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缓缓爬上两人的肩头,初春的暖意哄的树上的枝头发出嫩芽,喜鹊叽叽喳喳在枝头叫唤。
林砚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他从不赖床,只要脑袋醒了就能机械地走去浴室洗漱。
等他收拾好,餐桌上已经摆好他最喜欢的薏米粥和水果盘,唐其温端着刚炒好的芦笋炒虾仁放在桌上,“饭好啦,快吃吧。”
林砚坐下,舀起第一勺粥时皱起眉——粘稠的米堆在一起,他用勺子搅动了下碗里,又放下。
“太稠了。”
“嗯?”
唐其温看了眼,拿起他的那碗舀了一勺到自己碗里,又去锅里添了些汤。重新端到林砚面前。
林砚低着头慢慢喝,刚洗漱过得原因,额头的碎发还沾着水汽,掩住了他上半张脸,脸颊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一动一动,可爱的很。
唐其温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嘴唇,情不自禁联想到昨晚的画面,抿了抿嘴,压下心头的黄色颜料。
他时常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他迷住,一迷就是6年,迷的昏头发聩。因为他这张脸吗?肯定不是,世上比这帅气好看的脸多了去了,而不会见一个爱一个。不过最初吸引他的确实是这张脸,尤其是那双矜贵的眼睛。
那双落在他身上的眼睛,明明是淡漠、隔绝一切的,却无端勾着唐其温想靠近、想探索。真正了接他后,才能发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但也正是这种反差吸引着唐其温越陷越深。就算是伪装出来的善解人意,只会让唐其温更觉得有趣。
他的一切,都让他上瘾,痛也上瘾。
“怎么了?”林砚奇怪道,这人从刚才就盯着他。
“今天做什么?”
“去新建的工厂看看。”
“让底下人去呗,这还要亲自去啊。”
“那群光拿薪水的蠢货,只会再指使下属去,下属再让下属去,递上来的报告永远完美。”
因林砚能力强,前段时间成交了一单别人都没能拿下的大项目,父亲林庭建就划给他一家危机公司和娱乐公司让他单干,娱乐公司还不错,起码年年都盈利,可另一家建筑公司已经连续亏损几年了,林家的人都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林砚不受林家重视,辛苦为林家干了这么多年,名下也才只分得两家公司,其中一个还不顶事,与林家长子林梓奕相比,那真是拿不上台面。
不过谁让林梓奕是林庭建正经妻子的儿子,而林砚却是不见光的私生子呢,他妈妈甚至连姨太都算不上。
电话铃声响起,林砚坐着没动,唐其温去茶几上给林砚把手机拿过来。
林砚开了免提,把手机搁在桌上,夹菜吃饭。
“林总,在干嘛呀?”甜得酥掉牙的女声传来。
唐其温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仍低头吃饭。
林砚直接说道:“什么事。”
电话那边一时没回应,大概觉得这不是她预想中的样子,接着又撒娇,“都不问问人家最近怎么样,林总,我都没有上过综艺啊,王姐都不给我机会曝光......”
“你去跟她要,她会给的。”
这是答应她的意思,女人高兴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哎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好想你哦,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呀?”
“不知道,再看吧。”
听着女人娇嗔的埋怨,那黏糊劲儿让唐其温直恶心,跟口香糖糊了嗓子似的,真不明白她是怎么发出那种声音的。
“就这样吧,挂了。”林砚果断按下结束通话,这样的人在床上自然是一番风趣,但搁平常林砚真是腻烦的不行。
“谁啊,这么恶心。”
林砚笑了,这点上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
“一个小明星。”
“爬你床上去了?”
“嗯。”
唐其温脸冷了下来,嘴角生硬的勾着笑,“你什么时候看上这款了?”
“各取所需而已,我毕竟是男人,有时也会被美好的□□吸引,不是吗。”
林砚夹起碟子里最后一个虾仁,放进嘴里。
那是唐其温早上花了二十分钟弄好的,虾要在冷水里浸泡,等他一只只仔细剥好,手也冷得麻木了。
“各取所需。”他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那你对我是取了什么需呢?”
