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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抉择

沈鱼和许星晨从烧烤店走出来时,天空中下起了蒙蒙小雨。

许星晨抻了个懒腰,然后上前挽住沈鱼的手臂,笑着问道:“怎么样?要不要续摊?找个酒吧嗨皮一下?”

沈鱼看了一眼时间,“不了吧,我约了朋友今晚打游戏,而且明天周一还要上班。”

许星晨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说:“工作党真的好辛苦啊,要不你来我家公司做法务吧,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便不上,工资照发,怎么样?”

沈鱼仔细地考虑了片刻,“等我三十五岁以后再考虑这个吃软饭的提议吧。”

许星晨闻言只好作罢,她从手挎包里将车钥匙取了出来,“那我也不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沈鱼问道:“下周你们要进哪个副本?”

“不知道呢,还没有说。”许星晨熟练地打着方向盘,“你呢?准备去哪个?”

“我也不知道呢,选个稍微简单的副本吧。”沈鱼轻轻地搓着自己的眉毛,“就当作是打卡了吧,最近的副本太复杂了,有些累。”

“既然累了,那今晚就不要玩游戏了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啊。”许星晨看了一眼沈鱼,“我觉得你该改一下自己的作息了,你整天哪里来得那么多精力啊,又是上班又是通宵打游戏的。”

沈鱼笑着说:“等我玩腻这个游戏吧。”

许星晨在红绿灯前停下了车,她扭头看着沈鱼,心情有些沉重。

沈鱼原本撑着头放空,片刻后她扭头看向了许星晨,“你做什么啊?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许星晨抿了抿嘴唇,“小鱼儿,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沈鱼挑了一下眉毛,笑不达眼底地问道:“这是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

许星晨蹙眉,反问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虑,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你觉得我可能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吗?”

沈鱼收敛了唇角的笑容,然后伸手将副驾驶前方的遮阳板拉了下来,她对着上面的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脸,“很正常啊,没问题。”

许星晨说:“小鱼儿,你这样我感觉到很害怕。”

“害怕什么?你多虑了。”沈鱼合上遮阳板,然后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我只是太累了而已,眼神有些呆,今天去了很多的地方,见了很多人,你别多想。”

恰逢红灯变绿,许星晨只好止住了话头,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挂档踩油门,接着她便一脚踩住了刹车。

沈鱼因为惯性往前倾了一下,安全带将她勒得生疼,她伸手拢了一把头发,随后便看到一辆违规行驶的货车冲出来将一辆正常行驶的校车撞翻了出去。

沈鱼见状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她一边向失事地走去,一边拨打了报警和急救电话。

“哎呀,真是惨啊,这一车的学生啊。”

“那个货车司机呢?”

“我刚刚去看了一眼八成已经死了。”

沈鱼听着周围司机的七嘴八舌,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部倒流回了心脏,手脚开始冰凉并蔓延出了绵密的冷汗。

许星晨拿着车钥匙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现场的惨状,随后对沈鱼说:“应该是那个司机和校车里的某个人通关失败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惨状,也不能说其余人是无妄之灾,我们还是不要看了。”

一辆电动车飞快地从人群中驶了出来,女子不等将车子停好,步态踉跄地从倾斜的电动车上跑向了破碎的小车。

“别过去,有危险啊。”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伸手将女人拦了下来。

女子挣扎着,朝着校车哭喊着,“女儿啊,我的女儿啊,我女儿在上面啊。”

沈鱼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朝着校车走了过去。

许星晨见状伸手拉住了沈鱼,“小鱼儿,我们不清楚校车的构造,而且这里是现实,我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做不了什么的。”

“啊?我没有,车还能开出去吗?我们该回去了。”说完,沈鱼便低下头,转身往许星晨停车的地方走去。

许星晨深吸了一口气,急忙追了上去,她进入驾驶室将车辆开出事发地附近,“小鱼儿,你觉得一个人类不足百年的时间,都能做些什么事情呢?”

“我不知道。”

许星晨苦笑了一声,“我觉得我只能保证自己不死,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不想啊,谁知晓我就突然成了极光呢。”

沈鱼出神地看着前挡风玻璃上的掠过的光影,语气平淡地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在那辆校车上的人有可能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你的弟弟,我,以及一切你所关心的人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就真的只有自保吗?”

