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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绝境求变

忙完这些,她才稍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这时才真正有机会审视自身。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此刻已是污损不堪,裙摆被撕裂了好几处,沾满了泥泞、草汁和暗沉的血迹,袖口也磨破了,露出里面细白的棉布里子。

看着这身明显不‘现代’的打扮…… 她心中涌起一股极度的荒谬感:我明明记得,昨晚和那个爷爷分别后,我回到了酒店房间就睡着了……怎么会一醒来,就直接出现在了那个土坡后面,眼前就是被追杀的重伤竹柏?

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和生死时速,现在回想起来还让她心脏紧缩。当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行动。

许从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脖颈,指尖触碰到一根细韧的红绳。她轻轻将它从衣领里拉出来,红绳下端,系着的正是那颗色泽温润、纹理古朴的菩提子。

它在柴房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泛着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

是因为它吗?

许从心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菩提子,心跳有些加速。那个爷爷意味深长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或许,它能带你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这何止是风景,这简直是刀光剑影的玩命体验!莫非这颗菩提子,就是她这次穿书的关键媒介?

正当她思绪纷飞,试图理清这匪夷所思的境遇时,门外传来了看守的对话声,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柴房里听得格外清晰。

一个人说:“你说里面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啊?”

另一个人答:“不知道,但既然被一群官爷追杀,应该不是普通百姓。”

先前那人又说:“那你说巡视的弟兄们把他俩带回咱们寨子,会不会给咱们寨子惹麻烦啊?”

另一个叹了口气:“不知道,看当家的怎么定夺吧,唉,那小子伤得那么重,还从马坡崖上摔下来,怕是凶多吉少。”

寨子?马坡崖?

许从心捕捉到关键词,心中飞快思索:看来是被一个山寨的人救了,或者说捡了回来。听他们的话,显然自己和竹柏在对方眼里是“麻烦”。但既然没当场格杀或交给官兵,而是带回寨中,说明这寨子对官府未必畏惧,或者另有打算。

她悄悄挪到柴房唯一的小窗边,透过木板缝隙向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这并非她想象中乌烟瘴气、匪气纵横的山寨。远处山坡上是层层叠叠、修剪整齐的梯田,有人影在其中劳作;近处,有健壮的妇人正在撒谷喂鸡鸭,孩童们在空地上追逐嬉戏,但并无大声喧哗。

寨民们衣着朴素,甚至打补丁,但面色红润,眼神清亮,相遇时还会点头致意。甚至有个老妇人端着一碗水过来,递给了门口的一个看守。整个寨子透着一股井然有序、自给自足的生气。

这哪里是凶神恶煞的山匪窝,分明是个处于乱世中的桃源村落啊。

许从心暗忖,能将一寨人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氛围祥和,那么说明这位当家的,绝非寻常莽夫或恶匪。

一个计划在许从坡心中成形。

她需要了解更多情况,也需要为竹柏争取救治的机会。她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门外谈话声戛然而止。片刻,“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面容黝黑、眼神警惕的年轻汉子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不算和善:“怎么了?”

许从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无害,她微微颔首,语气礼貌却不过分卑微:“这位小兄弟,我……想如厕,劳烦带个路。”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许从心立刻伸出双手,手腕并拢递上前,脸上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窘迫和无奈的浅笑:“若是小兄弟不放心,可以也将我绑住。我实在……憋得难受了。”

她此刻的模样确实极具欺骗性: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之前的逃亡和摔落,添了不少细小的划痕,显得脆弱又可怜;身形纤细,眼神虽然冷静,但配上那副伤痕累累、我见犹怜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威胁。

果然,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看守神色缓和了些,对同伴道:“我带她去一趟吧,就附近,看着点没事。”

另一个点了点头。

“多谢小兄弟。” 许从心感激地道谢,乖巧地跟在那年轻看守身后走出了柴房。

一路上,她看似低眉顺目,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所见景象与她在窗口窥见的一致,甚至更细致:妇人坐在家门口缝补衣物,针脚细密;玩耍的孩童见到生人,会好奇地多看两眼,但并不害怕,反而有大胆的冲看守做鬼脸;寨子里的道路虽然不平整,却打扫得干净。

人们脸上是一种在乱世中罕见的、带着希望和安宁的神情。

这个清风寨,有点意思。

许从心心中念头急转,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当家的”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也隐隐看到了一线为竹博取生机的可能。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合适的时机,与这位当家的见上一面。

