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
客厅里灯光大亮，没有电视热闹的声音很安静。蒋云盘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翻看手里厚厚的A4纸，路思钧在一旁殷切地陪着，像随时待命的管家。
“蒋姨，路叔叔。”
听见声音，俩人这才抬起头来。
（路思钧：“啊，小星回来了！”）
蒋云：“星星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蒋云看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笑着的。
“嗯，已经吃过了。”卿星温声说。
察觉到蒋云有些心累的脸和桌下躺着的锅铲，莫名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卿星假装没看见。
“那我先回房间写作业了。”
“嗯，快去吧，写完早点儿休息啊。”蒋云关切地说。
卿星：“好。”
卿星朝房间走去，背后传来对话。
“快点去给儿子煮碗面。”蒋云催促道。
路思钧：“好好好，马上去。”
“都怪你报什么化学竞赛，人不想去，你非要逼人家干嘛？我再回来晚一点，是不是锅都扣儿子脑袋上了！？”
“哎呀，别生气老婆，都说了嘛只是想吓唬一下，没想到手滑就甩出去了。”路思钧解释说。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路思钧见蒋云越说越气赶忙起身：“我去给儿子煮面了老婆！”
“......”
卿星抓着房间门把手，瞥了眼身后紧闭的门。他和路叔叔……吵架了？
刚坐下抄了两篇单词，门就被敲响了。
“......”
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进。”卿星说。
二条的头先探进来，左右转着脑袋没有之前那么趾高气昂，眼睛圆了点脸上多了些可爱，开始了房间的巡视。
“……”
路灿跟在后面很不开心地拿着作业和凳子。
路灿：“你往旁边挪挪。”
卿星：“......你房间桌子有刺？”
卿星滑动脚下的椅子，把作业往自己边上拢。
路灿：“没有，过来和你商量个事！”
卿星放下笔看过来：“……说。”
路灿忽然静止，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电扇，感觉呼进肺的空气都是烫的。
“开个空调。”
“……”
这是路灿第二个想商量的事，插队被先说了出来。
“......”
卿星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只不过在路灿这里很难体现，但今天有。
“回你自己房间去吹”。
“……”
路灿起身拿过床头柜的遥控器，调好温度后又坐了回来。
“刚才那个不算……以后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家，我害怕。”
眼睛下垂着合适的角度，看着楚楚可怜。
“......”
回想起刚才在门口听到的对话，卿星推测应该是差点打起来被回家的蒋云撞见。
路叔叔看起来这么斯文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动手？卿星突然觉得秦慈这种放养式的也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多管教和约束。
卿星：“你怕个屁，回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
“......”
路灿摇摇头，说：“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很听路思钧的话，路思钧总喜欢给我安排一些乱七八糟的比赛，现在我不想听他的话了，他就很生气，没人在家的时候真的会打我的。”
“......”就比赛而已不至于吧。
又快速打量了一眼。再说就他这体格，到底是谁怕谁啊。
路灿看向桌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卿星手捧奖杯和鲜花被人簇拥的照片，头顶上写着“22年锦标赛武术散打冠军”，表情和平时没差依旧冷脸，脸庞看着比现在还要稚嫩些。
卿星没那么高调把冠军两字顶头上，完全是因为信任把照片的事情交给张绝去做，尽管后面很嫌弃也还是舍不得重新去弄，队里说是因为原片没修多了一些外人进去，所以重新弄了一张出来，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卿星没要觉得修得太丑了，张绝默默难过了好几天。
路灿直觉认为这应该不是拿来示威的。
“武术散打……冠军。”路灿嘴里念念有词，又转过脸来，眼睛亮亮的，“看来你上次真的是对我手下留情了！”
“......”
路灿干脆推开了作业，双手枕着脑袋要开始耍赖了。
“你保护一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路灿眼神真挚，带有请求，“嗯？可以吗哥？”
卿星对于路灿叫他哥这件事没什么感觉，之前在其他家也有很多比他年纪小的孩子都这么叫他，不过其中也是有不情愿的，但路灿是最热情的那一个......
