼角,似乎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滑了下来。

“快!”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之前更急,“她的意识开始松动了,现在用罗盘定位她的核心意识,我尝试打开传送通道!但通道只能维持十分钟,十分钟内没抓住她,你们就真的出不来了!”

樊泽立刻掏出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猛地指向镜子——镜面“哗啦”一声碎裂,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而林棠的意识体,就在那黑暗的中心,正被最后几只粗壮的黑手缠着,慢慢下沉。

“冲!”沈明率先跳了进去,姜离和苏妍紧随其后,樊泽攥着罗盘,殿后跟上。黑暗里,他们能听到黑手摩擦的“沙沙”声,能感觉到冰冷的气息贴在脖颈后,但没人回头——他们的眼里,只有那个慢慢下沉的、小小的身影。

(欲知四人能否在十分钟内抓住林棠的意识体,系统的传送通道又能否撑到最后,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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