许星晨瞥了沈鱼一眼,车窗外的橘色路灯透过大开的车窗透了进来,撒在了沈鱼的长发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十分苍白无力的色彩。

许星晨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沈鱼抚开脸上吹乱的头发,然后有气无力地对许星晨说:“星晨,我到了。”

许星晨停好车,见状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今晚好好休息。”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沈鱼进单元门按电梯,许星晨则是开车离开了沈鱼的小区。

沈鱼拿钥匙打开家门,然后将中央空调开到了适宜的温度,随后便拿着睡衣到卫生间冲凉。

“都快九点了,你还要玩游戏吗?该睡觉了啊。”

沈鱼拿鲨鱼夹将自己的头发固定在脑后,她打开喷头试了一下水温,“干嘛管我?”

异形笑着说:“因为你睡觉了,我们就能见面了啊。”

沈鱼擦干身上的水珠,“神经,谁要跟你见面。”

异形引诱道:“来嘛,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会跟你说的。”

“不要,我跟别人约好了。”

沈鱼将冰镇可乐和各种小吃放在了电脑桌上,然后打开了游戏。

TIAMO见沈鱼上线,立刻发来了组队邀请,“你上线了,来语音吗?暑假新剧情任务,过不过?”

“难吗?不语音了,一会该睡觉了。”沈鱼登上官网看了一眼活动简介,“看起来挺有意思的啊,奖励也挺丰厚的。”

“最重要的是奖励的双人坐骑啊,前所未有,百分之八十的移速。”TIAMO说,“这么早睡吗?我以为你今晚会玩通宵。”

“明天周一啊,我要上班。”沈鱼手指飞快地打字,“打工狗不配在工作日通宵。”

“来吧,我开自动跟随了。”

沈鱼跟TIAMO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了活动的第一小节。

“这个活动也太难了吧,双人通关都这么难。”

沈鱼打了个哈欠,眼神开始发直,觉得自己沉重的心情缓解了不少,“不行了,我有点困了,得去睡觉了,我今天的失误不少,正常的话我们应该能过完第二小节。”

“好吧好吧,你好好休息,我们明晚见。”

沈鱼关了电脑,然后趿拉着拖鞋扑到了床上,她刚闭上双眸便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冷气,她以为是空调的温度太低了,睁开双眸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覆盖着皑皑白雪的森林之中。

沈鱼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她抱紧自己的手臂飞快地往小木屋跑去。

“什么时候我能直接进来啊,睡觉之前还要搞这一套,瞌睡都被赶跑了。”沈鱼将脚上的积雪清理干净,然后飞快地往二楼走去,“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嗯?你们不睡觉在做什么?”

沈鱼刚踏上二楼便看到了异形和陆笙在会客厅内坐着,刚准备继续说什么,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算了算了,睡眠时间最宝贵,这里为什么不能四季如春?要冻死了。”

陆笙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的书合了上来,随后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异形一脸期待地看着沈鱼,“沈鱼,下次能不能早点进来?这里可以有电脑,你可以在这里玩,也会有游泳池和各种娱乐设施。”

沈鱼神情不解地看着异形,“但是这里不是梦吗?”

“当然不是了。”异形从懒人沙发上坐了起来,他走近沈鱼,“你可以把这里当作私人的虚拟空间,沈鱼,你想不想去游泳?恒温泳池哦。”

沈鱼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裙,“可是我没带泳衣哎,而且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外面还那么冷。算了,反正也冷得睡不着了,走吧走吧。”

异形兴致冲冲地说:“好哎,我带你去!”

陆笙突然拉开门走了出来,两人顿时噤若寒蝉,齐齐地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陆笙。

沈鱼觉得他们两个像是因为逃课被抓包的学生,她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讪讪地问道:“师兄?你要一起去玩吗?”

陆笙将一个手提袋递给了沈鱼,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容置疑,“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进来。”

沈鱼打开手提袋看了一眼,里面放了泳衣、一次性浴巾、泳帽、泳镜还有各种洗化用品的小样,“师兄,你真的很贴心哎,谢谢你。”说完,她便垫脚吻了吻陆笙的侧脸。

异形瞬间震惊地瞪大了双眸。

沈鱼拎着手提袋高高兴兴地回了房间,路过异形时还说:“那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晚再去游泳池。”

异形看了一眼沈鱼紧闭的房门,随后又抬眸看向陆笙,神情艳羡地问道:“陆笙,我也可以那样亲沈鱼吗?”

“如果她愿意的话,你不要做一些让她害怕的事情,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说完,陆笙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转身将房门关好。

咚咚咚。

陆笙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看了一眼房门,最终还是选择去开门。

沈鱼迫不及待地从打开的门缝中挤了进来,她伸手环住陆笙的脖颈,吻在了他嘴角的位置,“差点忘了。”

陆笙揽着沈鱼的腰后退了几步,将她带进了房间内,然后伸手将房门抵上,“忘记了什么?”

