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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闻长陇风雨晦(二)

屋子里暖和的很,令遥一进来便脱了外套,被楚终顺手接过,抚顺后挂在了一边的立架上。

“坐吧钟儿。”

令遥两步走到卧房里,向楚终招了招手,然而这人似乎顿了一下才抬手掀开珠帘走了进来,直直坐在门口的小凳上。他笑了一下,坐到榻上拍了拍一边的位置。“从小都在这里的,怎么忽然愣了,坐这儿,离得近些。今天确实是有要事,我细细和你聊聊。”

“师父是长者,自是为尊,我坐这里便可。”

“酸臭。”令遥挥了挥手,故作嫌弃地瘪了下嘴,“我不在乎这些,你是知道的,况且我们这样坐在一室都多久了,也不见你以往分什么长幼尊卑。”

话音落下,他似乎味出什么来,眯了下眼睛盯着楚终道:“燕抚州训斥你了?”

“未曾……”

“其他弟子议论你了?”

“并未……”

“那便是……又是吃许伢的醋?”

“师父……不是。”

楚终站起身来,他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觉得举棋难定一般,又收回了脚,却不坐下,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窘迫——令遥看着他脸色少见的异样,反而更是觉得又好玩又无奈。

他发誓他刚刚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是正经地猜着原因,但却意外地从楚终的脸上看出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为、不知言何的憋闷来。令遥眨了下眼睛,伸手枕着侧脸歪倒在榻边,趴在扶手上看他。

“难道是你看了什么书……教你这些礼节,所以和师父生分了?”令遥抬起了手,撑着半边脸道,“为师身体力行地教导你要不拘小节,怎么你倒是这样疏远师父了……真是伤心。”

楚终垂下的脸很快抬了起来,他挥着手想要否认,却看见令遥虽说着伤心但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这根本不是伤心,而是想看他怎么样反应。

楚终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他似乎认命一般坐到了令遥身边的榻上,而后端端正正地收拾好了衣服坐姿,便不再动作了。

令遥终于款款起身,他扫了一眼楚终便更觉得好笑。这孩子虽说年纪小,却也不小了,许多时候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是因为那件衣服?”

身边的人似乎轻轻动了一下,而后便是看向他的怔愣的眼神。这眼神先是望向他,而后便剧烈涌动起来,紧接着似乎被强压下来,垂到了膝盖上。“徒儿有过。”

“不过是洗了件衣服,全然不算过错。”令遥看他面色灰暗,一副黯然神伤之态,心里的那丁点玩笑之意也没变成了一股长长的怜惜。“这小孩心思太重,怕是小时候过得太艰难,到长大了,甚至忧心起归处是否安宁,变得越发谨慎小心……”

这样想着,令遥忍不住往右坐了点,摸摸这人的后脑勺,道:“师父不怪你,不过是在楠阁用了小湖而已,贴身衣物又如何,都是普通的衣服。宗门事项细杂才专设了浣衣阁,我看过了这些年,规矩确实该改了,自己阁里的衣服自己清洗,正是好的。你若实在担心,我便跳进那小湖洗个全身,便无人敢计较了。”

被他抚着头的人慢慢抬了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移到了榻上,而后借力稍稍侧了身子,看向了令遥——这一下虽然没什么大动,却把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丝丝,虽是毫厘之差,却忽然变了味。

令遥眨了两下眼,当做是自己哄好了人,便也不再细想,只是放下了手道:“怎么?不伤心了吧?”

“师父,是说不介意在小湖洗衣?”

“自然,我怎会介意。只有燕抚州和长老们把洗衣的水源分得门儿清——他们有他们的章法,我们这里湖水清得很,既能用来炊饭煮茶,偶尔用一些作浣洗,又能如何?”

楚终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唇角抬起了一个清晰的弧度,不明显,但很引人注目。令遥的眼睛不自觉就瞄了他正笑着的唇畔,但几乎是一触即返,重新和他对视上了。

他也笑了下,但下意识往后坐了点:“既然不伤心,便讨论正事?”

“好。都听师父的。”

“嗯。”令遥点点头,抬手一挥便关了门窗,顺便起身掐诀打了一道隔音的灵界,这才又坐了回来。

“今早我去见了燕抚州,和他提了去长陇的事,寻的就是进修会两宗造访的由头。我主动提出去做宗内公事的时候少,这会燕抚州在进修会抽不开身,我的身份,自然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令遥眯了下眼睛,敲敲榻面,“他显然是想让我去,但却又百般阻挠。”

“若是有矛盾,便只能是有事相瞒。”

“我当时便料到这些,又看他犹疑不定倒不像是设局坑害我,反而像自己拿不准什么的样子,便舍了套话的力气单刀直入——可惜这人这会儿倒又不说了。”令遥似乎是有些无奈,他看向楚终道,“他还问了你那日突破的状态,似乎是看到灵气波动了,所以也知道了我当时状态不稳的事。”