路灿这么行事乖张的一个人居然会怕路叔叔？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回家出现在我身边就好，路思钧很看你面子的。”
“......”
倒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比起以前，倒有些微不足道了。
路灿看人没反应脑袋开始想其他理由。
“可以。”卿星说。
“啊，真的嘛！”路灿眼神一闪抬起头兴奋说。
“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卿星问。
路灿：“说话算话！”
卿星：“那你现在出去。”
“......”
“作业写完再出去吧，拿都拿来了。”又立马埋头写起了语文试卷。
“......”
路灿假装看不见卿星递过来的眼神，很是勤奋地回答试卷上的问题。
……卿星继续抄写英语单词。路灿的目光慢慢看了过来，不是刚才可爱的眼神，手里的笔在转圈圈。
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我需要你介入到我的生活里来，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你一出现一切都变得两全其美起来。显然，冥冥之中你是正确的选择，当然了你需要我时我也会帮你的忙，我也不是白白占人便宜的人。
咚咚咚。
“小灿，过来把面吃了。”路思钧拴着围裙在门口喊，戴着眼镜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贤惠极了。
路灿：“哦。”
路灿扔下笔有些不情愿地站起身。
“小星要不也一起吃点儿！我多下了一碗。”
（“不要动我的位置啊，我还没写完。”路灿嘀咕。）
“……”
路灿把自己的作业板板正正地铺好，像是在做记号。
“哦，不用了路叔叔，我吃过了。”卿星白了路灿一眼。
路灿几步走上前故意问：“蒋云女士让你煮的？”
路思钧：“怎么！你还搞歧视哦！”
路灿：“那当然了，你又不真诚。”
“......”
“......”
人离开后，卿星关上门，看着桌子上被路灿占了一大半的地方有一瞬间想直接扔出去，脑袋往后转时二条也已经卷在床尾睡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
隔天语文课上，卿星再抬眼时已经下课了，平时习惯了早睡，昨晚抄写英语单词后再写其他作业，又回复了一会儿李阿宝发来的数学问题，洗漱完再躺床上就已经1点了。调整好姿势，语文书扛脑袋上倒下就睡。
刚眯上没多久，后门叼着冰糕回来的金一晨一把拿开语文书甩路灿桌子上。
“哎卿星，别睡了下节体育课我们先去占班级位置！”金一晨兴奋猴叫。
路灿在一旁发奋赶作业，昨晚写漏了一页化学练习册。
“......”
卿星只有头发丝儿在电风扇下左右摇摆，身子一动不动。
教室没多少人了，金一晨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表还有2分钟抓起卿星的胳膊就把人往上拉。
金一晨：“哎呀快点，晚了就没好玩儿的了。”
“老方！别玩儿了，过来抬人！~”金一晨喊。
方鸣悠抓着手机站起身：“等一下！等一下！要被吃掉脑子了！”
“......”
卿星抬了抬手。
“别动，我自己走。”椅子滋啦一声后退，卿星垂着脑袋站起身。
金一晨太妥帖了，一手揽过卿星：“走吧，我扶着你，王强请假回来了，这学期第一节体育课，你还没去过体育馆吧，今年重新装修换了设备，哈哈高三狗可算是享受上了！”
“......”
路灿抬手想说些什么。
要忍住。
卿星被架着往前走。
快消失的背影又飘来句：“路狐狸！”
“哦。”
到了室内金一晨才发现卿星有些不对劲儿。
“卿星你还好吧！？怎么感觉嘴唇发白，是不是生病了！”说着就要上手来摸额头。
卿星一把躲过：“哦，没事，就是有点没睡醒。”
“害呀！那中午早点和我一起回宿舍吧，那儿有很多空位的！”
“……好。”卿星胡乱应着，退了点距离。
恐男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平常还好，特别是有肢体接触的时候，身体就开始有些僵硬呼吸紊乱。
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个男的还恐男，大概率会被认为是个神经病吧。
叮铃铃——
“嘀嘀！”
“集合！”
大家迅速往班级跑，卿星等人到齐后自动站在最后一排，没想到有人还要磨蹭。和上次开学典礼一样的黑影压下来。
“......”
