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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袁无恙逆光站立,高挑的身姿挡住日光,对众人道:“七日后,陈郡境内会有连续暴雨,陈郡地处峡谷,必有泛滥,到时洪灾定会拦住朝廷军队……”

“可是…陈郡神子袁无咎也会观测天象,定会提前预警,朝廷绕道博陵,这场仗是必不可少啊。”

“不会,只要封住袁无咎的嘴就好……”袁无恙脸上挂着丝凄楚,还要张口,被谢令仪止住话头,朗声截断:“来人!袁医女神智不清,即刻带离广平!”

“这是最好的法子!”

袁无恙被拖出去前还在挣扎大喊,引得议事厅众人面色各异,若真能叫袁氏闭嘴,或许能借着这场天灾,给予朝廷重击。

“家主,不妨听袁医女一言,她来广平后广招医徒,倾囊相授,不似那等胡言乱语之人……”

席间已有人忍不住为袁无恙求情,谢令仪直愣愣盯着沙盘,沉默良久,向众人挥手:“先散了吧,我再想想法子。”

诸将依次出去,对她的态度议论纷纷,等彻底没了声音,她才如条蛇般蜷缩在座椅上,紧紧环抱住自己。

若没有陈风这件事,她用起袁无恙也许心无旁骛,可陈母那疯魔的双眼,还有跟着队伍撤退的陈风,都叫她忍不住回想,陈母那句话是对的,若她没有将陈风推到前面,陈风或许能好好待在家中,不会留宿慈幼司,也不会叫白明湛得到可乘之机。

袁无恙亦是如此,在陈郡时,那位素来端方的袁氏宗主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留亲妹,这般超乎伦常的占有欲,纵使袁无恙不愿深究,谢令仪岂能看不分明?

若任由袁无恙回去,绝无再离开陈郡的可能。

幼年时,夫子有道策论,杀一人救一城,可行乎?

那时她怎么答的?

十岁的谢令仪站在屏后,脸上端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若因杀一人而救一城,与佛陀渡恶人而弃善者何异。”

“没有谁该是祭品。”

十七岁的谢令仪站在时光这头,拂去沙盘积尘,清冷声线穿透寂静。

“想通了?”

玄色幕帘微动,公孙毓衔着蜜饯踱出,琥珀瞳仁在沙盘上方逡巡。待谢令仪呼吸平稳,才款步出来。

她将代表谢氏的黄旗点在陈郡上头,嗓子如同含了一块糖,带出几缕沙哑:“和我说说陈郡的情况,我倒要看看,所谓的神子,到底有多不可攻破。”

谢令仪快速抹了把眼睛,看着陈郡上方矗立的黄、蓝两旗,冷声道:“袁无咎,生性自负,让他闭嘴,就得把他拉下神坛。”

她将在陈郡见闻挑挑拣拣说了出来,隐去了袁无恙的密事,只说实在看不得袁无咎目中无人,拐走他妹妹给个教训。

公孙毓意味深长看她两眼,压下心中怪异,笑嘻嘻道:“那袁无咎可否俊美?性情如何?”她坐在位置上摩肩擦踵,跃跃欲试:“既是高岭之花,想必未经风月......”尾音化作促狭轻笑,“待我亲往陈郡,定教他知晓何为人间至乐。”

“……”

谢令仪张了张嘴,被公孙毓粗暴的想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应是不行,他…心有所属。”

“什么?!他不会心悦你吧!”

“倒也不是。”谢令仪扶额,只觉得脑子更疼了,她揉着额角逐客,“快走吧,你也在这次撤离广平的行列,再不走可赶不上队伍了。”

“阿令,话又说回来了……”

公孙毓轻起绣口,从恤幼法说到女恩令,从大女子当顶天立地掠到不可拘泥于小节,成功登上了去陈郡的马车。

照夜因阻拦梁煜受了伤,跟着队伍一同撤出广平,此去陈郡,除了公孙毓,还带着方旬及隐在暗处的护卫约五十人,余下皆留守郡内等待。

已过了夏末,陈郡境内依旧闷热无比,她们抵达时正值午时,日头高悬,将青石板路晒得发亮,整条长街像被泼了碗蜂蜜,黏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黑衣郡衙抬着几具盖着白布的担架神色匆匆,与三个卖药的异域胡商擦肩而过,周围传来窃窃私语:“造孽啊,九峰山昨儿闹了匪,抢了几个从广平郡来的人,听说神子晚间要过去超度呢。”

胡商隐在人群中,相互对视,皆露出震惊之色,正是从广平而来的谢令仪、公孙毓和方旬三人。

从广平来,还招摇被山匪抢了,莫不是前夜架着谢府马车的梁煜等人?

