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塞德里克在图书馆那次短暂而自然的交流,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Kammuri平静无波的表象下漾开细微的涟漪。那不仅仅是任务进展带来的满意,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陌生的悸动。她迅速将这种情绪归类为“目标人物亲和力对任务执行的积极影响”,并将其严格约束在理性分析的框架内。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练习场所。废弃教室的局限性越来越大,她需要施展更复杂的魔法,甚至试验一些危险系数较高的咒语,绝不能被人发现。
几天后的深夜,当城堡彻底陷入沉睡,连画像里的绅士淑女们都打着鼾时,Kammuri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她又一次来到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那面空白的墙前。
这一次,她有了更明确的需求。她集中精神,在心中反复清晰地默念:‘我需要一个地方练习魔法,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一个能提供我所需要器材的地方。’
她来回走了三次,内心焦灼而专注。
当她第三次转身时,心跳骤然加速——一扇光滑、古老的木门突兀地出现在墙上,之前绝对不存在。
成功了!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门内的景象让她这个见惯风浪的佣兵也微微怔住。
这是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仿佛被施了无痕伸展咒。房间的一侧模拟着各种地形:崎岖的岩石、一小片柔软的沙地、甚至还有一个平静无波的小水潭,显然是用于练习移动施法和应对不同环境。另一侧则立着几个看起来十分坚固的假人靶子,材质奇特,似乎能承受相当程度的魔法冲击。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排架子,上面不仅有各种型号的训练用魔杖(与她自己的那根冷杉木魔杖感觉不同),还有一排关于高级魔咒、实战魔法甚至是一些偏门防御技巧的书籍——这些书看起来古老而危险,绝不是在普通图书馆能借到的。房间顶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线,却找不到光源所在。
这里就是有求必应屋。一个完美的、属于她一个人的训练场。
从这一刻起,Kammuri的生活节奏变得更加紧凑和隐秘。每一天,她都在扮演着“沉默寡言的马尔福小姐”和进行着疯狂的自我提升之间高速切换。
魔药课和魔法史课上,她继续维持着中等偏下的平庸,巧妙地犯错,躲避着斯内普越来越探究的目光和宾斯教授的无视。魔咒学和变形术课上,她开始允许自己偶尔取得一次“侥幸”的成功,让进步显得缓慢而合理。
但一旦夜幕降临,或者找到合适的空档,她就会潜入有求必应屋。在这里,她撕掉了所有伪装。
她疯狂地练习着铁甲咒(Protego),从最初生涩的手势和微弱的光罩,到后来几乎能瞬发出一个勉强成型的屏障。她练习昏迷咒(Stupefy),对着假人靶子一次次发射红光,直到手臂酸麻,魔杖都快握不住。她练习除你武器(Expelliarmus),练习障碍重重(Impedimenta),练习所有她能从那些高危书籍里找到的、适合实战的咒语。
她的训练方法带着强烈的现代军事色彩。她不会站在原地傻乎乎地念咒,而是结合步伐移动、翻滚躲避、利用地形掩护。她练习无声施法,尽管这极其困难,常常憋得脸色发白头脑发胀也只能让魔杖尖冒出一丝火花,但她坚持不懈。她甚至尝试将一些简单的魔法附着在肢体动作上,比如在侧踢的瞬间给靴子施加一个微小的推力咒,或者在手肘格挡时尝试附加一个硬化咒——这些异想天开的尝试大多失败了,但偶尔的成功让她看到了魔法与格斗术结合的惊人潜力。
高强度的训练榨干着她的精力,常常让她带着一身无形的疲惫和肌肉酸痛回到宿舍,倒在床上就能立刻昏睡过去。但她的眼神却日益锐利,感官愈发敏锐,对魔力的控制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提升。这具身体里沉睡的巫师血脉,正在被一个铁血佣兵的灵魂以最残酷的方式强行唤醒。
飞行课是少数她无法完全隐藏实力的场合。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原就流淌着魁地奇世家的血液,也许是她强大的平衡感和空间感知能力发挥了作用,当她骑上扫帚的那一刻,一种奇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轻松地悬浮、转向、加速,动作流畅自然,远胜于大多数战战兢兢的同学。
霍琦夫人吹响哨子,让大家练习低空绕桩飞行。Kammuri控制着速度,保持在队伍中游,刻意模仿着旁边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稍显笨拙的姿态。然而,当一个斯莱特林男生——不是德拉科,而是一个急于表现自己的家伙——为了抢内道,猛地从她侧后方挤过来,扫帚尾梢几乎擦到她的手臂时,Kammuri的战场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表演欲。
她没有惊慌尖叫,甚至没有思考。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猛地一压扫帚头,一个极其惊险却精准无比的俯冲,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过,轻松避开了碰撞,随即手腕微抖,扫帚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新升空回到队列,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流畅得宛如呼吸。
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冷静、果断和操控力,与平日里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笨拙的形象判若两人。
现场有片刻的寂静。几个看到这一幕的学生瞪大了眼睛。霍琦夫人锐利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带着一丝惊讶。
Kammuri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垂下眼睑,让扫帚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后怕和苍白,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运气好到爆棚的瞎猫碰上死耗子。
“蒙太!”霍琦夫人首先转向那个肇事的斯莱特林男生,严厉地批评道,“注意你的飞行间距!如果再有下次,禁闭!”
