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感冒的是谁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没过几天,大半个教室都被传染了。
班主任每天提醒他们通风。
此时正是最冷的时候,窗户一开,冷风呜呜往里灌,乔望晴被吹得那叫一个透心凉。
上一周刚换的位置,乔望晴换到了窗边,同桌没变,前后桌都换了,季之杨成了她后桌。
以前他们座位离得太远,基本上没讲过话,坐在一块儿后,乔望晴每天晚自习跟他点餐。
感冒后她就想吃点汤汤水水。
“好,记住了。”
季之杨的跑腿事业已经停了,理由是太冷不想干了,但还是继续帮乔望晴带,坐的近偷摸给也没人发现。
每天早上交易现场,乔望晴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你怎么没感冒?”
“我身体好。”
乔望晴不死心地问了一星期,季之杨还是好好的。
“你一副巴不得我感冒的样子。”
“怎么会。”
乔望晴干燥的嘴巴微微一笑,转头脑袋就趴桌子上了。感冒让她的脑子昏昏沉沉,太阳穴每天都像被铁锤敲打。
乔望晴实在听不下课,脑袋埋在书里,迷迷糊糊就睡了。
睡到一半,同桌用手戳她:“老师来了。”
乔望晴不情不愿地睁眼。
班主任就站在同桌旁边看她:“不舒服就去医务室看看。”
同桌求之不得,自告奋勇陪乔望晴一起去,两人直接在医务室睡了一上午。
中午饿醒了,两人还纠结这饭吃还是不吃。
不想动。
季之杨在食堂打包了两份午饭过来。
同桌突然严肃地打量他:“你不会带饭带出感情了吧。”
季之杨呲她:“这叫乐于助人,团结友爱。”
乔望晴不关心这些,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你俩回宿舍睡吧,这多冷,等下发烧了。”
借他吉言,乔望晴晚自习就烧起来了,一量体温38.5。
季之杨借手机给她打电话。
乔望晴没说谢:“违反校规。”
季之杨觉得她脑子烧坏了。
“喂,妈妈,我发烧了,你们能来接我吗。”
季之杨就站在旁边听她打电话,觉得她喊妈妈的语气很乖,也可能只是生病了显得有点委屈。
“谢谢你。”
乔望晴把手机还给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坐等家长来接。
大家都在写作业,乔望晴一个人无聊地左看右看。
同桌把试卷扯过来,问她这道题怎么做。
乔望晴很无语:“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问我问题,我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不行,给我转。”
转了一会儿,乔望晴感觉脑子过热,彻底不愿意转了。
同桌放弃写卷子,问她:“你明天来不。”
“来吧。”乔望晴很少请假,能来就来。
“那我早上要吃烧卖和一个奶黄包,帮我带。”
乔望晴抱着书包,下巴埋在书包里,闷声说:“给我钱。”
“没钱。”同桌给了她一下。
呜。
乔望晴转头问季之杨:“你需要带早饭吗?”
季之杨的同桌听见,笑她:“你是真烧傻了,他走读自己会带。”
哦也是。
季之杨用笔戳戳她的脸:“不用带。”
同桌看到这一幕,啧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季之杨手机振动。
“你妈妈来了。”
“那我走了。”乔望晴跟同桌道别。
同桌提醒她:“别忘了我的早饭。”
季之杨也提起书包要走。
他同桌疑惑说:“你干嘛,没下课呢。”
季之杨让他起开:“这叫早退。”
两人肩并肩下楼,遇到来查晚自习的年级长,问:“你们干什么去?”
季之杨一点不慌:“发烧了,请假回家。”
乔望晴乖乖拿出她的假条,但她已经烧得满脸通红,年级长一点没怀疑她,看都不看。
“你的呢?”
乔望晴心想,完了,你要被骂了。
季之杨掏出他那张长期有效的请假条,年级长表情难看地让他们走了。
等下了楼,乔望晴咳嗽着问:“你什么时候开的请假条。”
“早开了,有了这玩意我晚自习想走就走,门卫也不拦我。”
太爽了这人。
两人沿着有灯但还是黑黑的一条路往校门口走,升旗台那一片更是黑得吓人,路上也没人。
“我还是第一次晚上走这边。”她晚自习不会离开教学楼,晚自习结束回宿舍的路也是反方向,人很多。
“我天天走。”
哦高贵的走读生。
走到门口,把请假条给了门卫,外面太黑,乔望晴没看见她妈妈。
季之杨又借手机给她打电话。
“这里。”妈妈从车边走过来。
乔望晴跟季之杨告别:“那我回家了,拜拜。”
上了车,妈妈问她:“那个是谁,怎么一起出来。”
她已经在后座躺平了,昏昏欲睡:“同学,他借我手机。”
“他陪你出来的?”
