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一阵铃声将艾柯尔从梦中惊醒,这不知是她第几回在梦里向看不清容貌的对方袒述自己的过往了。
她不耐地皱起眉头,眯着眼睛接通了来电。
“喂?”
“测谎仪小姐,今天放学来大厦一趟。”
“托尼,你是不是又通宵了。”艾柯尔翻了个身,将手背搭在眼睛上,挡住刺目的阳光,“今天放假,我不上学。”
“那更好了,现在就过来吧。”
没等她回答,托尼就挂断了电话。
“迟早要把他坑回本......”艾柯尔嘴里念念叨叨,拖拉着身子下床洗漱。
“梅,你知道怎么扳倒黑心企业斯塔克吗?”坐上饭桌后,艾柯尔的怨气依旧没有半分消减,她面无表情地嚼着三明治,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幽怨。
“你哥哥想去都去不了呢,能当斯塔克工业的优选生你就偷着乐吧。”
“是在叫我吗?”彼得诧异地从洗漱间探出头来,嘴里叼着牙刷,含糊地问道。
“不,绝对没有,是你听错了。”
-复仇者大厦-
“所以,今天又是哪个嘴硬的罪犯。”
距离艾柯尔被收编为“斯塔克秘密优选生”已经过去了一年有多,借着优选生的名头,艾柯尔也很顺理成章地成为复仇者联盟的编外后勤人员兼复仇者预备役,专门负责协助审讯罪犯。
艾柯尔也因此被锻炼出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穷凶极恶的罪犯脑子里装的东西大大地拔高了她的心理阈值,在特训后她已经能忽视普通人的心声,不至于打扰自己的生活。
但艾柯尔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靠近这种特级罪犯直接被刺激到吐了一地时,美国队长露出的惊慌失措的表情。
一地的呕吐物吓得托尼紧急为艾柯尔的手环添加了能力抑制功能,能让对自己的能力尚不熟悉的女孩更好地掌控读心的尺度——托尼甚至贴心地给她安排了一个“测谎仪”的岗位。
至于为什么只是测谎而不是读心,就要感谢被吓得表情解冻的史蒂夫了。他坚决认为那些罪犯的想法会为艾柯尔带来不好的影响,在花式批判了自己的考虑不周后,又花了不少时间对艾柯尔进行心理疏导。
无奈,当事人对于自己能帮到忙感到非常高兴,经过再三商讨,确认艾柯尔的真实想法后,队长表示尊重她的意愿,但测谎是他的底线。尽管如此,艾柯尔的帮助还是让复仇者省了很多审讯的时间和精力。
“不是罪犯。”托尼从一堆零件里抬起头来,眼球上布满血丝,脸上还挂着两个巨大的乌青眼袋,“你过来。”
当然了,也让复仇者的各位对艾柯尔的身心健康高度紧张——艾柯尔的能力一直在缓慢增长,她不得不定期来进行体检并更新手环,再和忧心忡忡的队长解释自己为能帮到复仇者这件事感到很荣幸。
托尼示意艾柯尔把手环放进仪器里,操作一番后又让她带上。艾柯尔粗略地观察了一下手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手环由坚固的合金打造,中心有一个圆形显示屏,在这圆环的外围环绕着一圈转轴,用以调整对艾柯尔能力的限制级别。
在艾柯尔的强烈抗议下,托尼最终放弃了他那些张扬的奢华配色,敲定了这版样式简约的外观。由于屏幕默认显示时间,它看上去和普通的电子手表并无二致。
艾柯尔按照托尼的指示带上了手环,她的手腕甫一接触到金属内壁,屏幕内侧浅青色的雕饰纹路就亮起了荧光,随即延伸到金属表带上。它迅速地向外翻折,变形成一个覆盖住她整只手掌的手部装甲,掌心亮着幽幽的青色亮光,屏幕上还简易地显示了几种模式以供选择。
“试一下。”托尼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厚钢板努了努下巴。
艾柯尔随意挑了个模式,将掌心对准钢板,一束青绿色的激光猛然射出,贯穿了整块钢板,打在其后的特制测试墙上,留下一个焦黑冒烟的小孔。
“你知道的,我实在有些担心那个梦。”
托尼揉着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倚在椅背上,浓浓的疲惫和担忧穿透了手环的防护,侵浸到艾柯尔的脑中,弥散开苦涩的黑咖啡味。
即使是心理素质强大的复仇者也很难在艾柯尔面前藏住事,所以除非必要,他们也很少瞒着她什么,或者说能成功隐瞒,而这自然也包括托尼患上PTSD的事。
艾柯尔知道他一直在被焦虑症折磨,她帮不了托尼什么,当好一个令人放心的测谎仪小姐就是她能做到对他最有帮助的事情了。
艾柯尔绕到托尼的背后,轻轻捏着他的肩,手心缓缓淌出青色的光芒,柔柔地渗入托尼体内。这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小技能,自打发现自己的能力后,艾柯尔每天都在试图发明新技能,包括但不限于改变他人心情、短暂切断思绪、影响肢体动作等。而这个舒缓身心的小技能则是她最常用的,尤其是在托尼身上。
“贾维斯说,你再不睡觉就要启动强制催眠功能了。”艾柯尔模仿着娜塔莎劝降恐怖分子时的温柔语气,这让托尼莫名感到一阵发寒。
