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六章：天使的协奏曲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钢琴漆面上，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邱莹莹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抚过黑白琴键，却没有按下去。距离郭国正康复出院已经过去六个月，但每当她独自坐在这架施坦威前，总会想起他第一次用颤抖的手指为她弹奏《梦中的婚礼》的情景。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邱莹莹回头，看见郭国正倚在门框上。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曾经消瘦的脸颊如今已恢复饱满，只有左腿微微的不协调和偶尔的言语停顿，还提醒着那场几乎夺走他生命的枪击。
"在想你的复健音乐会。"邱莹莹拍了拍身边的琴凳，"下周的演出，真的不需要再推迟吗？"
郭国正走过来，动作已经比三个月前流畅许多。他坐下时，左肩还是下意识地绷紧——那是子弹留下的肌肉记忆。"医生说...可以了。"他缓慢却坚定地说，右手覆盖上她的手背，"为你...弹肖邦。"
这个承诺他在昏迷时就许下过。当邱莹莹日复一日在他耳边诉说，说等他醒来要一起听音乐会时，脑电图显示他的α波出现剧烈波动。而现在，他要亲手实现这个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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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琴键上的战场
音乐会前一周的排练室，空气里飘散着松香和汗水混合的气息。郭国正坐在钢琴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右手流畅地掠过琴键，左手却在中途突然痉挛，弹错了一个音符。
"该死！"他罕见地爆了粗口，拳头砸在琴键上，发出一阵不和谐的轰鸣。
邱莹莹从后面环住他的肩膀，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慢慢来，"她吻了吻他的太阳穴，"你的左手神经还在恢复期。"
"不够好..."郭国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左手，眼神阴郁。曾经能在李斯特《钟》里游刃有余的钢琴家，现在连简单的肖邦夜曲都弹不完整。
邱莹莹拿起他的手，轻轻按摩他紧绷的指节："记得你教我滑雪时说的话吗？'完美是进步的敌人'。"
郭国正的眼神柔和下来。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邱莹莹因为害怕摔倒而拒绝尝试□□。"你当时...很固执。"他嘴角微微上扬。
"跟你学的。"邱莹莹拿起乐谱，"我们改一下编曲？把左手的部分简化，突出右手的旋律。"
郭国正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原版...我要弹...原版。"
接下来的五天，他每天练习超过八小时。邱莹莹半夜醒来，总能看到琴房亮着灯。有天清晨，她发现郭国正在琴凳上睡着了，左手手指上缠着创可贴，乐谱上密密麻麻全是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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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暗涌的危机
音乐会筹备并非一帆风顺。就在演出前三天，林峰匆匆赶到别墅，脸色凝重："郭总，李副总的余党在散布消息，说您的康复是假象，下周音乐会肯定会出丑。"
邱莹莹看到郭国正的下颌线绷紧了。自从回归公司，那些曾经背叛过的人一直在暗中作梗，试图动摇他的威信。
"查清楚...是谁。"郭国正的声音冷得像冰。
"已经锁定了，是财务部的张主管。"林峰递过一份文件，"他在私下接触媒体，还联系了几个乐评人。"
邱莹莹握住郭国正的手："要取消演出吗？"
"不。"郭国正的眼神锐利如刀，"让他们...看。"
当天下午，正源集团突然宣布全员大会。当郭国正拄着手杖走上主席台时，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他没有用演讲稿，而是直接走到角落的钢琴前坐下。
"今天...弹一首...我写的曲子。"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琴声响起的那一刻，邱莹莹的眼眶湿润了。那是郭国正车祸后创作的第一支曲子——《重生》。左手的和弦虽然简化了，但右手的旋律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一个关于破碎与重建的故事。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张主管已经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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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使的乐章
音乐会当晚，卡内基音乐厅座无虚席。邱莹莹站在后台，为郭国正整理领结。他的手冰凉，眼神却异常平静。
"紧张吗？"她轻声问。
郭国正摇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先给你...这个。"
盒子里是一对钻石耳坠，造型如同天使的翅膀。"我设计的..."他笨拙地为她戴上，"我的...天使。"
主持人报幕声响起，郭国正深吸一口气，拄着手杖走向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聚光灯下，他的轮廓如同雕塑般坚毅。当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整个音乐厅屏住了呼吸。
肖邦《降E大调夜曲》的旋律如月光般流淌开来。邱莹莹站在侧幕，看到郭国正的左手在某个复杂段落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停下，而是用右手加强了旋律，巧妙地掩饰了过去。那种临场应变的能力，是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拥有的从容。
曲终时，掌声如雷。郭国正站起身，向观众鞠躬，然后突然转向侧幕，伸出手："莹莹..."
邱莹莹愣住了。这不是排练过的环节。在满场观众注视下，她走上舞台，被他牵到钢琴边。
"最后一首..."郭国正对着麦克风说，"《给莹莹的即兴曲》..."
这是他从未展示过的作品。琴声响起时，邱莹莹瞬间认出了那些旋律碎片——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咖啡厅的背景乐，她手机铃声的变奏，甚至还有她走调哼唱过的洗澡歌。这些零散的音乐记忆，被他编织成了一幅声音的挂毯。
最后一个和弦余音袅袅，郭国正转向她，在万众瞩目下单膝跪地。尽管动作因左腿不便而略显笨拙，但他的眼神坚定如初。
"嫁给我...第二次。"他说，全场哄笑又立刻安静下来，"第一次...戒指太小...这次..."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蓝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镶嵌着蓝钻的戒指，"配你的...耳坠。"
邱莹莹在闪光灯中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俯身拥抱他时，听到他在耳边轻声说："谢谢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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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余音绕梁
音乐会后，郭国正牵着邱莹莹的手走出音乐厅。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他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左手...还是弹错了两个音。"他有些懊恼地说。
邱莹莹停下脚步，捧起他的脸："知道观众听到的是什么吗？"她轻声说，"一个英雄的凯歌。"
远处，正源大厦的LED屏突然亮起，播放着音乐会的精彩片段。画面上，郭国正专注弹琴的侧脸和邱莹莹泪光闪烁的微笑交替闪现，最后定格在一行字上：
"谨以此音乐会，献给所有不曾放弃的爱。"
郭国正挑眉看向林峰，后者在几步之外狡黠地眨眨眼："公关部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邱莹莹挽住他的手臂，"你弹琴时，我在想...那些和你一样在康复路上挣扎的人，需要听到这样的音乐。"
郭国正的眼神柔软下来。他望向星空，突然说："卡帕多奇亚...下个月？"
邱莹莹笑着点头。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迟到的蜜月旅行，更是一个承诺——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将一起飞翔，像热气球那样，即使遭遇风暴，也能在彼此的怀抱中找到平衡。
夜风扬起她的发丝，郭国正轻轻为她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在一年前对他来说还是不可能的任务。而现在，他们的生活正如那首即兴曲，虽然偶有不和谐音，却谱写成比完美更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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