郡衙的人极快穿过闹市,往东街袁府去了,议论声也很快从死了几个人转成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叫卖,几人定了定神,在街口摆了个摊位,操着古怪的中原话,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公孙毓贴两撇髭须,红衣灼灼,击胡笳而歌:“专解长生之惑、血亲之孽,纵是借尸还魂、黄泉三步,亦能药到病除。~”

另一侧,方旬举着一巨蟒盘在腰上,脸色阴沉,他可不是自愿跟着,来之前,梁清吟喂了他一颗药丸,说是梁氏秘药,若不听命谢氏,不过月余,就会痴傻而死。

谢令仪从旁唱白脸,一边抚慰劝告,一边责怪梁清吟太过苛责,脚下却未挪动半步真正制止,临了还是强行将方旬带上马车。

梁煜如今生死未卜,又有梁清吟的秘药在侧,方旬只能暂且低头,跟着他们来到陈郡。

琅玡立在绿衣胡商谢令仪肩膀,见周围百姓看它,兴致高昂展开双翅,口吐人言,时而重复公孙毓卖药之辞,时而对方旬腰间巨蟒喝彩:“好宝!再卷一个!”

不过片刻,就聚集了几十人围在期间看热闹,将整个街口堵得水泄不通。

然而公孙毓这药卖得实在奇特,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众人虽看个热闹,却无人上前询问。

谢令仪看了看天色,已是日上杆头,此时人群中一个蓬头粗汉揪着个白面少年往南风馆走,那少年鼻头微红,双颊因哭得发颤而浮起两团淡淡的霞色,泪盈于睫间,领口被扯得凌乱,似那无助的幼犬,呜咽着趴在地上。

听到有人叫卖断离血亲的药,少年眼中的光蹭被点亮,挣脱开男人对着公孙毓喊道:“我要买!我要买这药。”

身后跟着的粗野男人已紧随而至,扯住他的衣衫冷笑道:“不管你吃什么药,都断不得咱们这血亲手足,长兄如父,我今儿就是把你卖到南风馆,也没人敢说什么!”

谢令仪快步上前,对那男人道:“这位兄台,你说他与你是血亲,可有证据?”

“你们二人似乎并不相像。”

“证据?”那人大掌如蒲扇,推了谢令仪一把,“路引!户籍!哪个不写的他是我弟弟?朝廷的证据不是证据吗?”

“口说无凭,这些都能造假,要我说,最好的血亲证据,莫不是要滴血验亲。”

人群中,早已安排好护卫喊了一嗓子,接着就是无穷尽的叫好声。

男人冷笑着,抱着手臂看向他们:“滴血验亲就滴血验亲,若我和我弟弟血脉相融,不光我要卖了他,你这胡人还要再赔我五十两,否则,我就去郡衙告你妖言惑众!”

“好!”

谢令仪举着琅玡,对着周围拱手:“还请在场的大家伙儿做个见证,若吃了我的药,这少年的血还能与你相融,我自砸招牌,赔你五十两。”

公孙毓不知从哪儿摸出个铜锣,“铛——”地一声,激得众人情绪高昂,尘土飞扬,在日光中飘飘荡荡,穿过人群,落在茶肆二楼的青花盏中,水面晃动,映着张沉寂的面孔。

袁无咎托着腮,漫不经心看向下方,身后的侍童顺着他目光望下去,轻声询问:“神子,那胡商妖言惑众,可否要奴带人将他们抓起来?”

坐在窗棂旁的男人身形未动,房间内落针可闻,侍童没得到允许不敢再问,跟在袁无咎身后继续观望。

那方,白面少年吞了公孙毓手中丸药,已有好事的人端来清水,两人割开手指挤出几滴血落在盆中,众人屏住呼吸,皆抬头看去。

两颗血珠落在水中,兜兜转转,却相互隔离,那粗野汉子伸头一看,当场蹬翻水盆,骂道:“你们这水有问题!”

谢令仪嘴角微扯,眼中带着蔑视,“我们远道而来,哪里是你们陈郡人,这水也是你们的水,你想赖账不成?”

接着,又不信邪的人忙不迭端来几盆水,皆是陈郡坐落多年的商户,两人又往里面挤了几次,血液皆不相融。

男人此刻无话可说,又想强拉着少年走,却被方旬带着巨蟒拦住,谢令仪将那白面少年扯到身后,义正言辞道:“他已不再是你血亲,你当街买卖良民,按律当诛!”

“胡说!那是我弟弟!”

“他已与你断了血亲!”谢令仪态度冷硬,又对周围百姓鼓动道:“你在此处生事,是玷污神子名声!”

一提神子,周遭的人纷纷来了精神,有热闹可看固然好,可在陈郡,神子是天,谁也不能沾污神子的名号!

百姓群起激愤,也听不见谢令仪再说什么,已有个别狂热的,拾起菜叶就往那大汉身上砸去,街口已然乱成一团。

这惹事的胡商等人趁机挤开人群,往幽静小巷中走去,那少年被谢令仪扯着,辗转几个弯儿推向一架马车疾驶而去。公孙毓咂摸着嘴,回味道:“清梧这身扮相,当真是我见犹怜。啧,怎么不叫他多陪着…”

话音未落,小巷尽头,一行白衣方士挡在前面,为首的正是方才袁无咎的贴身侍童:“诸位留步,神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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