然后她才看向Kammuri,语气缓和了一些:“马尔福小姐,反应很快……但下次遇到危险,记得大声提醒,而不是自己冒险。下去休息一下吧,看起来你受了点惊吓。”
“是的,教授。”Kammuri低声应道,操控着扫帚缓缓降落到地面,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好险!差点暴露。
她走到场边,接过赫奇帕奇的一个女生——似乎是叫苏珊·博恩斯——好心递过来的水壶,低声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
塞德里克·迪戈里正在空中示范标准动作。他骑扫帚的姿态轻松而优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风声掠过他深色的头发,阳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他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目光落下时,与Kammuri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的交汇。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讶异,随即化为一个温和的、带着些许询问和赞许意味的微笑,仿佛在说“刚才很厉害,没事吧?”
Kammuri迅速低下头,拧开水壶盖子,借喝水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波动。他的目光像一道温暖的探照灯,让她无所遁形,既感到一丝被关注的异样暖意,又充满了暴露的危机感。
飞行课事件像一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其他八卦淹没,但似乎还是在她身上投下了一丝微弱的关注。潘西·帕金森在晚餐时尖刻地评论她“走了狗屎运”,德拉科则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姐姐那一下勉强没给马尔福家丢脸。而赫奇帕奇那边,偶尔会有好奇的目光投来。
几天后,保护神奇生物课上,海格弄来了一堆炸尾螺。这些看起来像变异龙虾和蜈蚣混合体、屁股时不时爆炸推进的生物,让大多数学生望而却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Kammuri冷静地站在人群外围,评估着这些生物的威胁等级(低,但很麻烦),并下意识地规划着如果发生骚乱的最佳撤离路线。她的目光习惯性地寻找塞德里克——他正和海格站在一起,试图帮助安抚一只特别暴躁的炸尾螺,脸上没有厌恶,只有耐心和专注。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只炸尾螺猛地爆炸,挣脱了纳威·隆巴顿的手,横冲直撞地冲向一群吓得尖叫的赫奇帕奇女生,尾巴冒着烟,眼看就要撞上其中一个。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声音响起。
“Immobulus!”(冰冻咒)这是塞德里克冷静而迅速的声音。一道蓝光精准地击中炸尾螺,让它瞬间覆盖上一层寒霜,动作僵缓下来。
几乎就在蓝光发出的同时,另一道细微的、近乎无声的能量波动从Kammuri的方向射出——不是一个完整的魔咒,而是她情急之下,将强大的障碍咒意念强行压缩、附着在一颗随手捡起的小石子上投掷出去。石子带着无形的力场,后发先至,“砰”地一声击打在炸尾螺坚硬的甲壳上,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却让它前冲的势头猛地一偏,恰好迎上了塞德里克发出的冰冻咒。
结果就是,炸尾螺被完美冰冻,危机解除。
塞德里克的咒语毫无疑问是主力。但几个离得近的学生,包括赫敏·格兰杰,都惊讶地看了一眼Kammuri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颗普通的小石子。刚才那一下偏折,是巧合吗?
塞德里克也看向了Kammuri,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更加明朗的笑容,这次带着明确的赞赏和感谢:“漂亮的配合,马尔福小姐。你的反应很快。”
他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那颗石子上附着的微弱魔力波动!Kammuri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强迫自己面无表情,甚至刻意让手指微微颤抖,仿佛被刚才的意外吓到了,声音细弱:“只是……碰巧……你的咒语很及时,迪戈里。”
她再次将一切归功于巧合和运气。
海格大大地松了口气,开始大声表扬塞德里克,也顺便感谢了“勇敢的马尔福小姐”。人群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但Kammuri注意到,赫敏·格兰杰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那双聪明的褐色眼睛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而塞德里克,在转身继续帮助海格之前,又对她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不再仅仅是友善,更多了一丝探究和好奇。
一次是飞行课的好运,一次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巧合?
Kammuri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锋芒,正在不受控制地偶尔显露。而敏锐的观察者,似乎已经开始留意。
伪装出现了裂痕。这既是危险,或许……也是机会?
她需要重新评估策略。完全的隐藏或许已不可能,那么,有控制地、合理地展现一部分“天赋”,塑造一个新的、更立体的“Kammuri·马尔福”形象,是否更能融入环境,更方便她行动?
尤其是,当那个她最想吸引其注意的目标,似乎已经开始投来关注的目光时。
夜幕再次降临,有求必应屋里,Kammuri的攻击咒语变得更加凌厉,铁甲咒的光芒也越发凝实。
她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在风暴真正来临前,她需要拥有足以扭转命运的力量。而敏锐的猎手,往往也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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