林砚抬头看他,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怎么这么问?”
“话赶话了。”
林砚看着吃完的空碗空碟,像有了答案:“为...你的贤惠?”
林砚笑道,唐其温也跟着笑了。
就像林砚说的,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而已,没什么不一样。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暖床也好,保姆也罢,只是一个看起来正当的理由,唐其温借着这个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待在林砚身边,他不奢求得到林砚,因为林砚永远不会走向他。至于无法言说的喜欢,意味不明的爱,也被那次的蔑视嘲的不敢露头。
他只能等到林砚烦他腻他后,才允许自己离开。在那之前,多出的每分每秒,都是礼物。
吃完饭,两人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去上班。
唐其温路上就接到白廷洋的电话,听着是火急火燎:“我艹,新耀断供了!”
唐其温有点没明白,“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联系他们的时候,那边的人这么说的,你现在在哪儿?”
“路上,再有十分钟到。”
“行,那你过来说吧。”
“好。”
新耀怎么会突然断供呢,两家合作三四年了,迪可的减速器一直是新耀公司供应,要是断了,今年生产的那批智能机器很可能要烂在厂子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其温到了公司,白廷洋和姚辰源都在,两人面容沉重,一站一坐。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姚辰源摇摇头,“马正平刚走,据他说,前天他们还和新耀那边的人吃饭,好像是对价格不满,有点纠纷。”
“一直都是市场价,难不成他想提价?”
“应该是,可我觉得,想提价可以商量,怎么会直接就断供?现在连人都联系不上。”
唐其温想了想,“会不会是他们公司的货出问题了?”
一直站在窗边的白廷洋说,“不是,我已经打电话问了几个同行,他们的减速器都正常供应,而且,新耀可没有跟人家说要提价。”
“那就奇怪了,咱们两家合作挺稳定的,搞突然针对也得有个理由啊。”
白廷洋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要我说,马正平那个东西,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唐其温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饭局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叫别人来问问不就行了。”白廷洋俯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徐智战战兢兢的站在办公桌前,顶着三位公司股东的打量,他知道肯定和新耀断供的事有关,马正平刚被叫来谈话,现在轮到他,估计要追责吧。
“徐智,前天和新耀的饭局你也在吧?”
“在。”
“他们说要提价,你觉得怎么样?”
徐智看了眼唐其温,说:“新耀没说提价。”
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唐其温问: “新耀断供的事你知道吗?”
“刚知道了。”
“你是工程师,应该更清楚,没了他们的货,我们会有什么局面,对吗?”
“我明白,今年新研发的产品,就推行不了了”
白廷洋开口,声音低了几分,透着压迫感,“这事儿可不小,搞不好的话损失惨重。徐智,你一向勤勤恳恳为公司卖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所以找你来问,也是给你机会。前天,你们到底怎么谈的?”
徐智看着唐其温,他是马正平的下属,说出来可能就有穿不完的小鞋,可他也清楚,这次的事对公司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他还瞒着不说,那才是大错特错。
徐智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马正平因为供货和成本问题,对新耀高管出言不逊,得罪了新耀,这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这个蠢货,我真想给他一锤。”白廷洋头疼的揉着眉心。
唐其温对徐智笑了笑,“别担心,回去好好工作吧。”
唐其温似乎看穿了他的忧虑,这句安慰莫名让他心安了点。徐智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徐智一走,白廷洋就止不住一顿骂 :“艹!他是个什么东西敢去怼新耀!人家市值千亿美元,他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拉着迪可**!”
