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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议事厅内刀光剑影交迸,相连侧厅亦复唇枪舌剑争执不休。此天灾既令陈郡以北洪涝成患,亦使岭南以南海啸为虐。

月余之前,宋玲珑往琼水借兵,方至其地便知岭南三郡遭灾深重,渔业尽毁,亟需粮秣、伤药以休养生息。彼时广平郡方有兵乱,琼水郡受九璋之礼,遣出海兵两千往援,行至半途而战事已平。谢令仪感念琼水郡仁义,特以五船鸢尾为礼相赠,遣返海兵之后,向岭南三郡特遣信使赍帖相邀,望其至广平共商要事。

首封请柬除琼水郡外,余两郡皆将帖退还,然紧随其后的第二封请柬,却叫三郡再难坐视。盖因广平欲于相邻之陈郡、兰陵、太原三郡修建防线栈道,此防线绵延千里,兼具防洪、通讯、警戒诸般功用,故以重金向岭南三郡求教海上灯塔营建之法,兼询陆地烽火台规制。

起初实力最强之东海郡尚在观望,直至广平抛出三十船伤药、两百船番薯的条件,直击三郡燃眉之需,不过半旬,三郡各遣能言善辩之士至广平共商防线营建之事。

公孙毓挽起广袖,将建策条款一一剖析:“营建此栈,非广平郡商户者,不得参与!”

座下三郡使臣哗然四起,又闻她续道:“纵是广平郡内商户,若力有不逮,亦不得参与。”

东海郡辩士头领乃白须老者贺知闲,闻言晒笑:“小娘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广平郡不行,外郡亦不行,唤我等来,莫不是戏耍不成?”

却见公孙毓稳坐如松,笑意盈盈抛出第二项条款:“可限岭南三郡与广平郡商户合股建铺,以技艺、财货相扶持,方可参与此栈线营建。”

琼水、东海二郡辩士尚在蹙眉沉吟,吴兴郡辩士姚静夏已察出端倪。她本是吴兴姚氏族人,此番为解郡中危局而来,行事尤为审慎:“敢问公孙先生,此商铺分利之法若何?若以技艺相授,待商铺学得法门,岂非凡事休提?”

公孙毓左拳轻击右掌,恍然笑道:“静夏姐姐果然敏锐。然我等技艺共创,待栈道修成,普天之下岂独广平需此规制?此栈蕴含诸郡治水之术,便是金字招牌,日后财货流水,怕不止北襄境内,便是戎狄、西陵亦要争相求告呢。”

姚静夏面色稍缓,却听公孙毓又抛出诸多苛责条陈:“此栈道五十里一结项,首期先筑三百里,共分六次结算。前百里由参与郡匠人自行修筑,中百里由合股商铺匠人在参与郡指导下共筑,后百里由广平郡匠人独立修筑。三百里栈道需质量划一,竣工后统一结算,若有参差,最终款项据实折半。”

“欺人太甚!”贺知闲猛地击案,虎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喘息道:“这…这岂不是要学我等防汛之法?世间哪有此等强取豪夺的道理!”

公孙毓不为所动,就着凉茶沾唇,慢悠悠将谢令仪嘱咐的话道出:“贺老言重了。开门皆是生意,岭南人才济济,东海若觉为难,尚有他郡可商。这开凿、立柱、架梁之技,除了东海,我瞧琼水郡亦颇为精熟。您若实在不便,我等绝不强求。”

一旁宋玲珑目露精光,连连颔首:“正是!我阿父说了,只要能与广平结好,赔本买卖亦做。莫说三十船鸢尾,只需十五船,这千里栈道,我琼水郡包了!”

“咳咳咳……”贺知闲指着宋玲珑,气得喘不过气来。本约好同仇敌忾抬价,她这一砍半折价,还如何谈判?

姚静夏摇着团扇,笑得分明:“宋妹妹年少气盛,不知筑栈其中关窍。若只是寻常平梁立柱,天下皆会,何必大费周章召我等前来?怕是陈郡境内山势险峻,需得凹榫式、依山势垒筑之法,方能稳固长久。”

“不妨事的,我等自当全力襄助广平郡,纵是未曾涉猎的技艺,亦可潜心研习!”

宋玲珑态度很是谦卑,这般自信模样,惹得旁座两位年长客卿相视莞尔。贺知闲轻摇折扇,目带揶揄:“后生可畏,只是…”

“咳…咳咳…”

姚静夏团扇挡在脸前,清了清嗓子,长案对面,贺知闲话音戛然而止,只是脸上笑容依旧显眼刺目。

宋玲珑看不懂这其中眉眼官司,依旧笑盈盈拽着公孙毓大谈琼水郡的治水之术,公孙毓亦作懵懂状,二人于判桌前相谈甚欢,紫毫笔在舆图上勾画不休,直似恨不能即刻落印画押,明日便破土动工。

吴兴郡与东海郡的人被晾在一旁,公孙毓算计着时间,觑着沙漏彻底没了碎沙,两边耐心告罄,才施施然开口:“诸君且用午膳吧,咱们下午继续……”

扔下侧厅一众人等,公孙毓火速赶到正厅去见谢令仪,正碰上她举着剑要去砍金算盘,青雀扯着金算盘东躲西闪,见到来人急匆匆将她推进去,飞快将金算盘揪出战场。

“家主!天大的喜讯!琼水郡愿折半资费入伙,午后我便送其余两郡人等返程!”

