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温进门前甩了甩伞上的雨珠,放进玄关的伞桶。偏偏今天车送去保养检查了,现在他后背几乎湿透,衬衫黏着很不舒服,他皱着眉三两下剥下衣服,随手甩在椅背上,进去冲了个澡。
洗完出来后,唐其温给自己下了碗面条,这是他今天的第二顿饭,虽然只有几片青菜和鸡蛋,依旧吃的狼吞虎咽。
林砚到家时唐其温正在厨房洗碗,流水声掩盖了开门声,所以当唐其温走出厨房,看到沙发上的人影时顿时吓了一跳。
“林砚?你什么时候来的?”
“5分钟前吧,我饿了,你还有吃的没?”
唐其温上前双手撑在林砚头两边,捋他额上湿了的头发 “要是你再早来会儿就能吃上面条了。”
林砚撇了撇嘴,“不想吃面条。”
唐其温想了想,冰箱里有些生鱼片,橱柜里还剩下一包酸菜,“那……给你弄个酸菜鱼,再焖点儿米饭,好不好?”
“好吧。”
唐其温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去冲一下,别感冒了。”起身离开时,林砚一把拽住了他的裤腰,“先吃别的。”
林砚的手钳住唐其温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的脑袋按下来,用力碾着那片柔软的唇瓣,两人鼻尖相错,唇齿间热气交融。
唐其温热烈又急切的回应,他紧紧箍着林砚的腰,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占据他。
……
林砚瘫软在沙发上,皮肤还蒸腾着汗湿的热气,后腰残留着酥软的疼痛。他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渐渐合上了眼。
唐其温用最短的时间做好了酸菜鱼,端着菜走到餐厅时,却发现沙发上隆起一小团,他走到旁边,林砚正裹在毛毯里睡得香,只露出脑袋和一截肩膀。
唐其温忍不住笑着用手戳了戳他的脸蛋,林砚把脸往沙发里侧了侧,唐其温又追着连戳了好几下,可惜睡梦中的林砚并未再做出任何反应。
唐其温凝视着熟睡的爱人,眉眼不禁跟着柔和下来。比起清醒时的林砚,他更喜欢睡着后卸下防备的林砚,他蜷缩的姿态像被头幼兽,无害而脆弱,让人产生许多许多的怜惜之情。
唐其温轻轻捏住滑落的毛毯边缘,严实地盖住林砚肩头,把酸菜鱼重新放回厨房的保温箱中。
这觉睡得不安稳,没多久林砚就醒了。客厅只有他,餐厅亮着小灯。
身上黏腻的难受,他先去冲了个澡,走出浴室时瞥见半门开的书房亮着灯,便收回视线,转身去厨房端出饭菜,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完,吃完还罕见的洗了碗,才进了卧室。
唐其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揉着僵硬的肩膀起身,外面静悄悄的,他放轻脚步摸黑走进卧室,来到床边躺下。就在他刚翻了个身时,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随后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唐其温任由那句白日里冷冰冰的身体抱着,呼吸喷在他后颈,痒的他歪了歪头。
“姚辰源出国了,是吗?”
“嗯。”
“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
林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真乖。”
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满的命令道: “转过来。”
唐其温转过身,手搭在林砚腰上。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唐其温很想告诉林砚,自己和姚辰源暂时不联系,只是两个成年人深思后做出对彼此都友好的决定,而不是他让和谁断交他就会和谁断交。即便是恋人,也不该决定另一半的交际圈,这是基本的尊重。更何况他俩是多年陪伴的朋友,不是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他犹豫不决,因为他知道,这些话林砚听不进去也不想听,说出来只会再次引起两人争吵,他不喜欢冲突,特别是和林砚。
思考再三,他还是没法宣之于口。
“其温,只要你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就好。很多人不是真心对你好,你别被他们挑拨了,不然我会伤心的,好不好?”
最近他们总争吵,唐其温态度也有些冷淡,好在最碍眼的人已经走了,他只需要软下语气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唐其温就会像以前一样,眼睛只在他身上。
“……好。”唐其温机械的回答,他甚至没过多思考林砚的话,只是习惯性的应和他。
仔细想想,他的感情要是这么经不起挑拨,哪还来的这6年。一段关系破裂,只能说明这段关系本就像风干的秋叶,随便碰一下都可能碎成粉末。
“最喜欢你了。”林砚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唇,在他怀里渐渐入睡。
—·—
晚上7点,唐其温回公司拿项目表,工位上还零散坐着几个加班的人,走时唐其温问他们:“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们订餐。”
“吃过啦,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在食堂吃过了。”
唐其温笑着点点头,摁下电梯。徐智来的时候,电梯刚好到。
“怎么样,这个岗位还适应吗?”