清风寨,聚义厅偏厅。

油灯如豆,光线昏黄,将人影拉得摇曳不定。

巡逻小头目雷豹快步走进偏厅,抱拳躬身,声音带着山野汉子的粗粝:“大哥,弟兄们在后山巡逻,逮到两个人,是从北边马坡崖那头的陡坡滚下来的。当时远处还有官兵火把的光晃荡,看样子是在追她们。属下粗略看了,像是逃难的,其中一个年轻小子,伤得极重,就剩半口气了。”

主位上,被称为“大哥”的汉子,正是清风寨大当家雷啸。

他约莫四十五六年纪,面容刚毅,下颌线条如刀削般硬朗,一双虎目在灯光下炯炯有神,不怒自威。闻言,他浓黑的眉峰骤然锁紧,“啪”一声将手中的粗陶茶盏按在案几上,茶水溅出几分。

“官兵追杀?”雷啸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底细都没摸清,就敢往寨子里带?豹子,你脑子被山风刮跑了?我们现在求的是安稳度日,不是招惹是非!朝廷那些腌臜事,我们躲还来不及!”

他倏地站起身,虎背熊腰的身躯在灯光下拉出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目光锐利地扫过厅内几名心腹:“人,不能留。” 语气斩钉截铁。

但顿了顿,他话锋又一转,“但也不必害了性命。等天黑透,找两个手脚利索、嘴巴严实的兄弟,用麻袋装了,从后山的‘猴路’秘密送出去,放到山脚野溪边上。是生是死,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他特意强调了“猴路”二字。

这是寨中只有核心弟兄才知道的秘径,蜿蜒于峭壁之间,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在石壁上凿出的浅窝侧身而过,极其隐蔽难行,外人绝难发现。

“记住,”雷啸目光沉沉,叮嘱道,“手脚务必干净,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让官兵嗅着味儿盯上我们清风寨!”

“是,大哥!”

几名心腹齐声应道,深知此事关系寨子安危,不敢有丝毫怠慢,悄然退下安排。

……

柴房内,许从心刚为竹柏做完最简单的处理,正倚着门板喘息,便隐约听到外面换岗看守的闲聊声断断续续飘进来:

“……放心吧,大当家发话了,天黑就从‘猴路’把那俩‘麻烦’送走……”

“唉,也是可怜,被官兵追成那样……”

“可怜啥?大哥说了,不能给寨子惹祸!送走了干净……”

“……也是,送到山脚溪边,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了……”

许从心贴在门后的耳朵微微一动,心中瞬间掀起波澜,但脸上却竭力保持平静。她心念电转,飞速分析:

这位大当家,完全可以选择杀了我们灭口,或者将我们交给官兵换取好处,但他选择了最麻烦、却也最大程度保留我们生机的做法——秘密送走。

这说明他内心有强烈的底线,绝非滥杀无辜之辈。

他如此忌讳与官府牵连,甚至不愿有任何瓜葛,其核心诉求必然是“安稳”,希望清风寨能偏安一隅,不受外界纷扰。

竹柏伤势极重,高烧昏迷,根本经不起“猴路”的颠簸和夜晚的山风。一旦被送走,几乎是必死无疑。

而自己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在这完全陌生的乱世,还要躲避官兵追捕,带着一个垂死之人走到雍州,无异于天方夜谭。

唯一的生路,不是被“仁慈”地送走,而是必须留下来!

必须说服大当家改变主意,收留我们。

想到这里,许从心不再犹豫。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手轻轻拍响了柴房的门板。

门外闲聊戛然而止。一个看守不耐烦地拉开一条门缝:“又怎么了?”

许从心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镇定而诚恳,她微微屈膝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古礼,声音清晰却不高亢,确保既能让人听清,又不至于引人注目:“这位大哥,劳烦您通禀大当家一声。小女子许从心,感激寨子不杀之恩,更感念大当家仁义,愿给我们一线生机。”

她顿了顿,观察着看守的神色,继续道:“只是,我弟弟伤势极重,若此刻被送走,山高路险,无异于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我们此去,仍是死路一条。”

看守皱起眉头,似乎觉得她在说废话。

许从心话锋一转,抛出了最关键的信息:“小女子愿与寨子做一笔交易。我或许有办法,能解寨子日后可能面临的一大隐患。此事关系寨子安危,恳请大当家能拨冗一见,容我当面陈述,万勿推辞!”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先示弱感恩,再陈述客观困境博取同情,最后点出“交易”和“隐患”,直指雷啸最关心的寨子安全问题。

这番说辞,既表明了合作意图,又展现了价值,更暗示了她可能掌握着某些外界的重要信息。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尤其是“隐患”二字,戳中了他们的敏感神经。先前态度不耐的那个看守犹豫了一下,对同伴道:“你看着点,我去禀报大哥!” 说罢,转身匆匆朝着聚义厅的方向跑去。

许从心看着看守远去的背影,轻轻合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看守将话带到时,大当家雷啸正和二当家顾清远在厅中议事。

“哦?”雷啸浓眉一挑,看向顾清远,“这女子倒有几分胆色,死到临头还敢谈交易?还说什么……隐患?”

