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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 91 章

肥水寨与广平原有和平互利条约,吕水旺肯出兵北上,谢令仪按约定修筑青州栈道,这本是刀光剑影里难得的互惠棋局,谁曾想吕莺儿竟敢在此时掀翻棋盘,将屠刀对准她的咽喉!

藏锋长刀出鞘,刀背砸向当先扑来的卒子面门,滚烫的血珠溅在谢令仪鬓角。

男人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手中长刀化作翻飞的银龙,撕裂皮肉,硬生生将最先扑上来的几个悍卒劈翻在地,残肢断臂混合着惨叫飞溅!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了!杀了一个,立刻有两个、三个补上!他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前仆后继,悍不畏死。藏锋的刀再快,也快不过从刁钻角度同时刺来的数柄利刃!狰狞的面孔和长刀已如潮水般汹涌扑至!脚步声、呼喝声、兵刃破空声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瞬间将两人吞没!

眼见形势不妙,他不顾身后剧痛,猛地回身,一把扣住谢令仪手腕将其捞到马上,预备回身逃窜。

马蹄刚碾过几步,迎面便兜来数条套马索,倒刺擦过谢令仪鼻尖。回头望去,来路已铺满碎钉,只听枣红马一声惨嘶前蹄跪地,几个大汉扑上来死死按住马首,藏锋拽着谢令仪的衣袖纵身跃下,靴底刚沾地,吕莺儿已是张弓搭箭,箭尖直指谢令仪心口!

“咻——”

破空声撕裂空气的刹那,藏锋目眦欲裂,回防已赶不及,他硬生生扭转肩胛,用自己的脊背撞向那道凌厉的寒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飞来一支长箭,如流星赶月般精准撞偏吕莺儿的箭矢,两支箭在半空相击,火星四溅!

欢呼声与马蹄声滚地而来,眨眼间已杀至近前。一行娘子军身着草编甲胄,长发挽成低髻,领头人银枪一挥,她们便如出鞘利刃扎进敌阵。

谢令仪被藏锋护在身后,目光穿过纷飞的尘土与血光,死死钉在那领头女子的身上。当最后一个顽抗者被斩落,战场骤然死寂,那女子霍然转身——

谢令仪喉头哽咽,一声呼喊冲破喉咙:“三姐姐!”

来人回头,面皮被边境的风吹成了小麦色,与她视线对上,正是当年被她送走的谢令容。

重逢的欣喜尚未泛起,身后响起尖锐的叫骂声,吕莺儿被女卫押解,披头散发,发髻歪斜,活像只被拔了毛的斗鸡:“谢令仪,你不得好死!狼心狗肺的东西,你……”

谢令容眉峰一挑,动作比思绪更快。她随手从地上捏起个沾着草屑的泥团,踩着满地凌乱的兵刃快步上前,在吕莺儿暴起的瞬间,如捉小鸡般捏住她的两颊。“聒噪!”随着一声轻斥,泥团精准塞住那张骂骂咧咧的嘴。吕莺儿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谢三攥紧妹妹的手,步履沉缓地向前行去,将身后纷扰尘嚣尽数抛却。

“你……未去江南?”谢令仪终是问出口,语带涩意。

当年那路引,借的是母族钱氏之力。钱家商路通达四海,混入一人南下,易如反掌。

谢令容握着妹妹的手,那本该是养尊处优的柔荑之上,此刻却布满了半寸厚的硬茧,触手粗粝。“小四,”她声音沉静,似北地的风,“外祖家在南边确有根基,保我衣食无虞自是不难。然若有心人细查,蛛丝马迹终难尽掩。我北上,与过往一刀两断,方是真正的脱胎换骨,斩断前尘。”

谢令仪默然。难怪……难怪她离宫之后,便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见她眉宇间凝着黯然,谢令容心有不忍,伸手重重一拍她肩头,力道沉稳:“莫作此态!这两年北境不靖,烽烟时起。我在落脚之地,拉起了一支护卫军。”

她眼中倏然迸发出锐利神采:“营中姐妹,皆是受尽欺凌、无路可走的苦命女子!如今,她们凭手中刀枪,不仅能自食其力,更能护佑一方乡邻!各村按月供奉粮饷,若有匪寇来犯,这支娘子军便如磐石壁垒,立时出动,拱卫家园。”她顿了顿,望向远处烟尘,“此番她们星夜驰援,便是收到了村中飞鹰传讯!”

两姐妹短暂叙旧,谢令容决定跟随小妹,继续往玉门关赶去,最后一缕夕阳落在草原边处,他们终于也到了最后的关卡——玉门关。

月色当空,碧空如洗,雨后夜风难得多了几分湿润,扑在脸上柔柔的。

李若澜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场景,烛火晃动,女子侧对着他坐在窗下,正蹙眉看着手底的函件。

“你不该来。”

久未启唇,甫一开口,嗓音竟嘶哑如砂砾摩擦,在静室中格外突兀。

谢令仪指尖一松,密信便无声飘落案几。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我不来?难道坐视你将我广平精锐尽数鲸吞蚕食?届时,我困守后方,岂非更如俎上鱼肉?”