之前马正平捅出那么大篓子被开除后,徐智就暂且担任了马正平的位置,徐智有经验且技术过硬,但从没担任过领导职位,不过从结果来看,他做的很不错。
“习惯了就觉得挺好的,而且也学到很多。”
“那太好了,我就说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潜力很大的。”
“谢谢唐总,我会继续努力的。”
唐其温拍了拍他的肩膀。电梯到1楼后自动滑开,唐其温先一步走出,徐智却猛的顿住。
“……怎么了?”他疑惑的问。
唐其温顺着徐志的目光向前看去——大厅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双手插兜站在那儿,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场。
徐智反应过来想躲回去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佯装无事。
“没事,唐总,走吧。”
两人来到大厅,这时唐其温才看清男人的脸,这不是上次在徐智家楼下遇见的那个男人吗?上次听着他俩像在争吵,这次男人的脸色更是吓人。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徐智并没理他,转头和唐其温道别,“唐总,明天见。”
“嗯,回见。”
唐其温皱着眉往外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耳边隐约还能听见男人语气不善的质问。他想了想,走到大厅的安保人员身边说: “麻烦你,多关注一下那边两位,要是他们发生冲突就赶紧制止,实在不行就报警。”
“好的,唐总。”
唐其温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现在他要赶时间坐高铁去海云市,没多长时间可耽误,但至少在公司楼下,应该不会发生危险的事儿。
他妈妈和蔡叔的婚宴就定在后天,准备请两家人和亲朋好友简单办一场。
婚宴是在正熙天街的一幢老字号酒楼里,当天12点准时开席。
两位历经风雨的中年人再次携手走过红地毯,步入婚姻,在台上诉说彼此的心意。
台下,唐其温看着蔡叔笨拙的致完辞,然后郑重的将戒指戴在妈妈手上,她笑起时眼尾叠起的皱纹让他意识到,妈妈是真的开心,唐其温不禁鼻头发酸。
幸福就应该是这样,没有山盟海誓的滚烫,只有彼此契合的妥帖,这就足够了。
唐其温在海云市待的时间不长,婚宴过后第二天,他就得赶回去开会。临走时蔡叔给了他两张球票,“本来是给你和小天一人一张,但他不要,你就叫上朋友一起看去吧。”
“哇,NBA中国赛!我最近还想怎么托人买两张票来着,这可拿的毫不费力,谢谢蔡叔,哦不,谢谢蔡爸!”
“哈哈哈哈你小子,看来我这两张票还是很值啊。”
“必须的,好了你们就别送了,回去吧。”
张柠佳笑眯眯的冲儿子招手,“路上小心啊,回家报平安。”
“知道啦。”
一路昏睡,总算恢复了点精神,到家已经晚上9点。他从包里拿出家钥匙,瞥见夹层那两张球票,正好那天有空,不知道林砚想不想去……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正在穿裤子的林砚俯身拿起,看见来电显示后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喂,其温,回来了?”
“嗯,你在哪儿啊?”
“公司加班。”
“哦……下个月有场NBA中国赛,我正好有两张票,你来吗?”
林砚穿衣服的手顿了顿,“可以啊……今天有点累,就不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嗯。”
挂了电话,身后响起嫌弃的“啧、啧”声,吴江赤身**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机上的游戏界面,手指在屏幕上高频发力,“这是哪位高人啊,至于撒谎吗?不会是你老婆吧。”
林砚没理他,穿上衬衫去浴室洗脸。
手机屏幕上再次跳出“Defeat”的字样,吴江气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摔,抓狂的骂了一句脏话。
“我走了。”
吴江扭头,林砚的侧影利落凌厉,一身笔挺的浅蓝衬衫收进窄腰,修长的双腿撑着灰色的西装裤一路垂下,整个人如青竹般清俊挺拔。
“就这么走了,只干一炮啊?”
“不然呢?”
吴江气急反笑,“没良心的东西。”
林砚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
吴江大喊:“真不去看球赛啊,有库里诶!”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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