沈鱼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局促,“当然是今日份的吻啦。”

陆笙似是不解地拢了一下眉心,“每日都?沈鱼你有点太粘人了。”

“主动权可是在我这里哎,我劝你最好不要说一些不合我心意的话,你的猫可是饿了一天了,我要是今晚心情不错,明天可以去帮你喂猫。”沈鱼伸手点了点陆笙鼻尖的那颗小痣,“是不是很划算?”

陆笙低笑了一声,“我家有自动投食机。”

“总有吃完的一天吧。”沈鱼撇了撇嘴,“你什么意思,不给亲是不是?”

陆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左手按住沈鱼的后腰,将她推向自己,右手取下了自己的眼镜,默不作声地贴上的沈鱼的双唇。

沈鱼笑着啄了几下,“下雪天过来的时候可冷了,现实时间可是夏天,我是要睡觉的,总不能穿上冬天的睡衣吧,所以能不能开心一点?”

陆笙贴着沈鱼的额头,双眸盯着她问道:“异形告诉你的?”

“是啊,他说你心情不好,这里就会下雪,我刚来的时候这里是深秋,一片颓败。”沈鱼说,“明天可不可以变成春天?夏天多少有点热,秋天也是可以的。”

陆笙挑眉,“谁让你挑了?”

“你刚刚亲了我好多次,还不允许我提点要求了吗?”沈鱼啄了一下陆笙的双唇,“我亲你,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你亲我,你可就要答应我的要求了。”

陆笙直起了腰身,“没见过你这么强买强卖的。”

沈鱼打了个哈欠,半阖着双眸偏头靠在了陆笙的肩膀上,手掌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闷声闷气地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师兄,你后背小肌群可以啊。”

“回去休息吧,明天是周一,好好工作。”

“那明晚见,晚安。”说完,沈鱼趁机撩开陆笙的衣服下摆,在他的后背上摸了几把。

陆笙无奈地看着沈鱼,握着她的腰将两人紧贴的身体分开了一些,直到她过足了手瘾,才垂眸对她说:“晚安。”

“晚安。”

周一的早上,沈鱼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工位,她取出湿巾将办公桌擦了个干净。

“沈律,早啊。”陈静将一个快递放到了沈鱼的桌子上,“这是你的快递,直接寄到律所来的。”

沈鱼神情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文件包,有些想不起这是关于哪件案子的文件资料了,她将文件包翻过来看了一眼寄件人,立刻将文件包附带信息的那一面按在了桌面上,她张望了一番李祁的工位,确定后者还没有来之后,笑着对陈静说:“谢谢了。”

“不用客气。”

陈静见状知趣地没有多问,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沈鱼撕开拉条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只见是一个密封严实的小盒子,打开盒盖之后几张银行卡还有钥匙躺在其中,每张银行卡的背面都用便利贴贴上了密码。

“这种东西都敢快递,不怕被偷了吗?!”

沈鱼暗骂了一声,看到李祁进来手忙脚乱地将东西一股脑地划到了自己的挎包里,收拾好一切后,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李祁,见后者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沈鱼兢兢业业地熬到了中午,吃过午饭之后预备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

整个上午李祁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拿着手机在律所里进进出出。

沈鱼拿着手机靠在椅背上酝酿着睡意,余光瞄了一眼对着电脑一脸苦大仇深的李祁,然后挪动着椅子将自己往办公桌的桌洞里塞了片刻,用电脑显示器将自己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沈鱼放下手机,将蒸汽眼罩戴好后进入睡眠状态。

纷纷大雪之下烈日当空。

沈鱼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空中的太阳,硕大的雪花好不怜惜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俯身将鞋子脱下来拎在了手中,有些后悔没有将外套穿进来了。

“这种怪异的天气到底是怎么出来的?晴天下的暴风雪?!”

沈鱼将裸色的高跟鞋扔在一旁,然后伸手推开了陆笙的房门,怒气冲冲地说:“说好的今天天气可以好一点呢?或者能不能不要让我再进来了,我一上午的工作真的很疲惫哎,进来还有走一段路程才能休息!”

陆笙身上搭着一块毛毯,十分惬意地躺在摇椅中,他听到沈鱼的声音也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对于后者的抱怨并没有多说一些。

沈鱼见状,怒气冲冲地上前掀开陆笙身上的毯子,然后十分霸道地挤到了陆笙的身边。

“冻死了!”