“他走读,要回家了。”
妈妈没继续问,带她去医院打了退烧针。
回到家十二点,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反倒不困了。
乔望晴给手机开机,一打开季之杨的消息就弹出来 。
“到家了吗?”
两个小时前发的。
“到了。”
乔望晴觉得他应该睡了,没过两分钟竟然又回过来。
“早点休息,晚安。”
初中的时候乔望晴就被科普过晚安的隐藏含义。
“wanan=我爱你”
狗屁不通,明明就只是跟“早上好”“吃了吗”一样的礼貌用语。
坚持这一点的她也回过去。
“晚安。”
睡得太晚导致第二天起不来,妈妈又给她请了一天假。
这一天乔望晴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烧退了。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不想回去上学了。
“你同桌在控诉你。”
“?”
“你没来,没给她带早饭。”
“她不关心关心我吗?”
“看起来没有。”
好朋友比不上一顿饭。
季之杨问她:“你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吧。”
“还在烧?”
其实已经不烧了,她刚量过体温,这意味着今晚她就有可能被她妈妈送回学校。
“明天都周五了,干脆你明天也别来,好好休息。”
好主意。
乔望晴小心翼翼地给她妈妈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明天也不想去。
竟然同意了。
乔望晴安心地睡了个回笼觉。
睡到中午被叫起来吃午饭,午饭后看了个综艺,看困了又接着睡觉。
太幸福了。
虽然第二天没去上课,但放学后乔望晴还是回了趟学校拿作业。
教室里还剩几个人没走。
乔望晴走到座位旁,同桌帮她把作业整理好了。
乔望晴欣慰道:“还是有点感情的。”
季之杨笑她:“骂了你两天了。”
乔望晴不听他挑拨离间:“你怎么还没走?”
“这不是等你来吗。”
“我来了,你可以走了。”
“一起?”
乔望晴和他一起走到门口,然后迅速远离他:“让我妈看见又问来问去的。”
“问什么了?”
“别问。”
季之杨跑开,远远朝她挥了挥手。
周一回校,乔望晴的感冒完全好了,但她的同桌和同桌的后桌却开始了。
病毒中心的季之杨还是很健康。
现在乔望晴相信他身体好了。
为避免再次感冒,乔望晴专门买了口罩。
同桌嫌带着闷:“本来就鼻塞,再带这个我就断气了。”
“为了我的健康着想,您就戴上吧。”
“不戴。”
乔望晴只好自己戴了,顺便给了季之杨一个。
同桌不乐意:“你给他干嘛?”
“你不是不要吗?”
“我说我不戴没说我不要。”
真难伺候,还好她有多的,又给了同桌一个。
同桌看季之杨戴起来,也不甘示弱地戴上了。
全班几乎只有几个人没感冒,一天下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咳嗽声,每个进门的老师都吓一跳,课讲着讲着就开始批评他们身体太弱,不爱锻炼。
季之杨脑袋往前凑,对乔望晴说:“说你呢。”
乔望晴不屑理他。
“季之杨,说什么呢,大点声让大家都听听。”
季之杨认错速度很快:“老师我不讲了。”
但是班主任没放过他。
“你上哪整的口罩,还带花,你又没感冒,摘了。”
“老师我戴口罩又不影响别人上课,再说了,我这不是保护自己。”
“坐下,好好听课。”
季之杨从善如流。
他一坐下,同桌凑过来,吸溜着鼻涕:“怎么我没有?”
“那你得问乔望晴要。”
“哼,我不稀罕,你们仨相亲相爱去吧,就我一个外人。”
季之杨凝视他:“你很有自知之明。”
感冒越演越烈,有的人是流感有的人只是普通感冒,但只要请假的班主任一概批了,再不批全班都阵亡了。
教室里只剩下一半人,乔望晴和季之杨都失去了同桌。
乔望晴一会儿坐里面一会儿坐外面,你还别说,一个人坐两个位置就是宽敞。
到了大课间,班主任要求打开窗户通风。
乔望晴把窗户打开,做到季之杨同桌的位置上。
“你拿我挡风?”
“你身体好。”乔望晴原话还给他。
季之杨不乐意挡,动来动去,风越过他打在乔望晴脸上,乔望晴连打三个喷嚏,季之杨老实不动了。
坐了十五分钟,上课铃响,乔望晴回到自己位置上,把窗关好。
季之杨捋了一把她的马尾,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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