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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墨色下的暗流

“暗部的‘四芒星’!”有人低呼。

“火璃月!藤萝!柳娜影!岩霜!天啊!”

“这气场...比明部还强...”

“藤萝学姐好温柔!像森林女神!”

“柳学姐好帅!眼神杀我!”

“岩学姐力量感爆棚!安全感!”

“火璃月...不愧是暗火继承人,绝了...”

惊叹、崇拜、敬畏的目光聚焦。

火璃月习惯般无视瞩目,目光扫过现场,微蹙眉看向跟班:“娇娇,小雅,何事喧哗?”语气带着责备,却如管教不懂事的妹妹,并不严厉。

二女立刻收爪:“璃月,是火小萤...她能力低微,终日丧气,影响修炼心境...我们只是想请她另觅住处...” 她们刻意避开了“姐姐”称呼,用了全名和疏离的“请”。

火璃月的目光这才落到墙角蜷缩的火小萤身上。在那灰褐色头发和破旧衣物上停留一瞬,眼底极快掠过一丝深藏的轻蔑与厌恶,快得无人捕捉。随即,脸上浮现恰到好处的、带着上位者怜悯的关切。

她优雅上前几步,微微俯身,声音温和如能抚慰人心:“妹妹?” 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时自然收回,仿佛怕“高贵”惊扰对方。“快起来,地上凉。” 转向跟班,语气带上不容置疑的威严:“纵有缘由,将同学物品如此丢弃,太过失礼!还不快帮...妹妹收拾好?” 她将“妹妹”二字咬得清晰,却无半分亲昵,更像强调一个需要处理的麻烦身份。

二女一愣,在火璃月目光下悻悻弯腰。

火璃月看向月尘心和炎灵薇,露出得体大方的微笑:“尘心同学,灵薇同学,还有...夜舞同学(目光在夜舞黑发上极短停顿),谢谢你们你们关心家妹了。栖凤阁,我记得还有空位?” 她看向月尘心,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与“托付”,“能否暂时收留家妹?等我们协调好新住处,再作安排?家妹性子怯懦内向,与几位同住,璃月或可稍安。” 这番话,将火小萤这“麻烦”推出,显得自己作为“姐姐”顾全大局,还暗示火小萤的“问题”在于自身(怯懦内向),责任撇清。

月尘心一听有空位,立刻点头:“当然可以!小萤,跟我们回去!” 弯腰就去拉火小萤。

炎灵薇也用力点头,满脸欣喜:“嗯嗯!小萤,以后我们是室友啦!我有好多点心分你!” 未察觉火璃月话中深意。

火小萤怯生生抬头,泪眼朦胧看看月尘心和炎灵薇,又飞快瞥一眼沉默的夜舞,最后目光触及火璃月那看似温和的脸,身体猛一哆嗦。小声嗫嚅:“谢...谢谢璃月...谢谢尘心姐...灵薇姐...”

在月尘心和炎灵薇搀扶(半强迫)下,火小萤抱着布偶熊站起。月尘心豪气抱起散乱行李(吃力),炎灵薇帮她拍灰。

“有劳了。”火璃月对月尘心二人露出完美感谢笑容,转而对火小萤“关切”叮嘱:“妹妹,在新处所要安分,莫要给尘心她们添扰。” 语气温和,却带着无形压力。

火小萤低头,声如蚊呐:“...知道了,璃月。”

暗部四美优雅转身离去。火璃月暗焰红发如流动火焰,气场迫人。藤萝温柔浅笑,墨绿发丝与毒花相映。柳娜影冷若冰霜,银灰短发折射寒光。岩霜沉稳如山,灰褐发辫缀着冰晶。身影消失,留下低议与崇拜目光。

走廊只剩四人及行李。

月尘心抱着东西,对火璃月方向撇嘴:“哼,假惺惺!” 最后那句“莫添扰”让她极不舒服。

炎灵薇一脸崇拜:“璃月姐人真好,又美又大气,帮小萤解决了问题呢。” 她用了“姐”,显然更认同火璃月的“地位”。

夜舞未参与。她走到火小萤面前,墨玉眸子平静注视,从月尘心怀中的杂物里精准抽出细银链——挂着那枚小小火焰纹章。递到火小萤面前。

“拿好。” 平淡无波。

火小萤看着纹章,又看看夜舞冰冷却无恶意的脸,再看看真心欢喜的月尘心和炎灵薇,压抑的泪水再次汹涌。这一次,不止委屈,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她颤抖伸手,紧紧攥住火焰纹章,如同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走,”夜舞转身,向栖凤阁东侧尽头宿舍走去,“回‘家’。”