不远处还站着其他年级的两个班。
王强背着手走过来。
“下次上课铃完还没到的同学自己先出来跑两圈热热身啊！”
大家齐刷刷向后望，路灿也向后望。
王强：“别往后看了，说的就是你，路灿同学。”
路灿若无其事地转回脑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强：“全体都有！前后左右一米距离，两组热身运动，50个波比跳，50个仰卧起坐，一套伸展运动！”
“啊~我讨厌波比跳~”
“我有点儿肚子痛~”
“我头痛~”
“我指甲痛~”
“……”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七八......”体育委员秦飞站在前面数着数。
做完波比跳人累倒了一大半。
“好了都别坐着了，两两一组，50个仰卧起坐。”王强说。
“别着急老王，给点缓冲啊~”方折看着头顶上方的白色天花板说。
“嗯嗯。”旁边几个脑袋点头附和。
王强摇摇头，说：“才一个暑假，以前能完成的现在已经开始喊累，看样子得再加几组锻炼锻炼体力了。”
地上的鲤鱼集体打挺。
卿星往右看，校服下摆突然被人一扯。
“同桌，我们一组吧。”
“......”
卿星本想是和老师借口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躲开的，毕竟现在开口去问有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他一组也有些怪怪的。
“靠，路狐狸你手够快的啊，我还想和卿星一组来着。”金一晨在一旁抱怨。
方鸣悠一手搭在路灿肩上：“灿灿，你为什么不选我，人家怪伤心的~”
路灿：“......”
卿星：“......”
金一晨：“呕~”
大家迅速铺好垫子，路灿扔下垫子找了个边边的位置坐下，说：“我先来，你按着我！”
“要不我们来比比，看谁先完成！”路灿又说。
卿星蹲下按住路灿的脚踝，白眼偏过脸。
“无聊。”
“赢了以后听写没过的单词我帮你抄。”路灿说。
卿星快速站起身。
路灿：“你去哪儿？”
卿星：“去问体育老师借表。”
“......”
“我已经拿过来了。”路灿摊开掌心笑着说，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看过来。
“......”什么时候拿的。
卿星一手按住表，一手握着计时器，“计时，开始。”
按下的瞬间把表放在一边，两只手紧紧握住脚踝。
路灿开启了旋风模式，毫不费力地在垫子上转了起来，卿星一开始还有点按不住，人被拉着往前，又加了些力气调整好姿势，聚精会神地数着数。
“13,14,15,16……”
……这是一点也不敢输。
周围的同学都渐渐停下动作。
“我靠，路灿是要去参加什么仰卧起坐世界大赛吗！？”
“我怎么觉得看不清人脸了。”
金一晨还在一旁等候做完的同学让出垫子，见状立马跑过来。
张着手比划，“不是吧路狐狸，你要破纪录啊，盛海中学留不住你了是吧！？”
瞥见一旁的计时器。
金一晨兴奋说：“哎，你们在比赛啊！”
“嘀！”王强吹了一声哨子。
“不做自己的，都东张西望的干嘛呢！”
大家纷纷转回脑袋，眼神还是止不住地往这边瞟。
“金一晨这儿有个垫子！”不远处的秦飞喊。
“哦！来了！”
金一晨：“待会儿谁赢了，告诉我一下啊！”说完跑了过去。
“……”
“43,44,45......”