陆笙微微侧了侧身,然后伸手将毛毯拉到了沈鱼的肩上,自然而然地将她圈进了怀中。

“我收到你寄的东西了。”沈鱼拍了拍陆笙的肩膀,然后抬头去看他,“你什么意思?”

陆笙说:“这是我所有的存款,负责我外婆的住家护工、般般的开支,剩下的全部归你,我名下有两套房子和一辆代步车,还有我妈留下来的一些金首饰......”

沈鱼伸手撑着躺椅的靠背起身,她伸手挽了一下垂下来的长发,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笙,“沪南女孩结婚彩礼和嫁妆都是对等的,你给我这么多,我们家可给不起对等的。再说了,当遗产更不可能,我跟你没有合法关系。”

陆笙伸出手托住沈鱼的脸颊,拇指轻轻地磨擦着她的眼尾,“你想太多了,我书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份意定监护,只要你签字,这些财产可以由你任意支配。”

沈鱼伸手拍开陆笙的手,“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觉得我一定会输?”

“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至于你能不能赢,那是你的事情。”陆笙伸手将沈鱼按在了自己的怀中,“睡吧,午休时间短暂。”

沈鱼垂眸,她将手心里的白色小花举到了陆笙的面前,清新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我养的茉莉今天开花了。”沈鱼看了一眼窗外不停的大雪,絮絮叨叨地说:“也不知道在这里受寒之后会不会带到外面去,我可不想过几天肚子疼,感觉喝冰镇可乐喝得越来越肚子疼了,但是夏天怎么可能离得了冰镇可乐?!”

陆笙接过沈鱼指尖的茉莉,先是捏在指尖看了片刻,洁白小巧的花朵像是精灵一般,他伸手将它别在了沈鱼的发间。

“沈鱼,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你下午下班记得帮我开回去。”陆笙说,“在4S店,备用钥匙在进门右手边的玄关抽屉里放着。”

沈鱼闭着眼睛问道:“什么车?”

“RS7。”

沈鱼反应了片刻,随后睁大双眸看着他问道:“你这车......你确定不会查你吗?”

“不是代步车。”陆笙伸手将沈鱼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怀中,“午休时间宝贵,快睡吧。”

沈鱼刚想吐槽陆笙几句,但是奈何后者的怀抱过于的暖和,她合上双眸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桌上的闹钟给震醒的,她离开的大雪纷飞中的温暖怀抱,重新来到了炎炎夏日的空调间。

陆笙觉得身上的重量一空,随后睁开了双眸,眼底一片清明,他静静地盯着窗外纷飞地大雪看了片刻,随后用力抱紧了身上的毛毯。

沈鱼的香水在毛毯上留下了一阵非常淡的玫瑰味,又伴随着强大的霜雪冷气,意想不到地揉杂在了一起,带着非常和谐的意味。

沈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额间的热汗,她不知道这样一冷一热的交替会不会直接干碎她的免疫力。

李祁面色凝重地敲了敲沈鱼的桌面,然后将一分资料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低声说:“我下午有事要出去,如果我客户来了,你记得把这份资料交给他。”

沈鱼睡眼朦胧地抬眸看着李祁,浑浑噩噩地消化起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哦,资料交给你的客户对吧。”

李祁蹙眉,他伸手拍了拍沈鱼的肩膀,“醒醒神,才一个小时的午休你都睡成这个样子吗?我订了咖啡,别忘了把资料交给我的客户。”

沈鱼点了点头,她伸手拢了拢睡得有些蓬乱的头发,迷迷瞪瞪地说:“知道了。”

李祁叮嘱道:“千万别忘了,很重要。”

沈鱼靠在椅背上醒了会神,这个午睡睡得实在是舒服,她觉得把自己的骨头都睡软了,有点不想起床上班。

“沈鱼,好好工作。”

沈鱼眯着眼睛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镜子,她看着镜子中的异形,左右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用吸油纸蘸去了鼻翼两侧的油脂,又重新用气垫盖好。

“说好的,今晚来找我玩呢,你要好好工作啊,争取按时下班。”

沈鱼默默地在心里说:“下班之后还要坐地铁去反方向,帮师兄把车开回家,还要吃饭,还答应了朋友一起玩游戏,我争取睡前一个小时去找你。”

异形撇了撇嘴,神情不满地说:“你整天怎么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陆笙伸手敲了敲异形的房门,招手示意他出来。

