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章：卡帕多奇亚的晨曦
凌晨四点的卡帕多奇亚还笼罩在靛蓝色的夜幕中。邱莹莹蜷缩在洞穴酒店的羊毛毯里，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热气球充气声。郭国正的体温从背后传来，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呼吸平稳而深沉。
她轻轻转身，借着壁灯微弱的光打量他的睡颜。这一年来的康复训练在他脸上留下了坚毅的线条，连睡梦中都微微蹙着眉，仿佛仍在与自己的身体较劲。邱莹莹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指尖划过那道已经变成银白色的疤痕。
"看够了吗？"郭国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他睁开眼，瞳孔在昏暗中像两潭幽深的泉水。
邱莹莹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怎么醒这么早？热气球还要一小时才起飞呢。"
郭国正抓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怕...错过。"他说话已经流畅许多，只有复杂的长句还会偶尔停顿，"等了...太久。"
这句话让邱莹莹心头一热。是啊，这场约定迟到了整整四百三十天。从枪击案前的计划，到病床上的承诺，再到康复后的筹备，卡帕多奇亚的热气球之旅早已不仅仅是一次旅行，而成了他们爱情涅槃重生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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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破晓时分的誓言
热气球的吊篮里，邱莹莹紧紧攥着郭国正的手。随着燃烧器的轰鸣，巨大的球体缓缓升空，岩壁上的洞穴酒店渐渐变成玩具模型。晨光从地平线渗出，将奇特的火山岩地貌染成玫瑰金色。
"疼吗？"她注意到郭国正左手扶着吊篮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高空寒冷对他的旧伤是个考验。
郭国正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些："值得。"
当气球升至五百米高空时，驾驶员特意关闭了燃烧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成千上万的彩色热气球漂浮在晨光里，宛如童话中的场景。
"比想象中...美。"郭国正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这片宁静。
邱莹莹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高空清冽的风："记得在医院时你说过什么吗？你说要带我看'会跳舞的天空'。"
郭国正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现在...看到了？"
确实看到了。随着太阳升起，热气球群开始变换队形，时而上升时而下降，像一支无声的芭蕾。邱莹莹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个意象——就像他们的爱情，经历过坠落，却终将重新翱翔。
"郭国正。"她突然转身面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轮到我求婚了。"
盒子里是一枚男式铂金戒指，内圈刻着"my angel"的字样。郭国正愣住了，他显然没预料到这一幕。
"你说过，天使替你来爱我。"邱莹莹将戒指推上他的无名指，"但现在我要告诉全世界，这个天使已经回来了，而且我会亲自爱他，不需要任何人代替。"
郭国正的眼眶红了。他低头吻住她，在这个离天堂最近的地方，将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这个缠绵的吻。燃烧器重新点燃的声音惊醒了他们，驾驶员假装没看见这一幕，大声解说着远处的"精灵烟囱"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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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岩洞里的秘密
下午的ATV越野之旅，郭国正坚持要自己驾驶。邱莹莹坐在后座，双臂环着他的腰，感受他背部肌肉的紧绷。车队穿行在玫瑰谷崎岖的小路上，扬起红色的沙尘。
"左转慢点！"邱莹莹在他耳边提醒。郭国正的左侧空间感仍有些偏差，这是脑损伤留下的细微后遗症。
在一个隐蔽的岩洞前，郭国正突然停车。"跟我来。"他牵着她的手，熟门熟路地走进洞穴深处。邱莹莹惊讶地发现，岩壁上刻着两行字：
"Guo&Qiu 2023"
"我们会回来"
"这是...？"
"去年。"郭国正抚摸着刻痕，"来考察...酒店项目。"他的声音低沉下来，"那天...接到母亲遇袭消息...直接去了机场。"所以这才是他突然取消旅行计划的真相——他原本打算在这里求婚。
邱莹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那些字母。命运多么奇妙，绕了一大圈，他们终究回到了这个本该定下终身的地方。
"现在...完成了。"郭国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原来的刻痕旁添了一个爱心。动作笨拙却认真，像在弥补某个遗憾。
回程路上，邱莹莹发现郭国正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驾驶ATV对他的体力是很大的消耗，但他始终挺直腰背，不愿显露丝毫疲态。这个倔强的男人啊，即使伤痕累累，也要做她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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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星光下的坦白
晚餐安排在洞穴酒店露台上。侍者刚倒上红酒，郭国正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邱莹莹瞥见屏幕上显示"林峰"的名字，但他直接按了拒接。
"不接？可能有急事。"
郭国正摇头，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说好的...不谈工作。"他举起酒杯，"蜜月...就是蜜月。"
酒过三巡，邱莹莹注意到郭国正揉捏左肩的频率增加了。她不动声色地坐到他身边，手法娴熟地为他按摩起来。这些动作早已成为肌肉记忆，她知道他每一处旧伤的位置和疼痛程度。
"为什么选卡帕多奇亚？"她突然问，"不只是因为热气球吧？"
郭国正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奇特的岩石景观："这里...像重生。"他慢慢解释，"火山...毁灭一切...但留下的...造就奇迹。"他握住她的手，"我们...也是。"
这个比喻让邱莹莹鼻尖发酸。是啊，他们就像这片土地，被命运摧毁过，却在废墟上开出了更绚丽的花。
"疼的时候..."郭国正突然开口，声音几不可闻，"想着你...就不怕了。"
这是枪击案后他第一次主动谈起那段黑暗时光。邱莹莹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珍贵的坦白。
"梦里...听见你哭..."他的手指描摹着她的眉眼，"想擦眼泪...手动不了..."
邱莹瑶的泪水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康复期间他那么执着于恢复手指灵活性——他想为她擦去眼泪，这个简单的愿望支撑他熬过了最痛苦的复健。
"都过去了。"她吻去他眼角的湿润，"现在你的手很灵活，昨晚已经证明了。"
郭国正低笑出声，气氛瞬间轻松起来。夜风拂过露台，带着远处葡萄园的香气。星光洒在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身上，温柔得如同一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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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晨光中的新生
翌日清晨，邱莹莹独自醒来，身边床铺空无一人。她惊慌地坐起，直到看见露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郭国正背对着她站在栏杆前，正在做晨间复健操。他的动作比半年前流畅多了，但左臂抬到某个角度时仍会不自然地停顿。邱莹莹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背影——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脊背，还有那些隐藏在衣服下的伤痕。每一个动作都是与命运的抗争，每一滴汗水都是胜利的宣言。
当郭国正转身看到她时，晨光正好掠过他的脸庞。那一刻，邱莹莹仿佛看到了他们初遇时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淬炼过的温柔。
"早安，郭先生。"她微笑着伸出手。
"早安，郭太太。"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远处，第一批热气球正迎着朝阳升起，像无数颗挣脱重力束缚的心。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而那些曾经的伤痛，终将成为翅膀上最坚韧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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