卿星用膝盖压住其中一只脚，空出一只手拿表。
“48,49,50。”
“哔。”计时结束。
路灿一个后仰双手撑在垫子上急促地喘着气，期待地问：“怎么样！多少时间！？”
路灿抬起另外一只手，肆无忌惮地撩起自己的校服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腹部凹凸不平的肌肉轮廓实在是显眼，卿星抬高了眼珠盯着人的脸。
卿星：“26秒23。”
“哇！还不错，比去年的还要好。”路灿开心说。
“......”
看人一直盯着自己，“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
“在想怎么赢你。”卿星就这样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
路灿一个起身，“来吧，到你了！”
卿星调整好姿势后，路灿的手就覆了上来，许是刚运动完的缘故，很烫，卿星忍不住脚往后缩了一下。
“好了。”卿星躺在垫子上说。
路灿看向计时器，“好！”
一只手握住两只脚踝，空着的手握着计时器，说：“计时，开始！”
卿星瞬间起身，开始了和路灿不相上下的速度。
路灿换回两只手，在心里默念。
“我去，卿星也疯了，俩人还较上劲了！”
金一晨慢悠悠地躺在垫子上起身，“他们在比赛呢，刚看见了在计时。”
“哇，难怪。”
“哎，你说他们谁会赢啊？”
“嗯，我觉得卿星吧，感觉比路灿还要猛。”
“一包辣条，我赌路狐狸，这货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那好！我赌卿星！”
卿星有些憋着气，路灿刚才就看出来了，脸都有些红。
“不要憋气，匀速呼吸。”路灿说。
卿星没办法，实在是距离太近了，脚踝又被握着很难平静下来。只能憋着气，控制住心跳。路灿身上那熟悉的山茶花香气此时也毫无静心的作用。
渐渐的速度慢了下来，第25个的时候，卿星大口呼吸了一口气，快速的心跳一下子就上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和以前生气的时候一样，躲不开也很无助。
“听说你喜欢男的，已经和不少人上过床了啊。”
“这张穿裙子的照片是你吧？没想到我们学校的物理小学霸私底下玩儿得花呀！”
“哈哈哈哈哈哈。”
“我再说一遍，把照片还给我。”
“有种你打啊，大家都知道的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你生气也没用，我不说，也有别人说。”
“或者你求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给你啊。”
“哥。”
“哥！”
周围一片吵闹，其他两个班级已经解散了。
现实的声音一点点将人拉回，卿星还在机械地做着动作。
路灿一把抓住卿星的手腕，让人停住，有些着急地说：“哥，别做了，已经结束了。”
又立马松开了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些。
卿星脸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消失的焦点回到眼里，重复道：“结束了。”
路灿点点头，笑着说：“嗯，结束了，你赢了。”
他又拿出手里的计时器，“你看，26。”
卿星看了眼定格在26秒的时间，有些恍惚。完成了又好像没有完成......
路灿又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先擦擦汗吧。”
“好。”卿星接过。
待人冷静下来，路灿问：“刚才，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握着纸巾的手停住：“为什么这么问。”
“喊了你好几声都不见你有反应，一直出神，脸色也不太好。”
“嗯。”
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能给我说说吗？感觉是很严重的事，或许我有办法。”
卿星没吭声也没像之前那样怼回去。
片刻。
“下次说也行。”路灿蹲在一旁偏头说。
卿星似乎是累到了。
“嗯。”
想起什么卿星又低声说：“在学校，不要叫我哥。”
路灿觉得无所谓，笑了笑。
“好，都听你的。”
“路灿！卿星！”
几人一起跑过来。
“路狐狸！你和卿星谁赢了啊！？”金一晨迫不及待问。
路灿很是开心，好像赢的人是自己，站起来大声说：“当然是我同桌了！”
“哇哇哇！！！！”
“卿星厉害了！！”
“我就说卿星可以吧！”
“你刚才明明支持的是路灿吧？”
“我先说的是卿星！”
路灿：“啊？真的吗？我~好~伤~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卿星没有反驳，看向和大家一起笑得开心的脸，火红的珊瑚灿烂无比，某一瞬间，璀璨，永恒……