夕阳余晖穿过走廊尽窗,将四个少女的影子拉长:一个墨点孤影,一片淡蓝云彩,一朵淡红小花,一个紧攥火焰纹章、灰扑扑怯懦的影子,一同融入那扇标志着“新始”的宿舍门。

栖凤阁三楼东侧宿舍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走廊残留的喧嚣和那令人窒息的、属于火璃月的暗焰气场。月尘心立刻把火小萤那堆可怜的行李往空床铺上一放,夸张地舒了口气:“呼!总算回来了!小萤别怕,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地盘!看谁还敢欺负你!”她拍拍胸脯,淡蓝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跳跃。

炎灵薇已经像只忙碌的小蜜蜂,翻箱倒柜找出珍藏的零食盒子,里面是五颜六色、包装精美的糖果和手工小饼干。“小萤小萤,快尝尝这个!是我妈妈寄来的玫瑰酥,可香了!”她献宝似的捧到还有些发懵的火小萤面前,脸上是毫无阴霾的、邻家女孩般的甜美笑容。

火小萤抱着她的布偶熊,灰褐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她怯怯地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又看看炎灵薇真诚的笑脸,再看看旁边大大咧咧开始帮自己铺床的月尘心,最后,目光小心翼翼地、飞快地掠过静静站在窗边的夜舞。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拈起一小块玫瑰酥,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谢...谢谢灵薇...” 然后小口小口地啃起来,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食物。

夜舞没有参与这份突如其来的“温馨”。她走到窗边,背对着房间,墨玉般的眸子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王宫学校华灯初上,远处训练场传来隐约的能量波动轰鸣,更远处,城市的霓虹如同流淌的星河。但这些繁华,都落不进她此刻翻涌的心湖。

火璃月...

那个名字,连同那头在昏暗走廊里也灼灼刺目的暗焰红发,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意识里。

红发...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打开了某个尘封的、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潘多拉魔盒。

严师太的声音在星穹殿回响:“血脉赋予你们颜色...赤红如火...”

赤红如火?夜舞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冰冷的窗棂。她猛地闭上眼。

轰------!!!

不是窗外的声音,是记忆深处爆开的轰鸣!废弃厂房里那焚尽一切的烈焰,金红色的火舌如同狂舞的巨蟒,贪婪地吞噬着油桶、木箱、锈蚀的钢铁...将冰冷的钢铁映照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浓烟滚滚,热浪扭曲了空气,发出噼啪的爆响...那是末日般的景象。

而在那毁灭风暴的中心...是她自己。

赤红的长发在热浪的激荡下狂舞,如同燃烧的旗帜...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眸,空洞地注视着怀里那张已然失去温度、安静得仿佛沉睡的脸庞...

那惊心动魄的、仿佛熔融岩浆般的深红!那红色并非静止,而是像有生命般在发丝间流动、跳跃,散发着灼热的光晕...发梢甚至无风自动,向上飘拂,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焰!

那真的是幻觉吗?还是...哪里着火了?

夜舞的心跳骤然失序,冰冷的血液似乎瞬间逆流!她一直以为那是巨大的悲痛引发的错觉,是周围环境燃烧的倒影,是绝望中扭曲的幻象!她强迫自己遗忘,像封印最深的噩梦。

可火璃月那纯粹的、象征力量的暗焰红发,像一把钥匙,硬生生撬开了这层自欺欺人的封印。

父亲爽朗的笑声震落松枝积雪:“我们夜舞将来要当最耀眼的凤凰!”...记忆中,那个高大男人的头发,在壁炉火光映照下,偶尔会透出一种...深沉的、内敛的赤色光泽?像烧红的炭,藏在墨色之下?

还有炎灵薇...那个被家族宠爱、能力弱小的女孩,她的头发是淡红色...火小萤,灰褐色,可发根深处,似乎也藏着一点...暗红?

父亲的声音,严肃得近乎严厉,一遍遍在幼时的耳边回响:“记住,夜舞,星澈,你们的头发颜色...绝对!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激动的时候,更要控制!这是...保命的秘密!”

保命的秘密...颜色...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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