李若澜喉头一哽,心知她故意激他,若接口争辩,便正中其下怀。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只疲惫地挥了挥手。目光无意扫过案头那方熟悉的紫檀药匣,眉心微蹙:“你竟能进私库?我北上之时,只道我那好父亲定会遣李若川疾驰陇西,断我归途……”

烛影摇曳,映着他唇边一抹自嘲的冷意。这对父子,彼此算计,倒真是心照不宣。

谢令仪闻言,唇角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她信手拈起案上那张薄薄的草纸,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揉捻折叠,仿佛在把玩一件无关紧要的玩意儿。末了,才抬眼,语声平淡无波,却似惊雷炸响:

“我与镇北侯言道,”她顿了顿,眸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光,“我腹中,已有了你的骨肉。”

“噗——咳咳咳!咳——”

李若澜如遭重锤,一口茶呛在喉间,登时咳得撕心裂肺,玉面涨得通红如血。他狼狈地侧身避开她欲来拍抚的手,指尖颤抖地虚点着她,羞恼交加,几欲晕厥。

谢令仪早料定他会有此反应,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狼狈模样,眼底戏谑更浓:“横竖你已扬言要入赘我广平谢氏,这孩儿,不也是迟早之事么?”

如此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之言,竟被她这般轻描淡写地道出,惊得李若澜咳疾更剧,胸腔里翻江倒海。好半晌,他才勉强压下咳喘,一双凤眸狠狠瞪着她,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被彻底冒犯的羞愤:

“……不知羞!”

谢令仪唇角勾起一抹似嘲非嘲的弧度。门外,藏锋焦灼地来回踱步,频频向内张望。陇西之事,待李若澜一醒,他必会字字详禀。与其坐等李若澜前来兴师问罪,不如她先发制人,将实情和盘托出。

不同于李若澜的羞愤交加、方寸大乱,她对此倒是浑不在意。世间多少男儿,皆可借女子之势铺就青云之路,怎地轮到她,便成了不知廉耻?

既为女子,何妨善用此身?这层身份,未尝不可化作她手中的一柄利器,行个便宜。

谢令仪眸色沉冷。李若澜纵是惊才绝艳,终究是男子之身。男子如何能真正体察女子立足世间的艰辛?自小浸淫在男尊女卑的礼教之中,只会令他们骨子里轻贱女子,动辄便以“羞耻”二字为枷锁,束缚女子手脚。

她无意在此等无谓之事上与他赘言。神色一敛,正声道:“昨夜斥候深入北境五十里,探得戎狄王庭毡帐倾颓,竟已空无一人。我听闻,你曾遣梁煜行刺戎狄汗王,然他至今未归,音讯全无。”

李若澜神色陡然一紧,眸光极快扫向她,见她神色端凝,确无私情之态,方才勉强压下心中惊疑,沉声道:“梁煜此人…在青州时便已显露二心。如今下落不明,难保不是……”

“绝无可能!”

谢令仪面无表情,指尖点向桌上铺开的北境舆图一处,声音冷清:“我亦曾作此想。然此番消失无踪的,何止梁煜一人?更有戎狄两万散兵游勇,如泥牛入海。更奇者,数日前斥候来报,曾有突厥轻骑悄然绕过杻阳山,夜袭小镜湖。此二地相距四百里之遥,其间尽是茫茫草原、戈壁滩涂,极易迷失方向。突厥人岂会心血来潮,行此险招?”

她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李若澜:“况且,连日来你布下的各处阵枢,竟被突厥人一一精准破除。李郎君,”她一字一顿,语带寒意,“我疑心突厥军中,有精通阵道玄机之人,且此人必出自陇西李氏门下,将你李氏不传之秘,泄于敌手!”

李若澜脸色青白,喉结滚动,将涌至唇边的恶语与烦躁硬生咽下。谢令仪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锥,沉沉凿入他心口,凝滞数息,方化作一声沉重至极的叹息。他不得不承认,她所言非虚。

此番突厥铁骑如狂澜般席卷而来,北伐军节节溃退,他心中便已疑云丛生——必有内鬼泄露机要,然任凭他布下天罗地网,严防死守,暗处的敌人总能如履平地般轻易破去他呕心沥血所设的阵枢。正是这无孔不入的背叛与挫败,才令他急怒攻心,一病不起。

静默在帐中弥漫,唯有更漏点滴不停。良久,李若澜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艰涩:“突厥如今的可汗,正是八年前与我在霜刃岭交手的阿史那·乌维。其母赫连·兰烬,乃是戎狄汗王的掌珠,嫁入突厥王庭。她历经三代汗王,诞下乌维……虽其生父讳莫如深,然赫连·兰烬在突厥王庭的地位却始终煊赫无匹,备受荣宠。如今……”他话语微顿,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厌恶与冷嘲,“她成了其子乌维的可贺敦!想来此番突厥与戎狄能摒弃世仇,联手犯境,背后,少不了这位‘母仪突厥’的可贺敦运筹之功。”

“可贺敦?!”谢令仪失声打断,难以置信地追问,“乌维的可贺敦?!”

李若澜垂落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寒冰与鄙夷,声音冷硬,一字一句,凿刻出惊世骇俗的真相:

“不错。阿史那·乌维,娶了他的母亲——赫连·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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