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星河见证着这番赤诚的告白,世界也彷佛在为之静籁。
宋清辞又怎么会是差劲的呢?
他是温暮年少起就一直追求的目标,是温暮年少的理想啊。
望着眼前这双赤诚的双眼,至少,现在,温暮无法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言语了。
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突然,一道亮光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穿透人心的巨响。
透过天窗望去,头顶上的银河不见,乌云开始了翻涌。那片乌云,终究是穿过了那层锋面,飘来了这里。
逃不过,走不掉。
“要下雨了,我们先下吧。一会儿下大了,就有点儿危险了。”
宋清辞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温暮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逃避可耻,但有用。
“嗯,好。”温暮应声。
“你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与此同时,宋清辞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啊?”温暮愣了一下。
宋清辞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温暮对上他的眼神,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风声的低鸣穿林而来,满天星河不再,只余空中翻涌的乌云。
“感觉天气上来的很快,收拾一下我们赶紧走吧。”
说完,温暮快步走到台阶边,收拾着东西。
没有拒绝。
宋清辞见状,嘴角的笑意悄然加深。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温暮旁边,接过他手里的背包,将收拾好的背包拉上拉链。
“走吧。”
“嗯。”温暮点点头,率先转身走下台阶,朝着门口走去。
背影里多少透露出几分想要逃跑的意味。
宋清辞看着他的背影但笑不语。
有戏。
很好。
他抬脚跟随着温暮的步伐,一前一后,走出这方刚刚独属于他们的微小宇宙。
外面的空气已然浸染上了湿润的气息,雨即将落下的压迫感骤然增加。好在下山的路并不是很难走,路边的路灯为两人照亮着前路。
两人并肩而行,步伐不急不缓。气氛不再似上来时那番随意融洽,沉默中夹杂着某种莫名的气氛,微怪,但不是很尴尬。
很神奇。
温暮本以为会很尴尬的。但事实上,这样静谧的氛围微妙却刚刚好。
刚刚好给彼此一个缓冲、冷静的时间。
上山的路,他们相互扶持着,花了四十分钟;而在这个紧迫感十足的黑夜里下山,他们却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一个装聋,一个作哑。
好在,上天是眷顾他们的。不到九点,他们便回到了所谓的“民宿”,彼时雨还未下起,门口大开,屋内的灯光依旧明亮,餐厅处飘来饭菜的香味。
“回来了?”阮归听到门口有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说话的嘴里还嚼着什么吃的,看到确实是温暮他们两人,又转头冲厨房叫喊着,“姓赵的你输了。”
“我估算的时间刚刚好,你们两个洗洗手,收拾一下准备吃饭吧。”阮归又转过头笑眯眯地看向他们两个,“房间就还是下午你们睡的那个房间吧。”
“嗯。”温暮的脑子依旧是懵懵的,听到阮归的话,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又眼含疑惑地“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阮归朝他走过来,一边上手推着他向楼梯口走去,嘴里一边念叨着,“这么晚了,走山路不安全,更何况是雨天的山路。今晚你们两个就安心在这里睡下吧。”
温暮闻言,下意识回头看向宋清辞,想征求他的意见。
却不料,一转头便直接对撞上了宋清辞的目光,彷佛那双眼睛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从未移开。
温暮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头转了回来,急匆匆地躲开了宋清辞的视线。
一旁的阮归见状,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眼睛微微眯起,颇有些意味深长。
宋清辞却像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神情坦然自若,微笑着冲阮归点了点头:“麻烦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阮归从刚刚那微妙的气氛中琢磨出了些味道,挑挑眉,语气依旧慵懒:“不着急,多留几天也可以。”
宋清辞轻轻一笑,摇头:“学校那边还有些事情得处理。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向温暮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向阮归,“可能过两天,还需要来麻烦你一次。”
“嗯?”阮归头略微一歪,静等下文。
温暮闻言也回头看向了宋清辞。
宋清辞缓缓解释道:“我们今天上去时将沿路的风景都记录了下来,这里的景色很美。所以我们想把这次的活动地点定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你这边方不方便?”
听到宋清辞这么说,阮归笑了:“这话说的有趣。这地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又不是什么山大王,怎么征求上我的同意了。”
宋清辞闻言但笑不语,静等下文。
阮归虽然一副开玩笑的语气,但宋清辞却不会真的把他的话当做玩笑。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把私宅建在在这种地带且拥有天文台的密码……
阮归见状,耸了耸肩:“我可不是这儿的山大王,我就是个看门的。”
他指了指屋外,姿态懒散随意:“外面的地方随便用。以及,我这个民宿依旧欢迎你们两个。”
宋清辞了然,这是同意了:“那我就先谢过了。”
然后又继续说道,“等我们把具体时间和活动策划做出来后,会立刻发给你一份。大概率会组织在山顶上露营一晚。”
“随意。”阮归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转身走向厨房,“饭马上好,不早了,赶紧上去放下东西洗个手下来吃饭吧。”
又只剩下了温暮和宋清辞两个人。
“走吧。”宋清辞眼含温柔地看着温暮,轻声说道,“先收拾一下,去吃饭。”
温暮垂下眼,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地上楼,各自回到房间。还是之前的房间,两人的房间依旧相邻,推门而入时,温暮还能感受到那股让缓神的薰衣草香。
天空再次被照亮,一声巨响随之而来。这场雨,终究是落了下来。
这场雨没有在来时下,让他看到了满天星河;没有在下山时下,不至于让他们淋成落汤鸡。
幸运吗?
温暮脑子里又想起了刚刚宋清辞和他说的话。
依旧是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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