顾清远轻咳两声,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兴趣:“大哥,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或许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风声。见一见,无妨。”

他心思缜密,绝不会放过任何潜在的风险信息。

很快,许从心被带到议事厅。

她刻意没有整理狼狈的仪容,因为适当的脆弱能降低对方的防备。

她快速扫了一眼厅内:聚义厅内,油灯将墙壁上悬挂的兽皮和兵器映出晃动的影子。主位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壮汉,猜测他便是寨子的大当家。

他肤色黝黑,额角有一道浅疤,双手骨节粗大,随意放在膝上却自然成拳,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凝练气势,虽未着甲胄,但腰背挺直,隐约还能看出行伍痕迹,他面色沉静,目光如炬,审视着堂下之人。

大当家身侧,坐着一位绿衫男子,年岁瞧着不过二十五六,面容清隽,但脸色略显苍白,身形瘦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修长的手指拢在袖中,偶尔低咳一声,眼神却异常清明冷静,许从心的直觉告诉她,这绿衫男子看似温和,实则是清风寨真正的头脑。

“你说,能解我清风寨的隐患?”雷啸开口,声如洪钟,直奔主题,“女娃娃,话出口前想清楚,清风寨不养闲人,更不容欺瞒。”

许从心深吸一口气,不直接回答隐患,而是先行大礼:“小女子许从心,谢过大当家不杀之恩。我姐弟二人确是遭朝廷奸人迫害,九死一生,大当家仁厚,愿给我们一条生路,此恩难忘。”

先捧高对方,定下“仁厚”的基调,让对方不好轻易发作。

顾清远轻轻摇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一把旧折扇,淡淡道:“姑娘,客套话不必多说。你所谓的‘隐患’是什么?我们的时间宝贵。”

许从心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雷啸,又扫过看似病弱却气息深沉的顾清远:“敢问二位当家,今日追杀我们的官兵,气势汹汹,训练有素,绝非寻常衙役。他们如此兴师动众,非要置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于死地,二位难道不好奇缘由吗?”

顾清远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好奇与否,与我寨何干?姑娘还是直言交易为好。”

他一句话就点破了许从心试图引导话题的意图。

许从心心中微凛,知道这位二当家极不好对付。她不再绕圈子,直接抛出核心信息:“那些官兵,并非寻常州县衙役,而是来自州府,甚至可能更高。”许从心根据原著记忆和对那队官兵阵型的观察推断道,“他们追杀我弟弟,并非因为他犯了什么王法,而是因为他无意中撞破了一桩涉及朝廷大员的隐秘。关于漕粮转运的贪墨大案,以及……拐卖儿童的罪行。”

她刻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但并非完全虚构,因为这是原书中,男主和女主联手破的一个案子,足足写了四五章,算是高光时刻了。只是许从心也在赌,因为她并不确定这个时间线对不对,也并不确定竹柏是否参与了此类风波。

她观察到雷啸和他身边那位绿衫男子的眼神微微发生了变化。清风寨在此地立足,对周边的官府势力必然有所了解,她的话,至少部分印证了他们的某些信息或猜测。

“这桩隐秘,一旦泄露,牵扯甚广,州府上下必定震动,会不惜一切代价清除知情者。”许从心继续说道,“追杀我们的官兵并非散兵游勇,他们搜索的重点是北麓马坡崖至野溪一带,但目前还不敢轻易深入清风寨实际控制的区域,似乎有所忌惮。”

“我们姐弟俩此时在寨子里,外面的官兵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也不确定我们是否在这个寨子里,但清风寨若在此刻将我们送走,我的弟弟身受重伤,而我手无缚鸡之力,我们肯定走不远。官兵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尸体,他们会如何想?他们会相信是清风寨‘好心’送我们出来自生自灭,然后恰好死在了那里吗?”

她顿了顿,让这个问题在空气中停留片刻,才缓缓道:“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会怀疑清风寨已经知道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拿到了某些证据。届时,为了以绝后患,他们会怎么做?是装作不知,还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找个由头,派兵‘清剿’这个位于要冲的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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