“当啷——”

谢令仪扔下剑躺倒在椅上,喘顺了气儿才道:“琼水?琼水不行!”

一想起宋玲珑那双乌溜溜的杏眼,水润润如幼犬般望人,谢令仪心下微软,耐着性子向公孙毓解释:“至少得套个吴兴郡跟咱们一条船上。”

她翻身拿着剑在沙盘上比划,对公孙毓道:“岭南三郡地势各异,东海郡据险而守,地广物博;吴兴郡次之;唯琼水郡偏居一隅,虽略通防汛之术,然因城郭狭小,论起大兴土木之力,终逊于其余二郡……”

“若论治水工事最为完备者,当数东海郡,其要价高昂,亦是常理。”

公孙毓张了张嘴,愣住半晌,也只能挫败坐下:“那可真叫贺知闲那老儿如愿了,阿令,你却不知那老儿今日多般刁难!”

她细数着方才侧厅东海郡有多咄咄逼人,原本预定的五十里报价一船伤药,两船番薯,被贺知闲硬生生哄抬三倍。

“哄着他抬价便是。”谢令仪听着她抱怨,心气儿渐渐理顺了,指尖摩挲着剑柄璎珞,笑意微漾:“贺老年纪大了,若在广平地界厥过去,倒显得咱们待客不周。”

她拍了拍公孙毓的肩膀,下颌微扬示意吴兴郡方向:“关键是这位,姚氏派出的客卿不容小觑,又是姚氏本家,议事上对她多行压价,东海郡嘛,拿出咱们的最大诚意,一定叫他们知晓何为宾客如归。”

公孙毓领命而去,议事厅前廊下,贺知闲与姚静夏并坐石栏,低低相商:“贺老此次欲出几何价码?”

贺知闲捻须而笑,莫测高深,将茶盏往姚静夏身侧推了推:“世侄又备下多少筹码?”

二人目光相触,皆作深谙之态,却都不肯先吐实底。视线转至厅内另一侧的宋玲珑,见她正与小侍女玩那挑花绳的把戏,不由失笑:“宋家这小傻子……”

“听说她嚷嚷着要嫁给谢家主,当真是雌雄不辨的蠢货!”

贺知闲语带嫌恶,声线里浸着轻蔑。姚静夏笑容稍淡,悄然退后半步,与彼拉开分寸,又听其人续道:“说起来过了冬至,贵府诸位姑娘行将字于纪府,怎的姚五姑娘还要抛头露面?到底是女眷命好,躺卧家中享清福,不似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为生计奔波。”

姚静夏唇角微颤,笑意尽褪。明知贺知闲意在嘲讽挑衅,可吴兴郡依附东海郡已是事实,纵有满腹愤懑,亦只能和血吞入喉间。她将团扇举至面前,掩住紧咬的牙关,勉强扯出三分笑影:“贺老劳苦功高,纪家主必当体恤,某先去更衣,失陪了。”

出得议事厅,飒飒秋意扑面而来。远处枫香正盛,红焰似火,烧得姚静夏心口烦乱。她步子越迈越快,随从小跑着亦难跟上,行至数百步外,隔着一道月洞门便是谢府内院,方堪堪收住脚步。

“他们东海郡实在欺人太甚!”

姚静夏一掌拍在枫树上,数片红叶从枝头堪落,她烦躁地挥开挡住视线的叶子,又在原地来回踱步,只恨得咬牙切齿:“东海郡叫我几个姐姐都去做妾!他们什么东西!纪从闻那王八蛋都能当我爷爷了!”

“小声些吧!”跟着的随从恨不得捂住姚静夏的嘴,他们吴兴郡此前跟着东海去往番邦换资,回来路上碰上海啸,上百艘船货深埋巨浪,两郡上下还借有外债,如此才急着来做广平的买卖。

只是大家都是一条绳索的蚂蚱,纪氏不说守望相助,还摆着领主风范叫他们姚氏进献姑娘去做妾,美其名曰加强两大氏族的联系。

“我呸!呕心烂肺的玩意儿,我爹是孬种,我可不是,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姚静夏胸中怒意更炽 ,满脑子都是贺知闲那得意的嘴脸,他们东海郡仗着防汛技术高超,不将他人放在眼里,这么多年来,却不知吴兴郡这些年暗中钻研,早非昔日吴下阿蒙。

想定此处,她猛地停住脚步,狠狠扣住掌心,女人可不止有做妾这一条路,如今广平家主乃女中豪杰,不也将郡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姚家派她来给纪氏抬轿做配,她偏要争这口气,贺知闲那老货嚣张了大半辈子,也该栽个跟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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