艾柯尔嘴里哼起陌生的旋律,指尖也不自觉跟着敲打起节奏来。那是她从索尔吃烤肉时哼唱的小调里记下的,又借助洛基记忆中精准的音准重新拼凑,如果没猜错,应当是哄孩童入眠的童谣。总之,大概十分适合面前这位焦躁的发明家。
“你不懂,孩子。”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不许读我的心。”
被戳破小心思的艾柯尔撇了撇嘴,听话地没有使用能力。但托尼经年累月的恐惧具象化在可怖的梦境中,甫一想起就嗡嗡地拉响警铃,刺痛艾柯尔的太阳穴。光是破碎的几个画面都让艾柯尔有些心悸,她慌忙甩甩脑袋,加大了手心的力度。
看着托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艾柯尔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这不是她第一次尝试用能力催眠别人,但自从托尼患了病,这个小技能就愈发难以起效了。看着托尼熟睡的样子,她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一个橙红的光球投影在半空中,跳动出几个字母。
“不用谢啦,贾维斯,我也希望托尼能好好休息。”
十二三岁的少女对成年人的担忧总是保持乐观态度,好听些是单纯,难听点是短视。在艾柯尔眼里,托尼的担忧颇有些杞人忧天的意味。她不曾见过,自然也无法预见超级英雄的诞生和瞩目会为地球和人类带来何种结果。因此,比起担心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危机”,艾柯尔更关心诸如“中午吃什么”这种问题。
“所以,中午吃什么?”艾柯尔用笔戳了戳彼得的背。
“三明治吧。”彼得思索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不对,又迅速摆出严肃的表情,“认真听课。”
“真没新意......”
艾柯尔的尾音像被虚空吞没,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她微愣,诧异地扭过头去。
就在那一瞬,窗帘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扬起,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的时间仿佛也随之被那片飘起的布料定格。粉笔断裂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飞鸟划破天空的羽翼弧线仿佛就在耳边轻响。她的目光越过现实,聚焦于遥远无光的狭小空间,又忽然被拉扯着极速后退,缩成一道熟悉的、细长的、嗡鸣不止的光线,笔直地刺入脑海——正如那天,在纽约大战时,她感受到的那种突如其来的空白。
啪——
圆珠笔落地的声音拉回她停滞的思绪,艾柯尔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按住锁骨下方的疤痕,掌心能清晰感知到心脏强烈的跳动。
她循着那阵莫名悸动的方向看去,窗帘缓缓回落,铺展在眼前的只是一片晴朗得毫无破绽的蓝天。
难道是能力又变强了吗,艾柯尔低头打量着刚更新没多久的手环,脑子里一时间浮现出了十数种猜想。而它们无一不都指向某个姓名。
“帕克小姐——你来回答一下。”
“额…...”艾柯尔轻轻扭动表盘,又将思绪向外探出了一些,好捕捉到正确的答案——她现在已经无暇思考老师提的问题,“选A。”
不安萦绕在艾柯尔心尖,盘聚成厚厚的阴云,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艾柯尔无心再逗留在学校,随即请假回家休息。
果然,这股异样的预感才刚浮现没多久,索尔便带着简上门了。
简虚弱地靠在索尔身侧,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
艾柯尔惊恐地看着面色苍白异常的简:“她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非常需要,所以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阿斯加德。”
艾柯尔更加震惊了,她完全没办法将索尔这两句话联系起来,幸好他自觉地开始解释起来。
“我父亲说,你和洛基之间的那个,额……”
“纽带…?”
“噢对,你管它叫纽带吗?总之,这个意外责任在我们,阿斯加德有义务帮你解决这个隐患。”索尔话头一转,“简现在被一种奇怪的能量附体了,也需要去阿斯加德。”
索尔简要地概括着现状,他此次回到地球,原本就是为了带艾柯尔前往阿斯加德,处理她体内的隐患,可偏偏在赶来的路上,也发现了简身上的异状。
大概是情况真的很紧急,索尔的吐字几乎如同连珠炮一般往外冒,还没等艾柯尔理清楚状况,就拉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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