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安静极了,程令仪都觉得外面的那个怪物是不是并不存在,只有外面的大雨拍打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分外的清晰。
屋里开着空调,明明开着24度,屋里的空气却分外的粘腻湿润,程令仪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黏黏糊糊,都是冷汗粘在了自己的身上。
屋内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动,甚至床上那对夫妻都盖住了自己的全身,没有一丝缝隙留下,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死了一样。
而外面的那个东西什么动静也没有,从刚才来到门口之后,就这么站在了门口,没有任何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一处动作,就只是静悄悄的站在了门口,空气中的玫瑰香气愈发地浓郁,钩得人心烦意乱,程令仪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身体。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门底下的不大的空隙。
奥黛丽曾经说过不要给门口的东西开门,也就是说外面的东西一定会干一些东西来诱导屋里的人去外面给外面的东西开门。
但是,屋里的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随意的给外面的人开门,所以奥黛丽就没有把门关上,然后让鬼进来把他们都收拾了。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最诡异的是,关门前,奥黛丽对待这对夫妻的态度。
明明这对夫妻才是别墅的主人,奥黛丽的说话态度则是丝毫没有把这对夫妻的放在眼里,反而是没有什么情感波动,而是说各位。
十点,为什么是十点。
程令仪在脑子里面理顺着思路,然后低下头,整个人身体贴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看向了外面的走廊。
外面的走廊没有灯光,但是走廊的窗帘没有拉上,隐隐的走廊外面还透出了些许细微的光亮,照出了外面的东西一些轮廓。
程令仪看清了,是一层层的薄纱,层层叠叠的拖在地上,覆盖住了黑暗的地毯。
在光亮下面,隐约的能看见是红色的,红色的婚纱,还有露出了一双只能看见尖头的红色的高跟鞋。
红色的尖头高跟鞋,外面的果然是……
沈利奈或者是她们嘴里的那个恶灵。
外面太黑,就算是程令仪也只能看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程令仪不由得趴得近了一些,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对劲。
那个鞋子太小了。
对于现在穿着它的人来说,就像是一双有着40码的人强行塞入了38码的鞋子一样,能勉强的塞进去,但是鞋子也被肉撑得膨胀起来。
红色的婚纱,过小的鞋子。
这样程令仪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在三楼被残忍杀死的刘润学。
外面的那个东西是刘润学。
刘润学的身体被控制,成为了所谓的恶鬼的傀儡,站在他们的门口。
一想到这里,程令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身后这两个人全都死了,岂不是全都会变成外面的那个样子。
正想着,然后下一秒,刘润学的脚动了。
通过脚步能看出,刘润学转过了身,朝着另一个地方走了过去,没有转过身的意思 ,好像是没有人理会他,所以离开了这里一样。
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有干。
程令仪起身,看向了一旁的杨君凝,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担心和好奇,很显然很好奇的外面的情况。
程令仪打开了手机快速的打了一段字,然后递给了杨君凝,让她自己看。
杨君凝急忙把头凑了过来,看着这个黑暗里面唯一的光源,认真的读着上面的文字,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程令仪朝着屋子指了指,又晃了晃自己的手机,示意自己去告诉其他人这个线索。然后,起身朝着坐在沙发上面叶令曦走了过去。
屋子里似乎被沉在水里面一样,空气更加得阴冷潮湿,空调的冷风从后面吹了过来,程令仪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此刻自己的身上又冷又粘腻,这个过分安静的屋子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人的声音。
程令仪将手机靠近了叶令曦,然后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辛好她没有把自己的牛仔裤给脱掉,不然现在只会更加的寒冷。
等到叶令曦看完,含笑的眼眸看了程令仪一眼,冰凉的手一下子碰到了程令仪还算温暖的胳膊内侧,程令仪被突如其来的温度刺激,搞得身体一个颤抖。然后一下把叶令曦的推开,臭着脸朝着角落的两个人走了过去。
原本有些紧绷的心情,随着叶令曦一个小小的玩笑,而有些紧绷起来。
耳边是两道平稳的呼吸声,特别的轻,程令仪举起了自己的手机,微弱的手机光亮朝着两个人一照,果然两个小情侣挤在了一个被窝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刘日佳甚至被子都没有盖完整,浑身蜷缩在半个被子里面,像一个拼命挤在窝里的小可怜,但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程令仪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叹了一口气,这几对小情侣的以前的游戏都是比较的简单,甚至还带着一些趣味性,现在这个游戏升级,结果精神应该紧绷了不少的时间,两个朋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估计是精神极度的紧张,沾床反而快速的睡了过去。
想着,程令仪伸出手,拿起旁边堆着的另一个被子,给刘日佳盖了起来,然后掖好了被子的一角。
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别的事情。
程令仪刚起身,手无意识的碰到了旁边的墙壁,动作一顿,一股冰凉的物体滴在了自己的头上。
顺着程令仪的额角划了下来,划到了程令仪的脖子里面,一股冰凉的冷风从旁边吹了过来,被那处冰凉的液体爬过的地方,凉了下来。
程令仪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脸上的液体,然后放在嘴里一尝,一股雨腥味。
是雨水。
这个房间漏水了么,程令仪拿出手机。一道道水痕出现在了墙壁的上面,随着光向上缓慢地爬行,最终停在了天花板。
天花板那里,有一处被水浸湿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个别墅年代已经很久了,二楼的房间漏一些水没有问题。
可是…这个墙壁是不是对外的墙壁,而是屋内隔间的墙壁,按理来说除非楼上漏水,否则这个墙壁是不会漏水。
屋里的空气太湿了,至少程令仪这么觉得。
这个游戏的阴间程度跟上一次深海的那个鲸鱼餐厅有的一拼。
程令仪退后几步,一阵轻微的冷风从背后吹了过来,吹着 程令仪背后的冷汗。
她的背后有冷风么?