他说得自如,顺便摘掉了自封灵脉的前因,圆了一个后果,精要地讲了一遍。

“灵气波动之事常有,但若是师父的,他早就应该感知到。偏偏此时才说,那便是当时没察觉?”楚终皱了眉,“宗主向来谨慎,却能忽略这样显然的事端,便是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处理。进修会如此顺利,若非此事,又是何事?”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楚终看向令遥,道:“玉矶宗弟子求取神丹以提升修为灵力之事在近月发生,宗主又似乎很在意灵气之事,他虽不知我被邪物缠身之事,但以他的谋算谨慎,却不可能不知玉矶宗近日的波动……如此来看,师父以为,神丹与宗主,这两者是否相联?”

令遥的一股心神正顺着蛛丝马迹往前延伸着,试图把这“神丹”之事背后的东西思索清楚,而另一股心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楚终身上——他虽是边捋着思绪边逐步分析着许多线索或细节,语速不算快却流畅有序,几番自语便得了要处。

寻常十五六岁少年一天一夜也未必想透这些关窍,楚终比不得别人活得优渥自在,却没有一处不争气。

伶俐是最难得的,楚终不仅伶俐,却更稳重,便更是万里挑一。今日与楚终相言,果然不负他所望。

这一想便心生无限欣慰,但想着此刻严肃,并非谈这些话的时机,令遥便只能压下慨叹,道:“我也有此猜想,只是并无证据。先前去鎏芳宗一趟我便知道这交易不对,却也忙着脱身未能好好探查,如今只能先细细推敲一番,之后再循着线索慢慢求证。”

“确需好好探查,这邪物如此轻易便可攀附到他人身上,便不能掉以轻心。若无关,邪物已经传到了青莲宗,便也不得不有关,若有关,”楚终吐了口气,沉了点声音道,“知不可为而为,是一过;为之而殃及无辜者,是为二过;若造孽果却不止之,便是三过了……师父,徒儿觉得,我们切不能坐以待毙。”

“是。切不可。”窗门微微动了动,两人一惊,正要起身,却听见风声从门缝而过,并无灵气或气息。虽知是要紧时候有些风声鹤唳,令遥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张脸。

“他以往虽急功近利些,却从不剑走偏锋,别说走这样的旁门左道……”望着紧闭的窗户,他轻轻念了一句,一瞬间有些出神,但也只是一瞬,令遥便很快回神,向楚终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无论是否与青莲宗、燕抚州有关,我都会尽力探查。钟儿,现下我们要做的便是去邪物来源地,既然要查,便要看看这东西的原样。”

楚终点了下头,他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坐在榻上没有出声。令遥刚刚便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于是伸手敲敲他的榻侧,道:“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想去的话,同我去吧,我会尽力找到由头,带上你。”

正襟危坐的人马上转了头,脸上是难得的一派喜色。“师父此话当真?”

“我何曾骗你。”话一出口令遥就想起了什么,他抿了下唇,很快调整好神色冲令遥笑了下,“整理好行装,我们一得到消息便走。”

“宗主真会同意?”

“于情于理,还是于己,”令遥想起了晨时在正心阁前堂的对话,眯了眯眼睛,“他都不得不同意。”

“咚咚”

大门传来几声叩门声,两人相视一眼,马上起身戒备,缓步一前一后走到了卧房门口——

“二宗主!钟儿哥!午饭好了!快来吃呀!”

这声和春水化冰一样哗啦一下破开了沉寂,令遥立在卧房门内侧和站在卧房门口珠帘外的楚终马上对视了一眼,一下子笑出了声:“又是草木皆兵了。走吧,小伢该等急了。”

他一边走出卧房一边轻轻抬了手,应声隔空打开的大门唰地洒进一地光亮,正好照在抬手掀起珠帘的令遥身上。

而楚终点了头,转身正要等令遥出来同行,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师父一手揽起垂坠的翠色珠玉,手心向外微张,一瞬间恍似发前垂着叮当作响的碧玉流苏,而后又骤然现出一张俊美风流的笑靥,轻巧自如地抬起眼来看他,这一对视他的眼眸瞬间弯起来,整张脸平添了数缕光彩。

珠帘只是素玉翠色,此刻却忽然流光溢彩起来,浮动出许多诱人的光影和色彩,全数涌成一股股流动的,钻进了某处,翻滚叫嚣,极其难抑。

令遥走出了卧房,站定在门口,汉白色的衣袍随动作微微拂动,和脸庞都镀上一圈柔和的金光。

“小伢这珠帘装的不错,和风铃一样,又漂亮。”他回眸看了眼珠帘,而后回首看向楚终,“钟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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