唐其温也很头疼,这人还跟他有点关系,不知道哪个不熟的亲戚介绍来的,这么不省心。
姚辰源站起来,“没别的办法,毕竟我们得罪了人家,只能赔礼道歉。”
白廷洋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怒火。
唐其温说: “这样吧,先找人联系上新耀高管,到时候我亲自跑一趟。”
“我也去。”
唐其温看向姚辰源,拍拍他肩膀,眼里充满感激。
接下来几天,唐其温不停找市面上有没有能替代的减速器,忙的脚不沾地,就没顾得上联系林砚。
今天还是白跑了,市面上的减速器各有细微的差别,都对不上他们的产品,唐其温沮丧的回了家。
家里亮着灯,林砚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见他回来埋怨了声: “这么晚啊。”
唐其温快累死了,见了林砚就生出一份委屈来。他踢掉皮鞋,脱下外套,把包随意扔在地上,扑上去抱住林砚的腰。
林砚摸着他的头,“怎么了?”
“好累...让我抱会儿。”
“这两天忙什么?”
“忙着……拉合作。”
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料轻轻扑在林砚的肚子上,让他感觉有点痒。“谁让你放着煮好的饭不吃,跑去另起新灶。”
“那不一样嘛。”
唐其温是独生子,爸妈在他20岁时离了婚,都没再婚。父辈几代人的打拼托起他比普通人更高的起点,可他偏偏和同样处境的白廷洋一样不老实,两人一拍即合就折腾着创业,迪可就是由他俩创立,姚辰源入股,寿命不到五年的一家小公司。
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回荡,唐其温憋的呼吸有些不畅,翻身仰面躺着。
过了很久,久到林砚以为唐其温已经睡着了时,躺着的人突然发出声音:“林砚,你压力大的话,会怎么缓解?”
“运动,各种运动。”
“比如?”
“跑步,打沙袋,做*。”
好半天后唐其温才开口,“我还没有打过沙袋,好玩吗?”
林砚很认真的描述自己的感受,“很累,打完后肌肉很酸,但很爽。”
“下次带我去好吗?”
“可以啊。”林砚低头,手指描摹唐其温的脸轮廓,“要不,先带你玩玩第三个运动?”
唐其温把那只捣乱的手握住,迷迷糊糊放在脸边,随口应道: “嗯……”
林砚见他没说两句就快睡着了,极其扫兴的挪开他脑袋,“没意思,起开,我要睡了。”
“你陪我一会儿嘛。”
“不要。”进了卧室,林砚又探出头说: “记得洗漱,不然别进我房间。”
第二天清早,林砚说要出差,行李箱就在玄关,唐其温今天才看见,心里满满不舍,“去几天啊?”
“三五天吧。”
唐其温坐在沙发上看着林砚穿上一身卡其色和白色相间的运动套装,头发柔顺的放下来,一下比平时年轻许多,让唐其温忽然想起27岁的林砚,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的时候,林砚也是穿着一身卡其色的休闲服,也是在那次,林砚读懂了唐其温**的目光。
“行李呢?”
“柳助会拿。”
话音未落,嘴唇就被某人堵住,林砚笑了下回吻,一会后气喘吁吁地推开面前依依不舍的男人,“不早了。”
林砚走后,唐其温也收拾了一番出门,刚要出门时接到林砚电话,说是落了文件,让他送去机场。唐其温看了眼手表,时间有点紧,但林砚往返回来肯定更会误航班,他开车送去是最快的方法。
唐其温叹了口气,只好让合作方多等会儿了。
半个小时后,林砚助理柳俞誊在机场门口见到了气喘吁吁赶来的唐其温。
“唐总,你比我预计的早十分钟。”
唐其温把文件袋递给他:“是这个吧。”
“对,辛苦唐总。”柳俞誊看了眼手表,礼貌地说,“时间不早了,唐总,我就先走了,路上小心。”
唐其温胸膛还微微起伏着,盯着往回走的柳俞誊,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他视线里。
唐其温转身,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从他身后经过的男人,对方机掉落在地上,唐其温捡起来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他抬起头,与对方的双眸撞个正着,话卡在喉间,大脑有一两秒的空白。
是李捷,唐其温前任。他头发比以前短很多,面容看起来有些疲倦,缺乏休息的那种疲累,和过去完全俩个样。
唐其温惊讶道: “李捷!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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