“你等一会,陆笙喊我。”说完,异形便放下手中的镜子,然后从坐垫上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陆笙单刀直入地说:“你想个办法,让沈鱼不要再来这里了,是永远。而且除了在副本里,你尽量不要跟沈鱼联系,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异形不解地看着陆笙,“为什么?我们不是跟沈鱼相处地很好吗?为什么不让沈鱼进来了?不让她进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跟她联系啊。”

“秦纵已经找到她了,不要再给沈鱼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应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陆笙看着异形说,“多考虑一些事情的后果,不要盲目地随心所欲,这样最终受伤害的反而是沈鱼。你可以喜欢沈鱼,但是不要让沈鱼喜欢你,这样会耽误她的。”

异形蹙眉,“不是还有你吗?你别忘了,我们共用一个身体。”

“我不喜欢沈鱼。”陆笙双眸盯着异形,神情正经地说,“所以,你也不要妄图让我跟沈鱼在一起,你的一意孤行只会伤害到两个人。”

异形眼底烧起了一股愤怒之火,“你不喜欢沈鱼?你不喜欢沈鱼,为什么要吻她?我是喜欢沈鱼,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伤害她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陆笙垂眸掩去其中复杂的神色,“沈鱼,年轻又漂亮,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顺风顺水地成长到现在,她什么都不缺,也不会对什么东西留恋的,好奇只是人类的本能,沈鱼也不例外。就像你也会好奇跟沈鱼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而我只是在满足她的好奇,等新鲜劲过了,她便会想明白,现在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异形暗骂了一声,他伸手将房门关上,“你又凭什么做我的决定?”

沈鱼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到点下班后立刻乘坐地铁去了陆笙的家,她用陆笙给的钥匙打开了大门,般般连声叫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沈鱼扫视了一圈陆笙的家,最后才将目光放到了般般的身上,她俯身面带微笑地伸出了手,“你好啊,般般,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你的主人有事出远门哎,你自己在家里会不会害怕啊?”

般般认识沈鱼,它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闻了闻沈鱼的手,然后才放心大胆地蹭起来她的手背。

“般般好乖啊,让我看看你在家里有没有捣乱。”

沈鱼顺着般般的毛发摸了几把,摸到它的尾巴时却被扭头含了一口,她迅速收回了手,一脸抱歉地看着般般,“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被摸尾巴哎,下次不会了。”说完,她在陆笙家里逛了起来,说是逛其实是在寻找般般的房间,顺便动手给它处理一下排泄物的问题。

“啊,找到了。”

般般警惕地跟着沈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竖着尾巴绕着她走来走去。

沈鱼在朝北的次卧找到了猫砂盆,她顺手扯了一旁的垃圾袋,然后将般般结块的排泄物装进了垃圾袋中。

“看来般般有在好好吃饭哦,水和食物都见少了呢。”

沈鱼轻拍了几下般般的脑袋,干净利索地给垃圾袋打了个结,然后开始收拾般般的东西。

“般般你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沈鱼看着面前堆积了小半个卧室的猫咪用品,然后垂眸跟般般大眼瞪小眼,思索着如何跟般般商量少带一些东西。

“喵呜~”

般般张嘴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沈鱼看着般般可爱的模样,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一边摸着毛茸茸的脑袋,一边取出了手机,准备叫一辆出租车,接着她便想起来陆笙的代步车备用钥匙,飞快地跑到玄关处从抽屉里找到了那只黑色的遥控钥匙。

“般般,在家等我哦,我开你爸爸的车接你回去。”

般般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却没有再看到沈鱼的人影。

沈鱼搭乘地铁去了最近的4S店,当她在店员的带领下看到陆笙的那辆代步车后,忍不住评价了一句骚包。

“女士,我们暂时联系不上陆先生,麻烦请您做个登记,留下您的电话号码和身份证复印件。”

沈鱼点了点头,“也是,近二百万的车呢,丢了可难赔。”

沈鱼做好登记后,兢兢业业地开着陆笙的车上路,并没有开李祁车时的洒脱和顺畅,生怕给陆笙擦掉一块车漆,或者碰坏一盏价值二十万的车灯,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开上自己心心念念的黑武士。

“喵呜~”

般般来到了新住处,有些好奇地四处探查着,来回地蹭着墙角的位置,在自己的新领地上留下气味。

沈鱼瘫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家里的空调,片刻后才起身给般般放粮以及组装猫爬架。

般般吃饭前先是亲昵地蹭着沈鱼的裤脚,随后才大快朵颐了起来。

“你这个小猫咪还怪有礼貌的,我生怕你应激,昨天还去商场买了一瓶茉莉调的香水。”沈鱼摸着般般的脑袋,笑着说,“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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