空调不在这边,那这阵冷风从哪里来的。
程令仪腰上的红色的丝带微微的绷紧,转过身,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扇没有拉着窗帘的窗。
外面的暴雨冲刷着这扇岌岌可危的窗户,只有无尽的黑暗,深不见底。
一阵阵的冷风正从这个有些破旧的窗户里面吹了进来。
沈厚学的手指上还带着昂贵的玉扳指,居然没有修一修屋子里破旧的窗户。
程令仪几步向前,握住了旁边的厚重的窗帘。
“轰隆!”外面的雷突然一声炸响,接着是一道闪亮的闪电,白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程令仪的手刚触到窗帘,眉头一皱——窗户玻璃上,正死死趴着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脸贴得极近,鼻尖几乎要戳进玻璃里,密密麻麻的水珠顺着它凹陷的眼窝往下淌,在闪电的白光里泛着尸斑般的青灰。
它没有眼白,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程令仪,嘴角却咧开一道极不自然的弧度,像是被人用线强行扯到了耳根,露出两排沾着血丝的尖牙,最显眼的是如同梦境里面的脖子上面拿圈耀眼的红色的玫瑰花。
是刘润学。
他不是刚刚离开,为什么会突然来到了二楼。
而且他是怎么来到二楼的窗户上面的。
程令仪目光一晃,刘润学脖子后面的有一个个小点贴在了窗户上面,那些小点还能四处的来回移动,发出尖锐的嗡鸣。
是那个长满尖刺的藤蔓。
闪电熄灭的瞬间,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但程令仪知道它还在那里——玻璃上残留的湿痕,那道透过窗缝钻进来、带着腐臭的冷风,都在提醒她,那张脸正隔着一层玻璃,静静地“看”着她。
想起那个门似乎长度无止境的蠕动的藤蔓,程令仪瞬间明白了,头上沁出了几丝冷汗 。
刘润学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头一直在这里,看着这个房间里面的人苦苦的挣扎,而身体则是站在门口。
是她大意了。
“吱”“吱”
身后的大门传来了抠门的声音,程令仪能想到那个尸体的手指扣在门框上,指甲缝里嵌着泥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正一点点抠挖着门边缘早已有些腐朽的木框,发出“吱呀”的细响。
程令仪手里的红色丝带猛然绷紧。
“他在窗外。”
平静的声音响起。
屋里的被子里面明显的一个哆嗦。两个人更加的挤在了一起。
程令仪伸手快速的推开窗户,暴雨混着风猛地刮了进来,在屋里呼呼的刮着,下雨的声音猛地放大,如同细针一样拍打在程令仪的脸上。
红色丝带冲了出去,没有传来想象中的触感。
猛烈的大风疯狂的刮着那扇被打开的窗户,如同风雨中破碎的花,下一秒就会被风刮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外面只有呼啦啦的,看不清黑暗的大雨,密密麻麻的下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仿佛刚才的人脸就是一场噩梦。
“门外也没有,能力没有反应。”杨君凝的声音响了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一个下面尖尖的,上面呈现梭子状的纺锤。
【女巫的纺锤】:
来自童话故事《睡美人》,对鬼怪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只要鬼怪看见,就会被控制心神间忍不住去触碰,被扎破的鬼怪,会被定在原地一分钟。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打开窗,你是疯了么?”沈厚学一下子掀开了被子,面色阴沉的朝着站在窗边的一动不动的程令仪,嘴里不觉得破口大骂。
程令仪僵硬的转过头,暴风吹着黑色的裙子列列飞舞着,漆黑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旁边的沈厚学。
缓缓的抬起了手,关上了窗户,脸上露出了一些诡异的笑。“沈先生,你怕什么,你才是恶鬼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正义来收了你,要是没有,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沈厚学面色一白,叶令曦在旁边已经举起了手里的闪着寒光的菜刀。
“我知道……了”
沈厚学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说话,直接翻身躺回了床上。
程令仪拉上了窗帘,坐回了在地上铺着的床铺。
屋内安静了下来,外面的玫瑰花丛开得正艳,在暴雨的疯狂的摧残下,依旧没有任何损伤,反而愈发的艳丽。
窗边的玫瑰花丛晃了晃,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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