下午第一节课，卿星赶在上课前10分钟去交昨晚抄写的单词本，英语组办公室出来后碰见各个年级开会结束的团支书，其中一人和路灿说说笑笑也往前走着，卿星加快了两步往前，前方突然传来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路灿，你们班新来的那个转学生叫卿星是吗？”那个男生说。
他立马止住了脚步，后退转过身站在楼梯口。
路灿也站定了步子，淡淡道：“嗯，怎么了吗？”
男生脑袋左右转了转，看四周没人才凑过去神神秘秘地说。
“你不知道啊，他喜欢男的，而且啊，有暴力倾向，之前他住别人家还把人儿子给打进医院了。”
卿星脑袋靠在墙上，嘴角无力地向后拉了一下。
就知道，迟早会是这样。
心里想着赶紧离开，脚步还是迟迟迈不出去定在原地。
漂亮的桃花眼沉了下来，往后退了一寸，问：“谁告诉你的？”
“这谁不知道啊，他在盛海外可是很有名的，而且在他们学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估计是混不下去了才来的我们学校。哎你不觉得吗，冷着一张脸，看着就凶，好像随时要打人。”
男生想了想又看着路灿说，“我是看你最近和他走这么近好心来提醒一下你，反正最好啊，还是离他远点儿。”
“......”
叮铃铃——
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卿星偏过脑袋，路灿背对着走廊，这个角度看上去比正面高大许多，只看得见那人的半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温度太高了，染上了几丝红色的愧。
要上去吗？抓着那人的衣领警告少他妈胡说八道。
上去吗？
算了吧，他说的并非全错。
卿星快速回过头，走较远的这边楼梯道，觉得他人说什么其实也都无所谓了，那些话早就已经伤心过，重复上演的台词和场景除了有些麻木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想着日子能再快一点，转到那个和高三和一切说再见的时间。况且，时间是一把凌迟的刀，擅长让伤口溃烂，让勇气生锈。
下午放假，601公交车上路灿先跳上车占好位置，兴奋地挥着手招呼卿星坐旁边，卿星跟没看见一样径直往后排走去。
路灿委屈的眼神向后看去。眼神问，“同桌，我今天没惹你吧？”
“......”卿星偏过脑袋看向窗外。
“......”路灿一秒不高兴。
“哎，路灿你怎么一个人坐两个位置，想要谁教你做事啊？”公交车缓缓前进，金一晨一屁股坐在旁边调侃道。
“......”
段乐兮夹着画板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往后排走去，和卿星并坐在一排，手里的糖葫芦递了出去一串，“这家的糖葫芦很甜。”
卿星看过来，段乐兮的声音虽然淡淡的眼神却有些期待。
“哦，不用了……谢谢。”卿星微微点头说。
竹签突然被直接放在了手上，卿星怕掉了，下意识握住。
“拿着吧，真的很好吃，不骗你，下次等等我们吧别走那么快，我们一起去买。”段乐兮说。
卿星觉得段乐兮这个人好像一直没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了解，只知道是年级第四和金一晨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平时手里总是有个A4纸大小的画板，金一晨和南二乔总喜欢围在她面前叽叽喳喳，就像被笼了一层玻璃罩，对待周围的人总是慢悠悠，不急不慌地说话和做事。
（“五霞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后门下车。”）
“好，谢谢。”卿星没再多说，收下了漂亮的糖葫芦，瞥了一眼画纸，上面全是可爱灵活的小人儿。
段乐兮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又一头扎进画里去。
“哈哈，那你坐这儿，我要去找段姐了！糖葫芦还在她哪儿呢！”金一晨一个猛地起身。
路灿一把扯住金一晨的书包，“不行。”
屁股重重摔在凳子上。
“哎我靠，路狐狸你干嘛！”金一晨怒叫。
“教你做事啊。”路灿笑着说。
“......”
[害羞][害羞]乐兮是个乖宝宝，一眼就能看出卿星的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火红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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