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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珍爱之物

春娘是由穆野护送回梨香院的。

穆野怕她淋坏,特意遣了几名丫鬟执伞相随。奈何春娘步履如飞,丫鬟们追得水花四溅,竟连她一片裙角也沾不着。

乌姹迎出来时,便见春娘罗裙尽湿,青丝黏着玉颈,一双杏眸红得似要沁出花汁来。

她蹙起黛眉,瞥了眼后边跟来的穆野,指尖凝符,扯过春娘,低首替她烘着衣裙,柔声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春娘任她摆布,眸中水雾氤氲。她望着庭中瓢泼大雨,将廊下一株决明花打得零落摇曳,轻声道:“师姐,我似乎做错了。”

乌姹抬眸:“嗯?”

春娘声音飘忽:“雨势这般凶猛,满庭芳菲皆要凋零,独救一株又有何意?更何况……那花一心求死,根本不欲人救。”

春娘魂不守舍数日,府中众人也战战兢兢数日。这些日子,她腰悬两仪铃,成日在府中游荡。两仪铃感应异物,只要它一响,春娘便顺手结印杀鬼救人。被救之人瞧她那副被夺舍一般的脸,嚎得比见鬼还要更响三分。

第三日,春娘终是开口:“师姐,我们布下诛邪法阵,除祟之后,便尽快回山罢。”

**

这处久被遗忘的“破洞院”,今夜竟是灯火如昼。月洞门外琉璃灯盏流光溢彩,府中老爷太太、郡主公子皆聚于此,一个个引颈屏息,望向院内——那阴煞汇聚之地。

月光之下,两位仙子彩帛飘飘,翩然踏入院中。

穆文早已跪候在青石板上,仍是一袭洗得发白的旧袍,其上血渍已细心涤净。鞭伤加身,他本就因营养不良而淡淡的唇色,此时更添干裂,一张清极俊极的容颜颤颤巍巍,因尚带稚气,愈发教人生怜。

可惜此地无人怜他。他垂首恭声道:“小人穆文,恭候仙子差遣。”

二人径自越过他身侧。乌姹步履不停,扬声道:“起身。你可有珍藏之物?取来与我。”

既是珍藏之物,必然倾注心意在上,如何肯轻易示人?此话却轻飘飘的,既无解释,也无歉意,仿佛在俯视一条狗——狗再有何珍爱之物,也不过是给人随意取乐罢了。

春娘眼波微转,果见穆文肩头轻颤。她蹙紧小山眉,狠心转回头不再看他,片刻却终是忍不住开口,嗓音清软:

“你久居于此,鬼物熟悉你的气息。以你珍爱之物为阵眼,可降低其戒心,诱其入阵。若非珍爱,平日惯用之物亦可。”

穆文蓦地抬眸看她,明澈眼底波光一动。

方欲开口,乌姹却蹙眉轻嗅,步履生风行至床前,将床幔一拉,掀起枕头,显出一只竹篾编就的小盒子。材料虽简,却编得极为精巧,边沿光滑如玉,显是常被摩挲珍惜。

乌姹伸手欲取。

穆文脱口道:“不要!”跪扑过去将竹盒紧护怀中,“求仙子……”

乌姹面色微沉,穆文吓得一颤,却不松手,反搂得越紧了。

乌姹嗤笑,不屑与他纠缠般,退开半步:“师妹,你的人,你自己管教。”

二人衣裙轻擦,春娘上前。她玉面绷紧,默然打量他,见他这般珍重姿态,心头莫名火起,小山眉越蹙越紧。

穆文仰面望她,明明乌姹更显矜贵,他却无端更惧春娘。眼见春娘眸色愈冷,他环抱的双臂不由微微松驰。

春娘趁机施术夺过,盒盖咔哒掀开。

穆文失声:“不……”

春娘清亮嗓音却早响起:“啊!!”

双手一颤,盒子便掉在了地上。

乌姹垂眸一瞥,凤目顿凛:“放肆!”袖风一扫,穆文整个人被掼飞出去,腰身重重撞上案角,木屑纷飞,纸张散落满地。

她厉声叱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只道你是个寻常小仆,想不到啊,你竟存了这般腌臜念头!”

穆文一张俏脸惨白如纸,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碎砖地面上,竹盒掀开,散落一只小空盒,一方丝帕,一颗珍珠,一缕青丝。

空盒是她那夜用完寒玉生肌膏,随丝帕随手扔在了灰坑里,没想到,却干干净净、齐齐整整被他收在盒中。那颗珍珠是她双环髻上的发饰,想是那夜同鬼物缠斗时,随一缕青丝一齐掉落。

其实那是何意,春娘并不甚解,只是本能吓了一跳。她轻扯师姐衣袖,软声道:“罢了师姐,他并未如何,莫误了正事。”

乌姹见她一脸懵懂,几欲抓狂,揉着额角命穆文:“去,抱上你这堆破烂,埋进院中老槐树下。”

穆文默了许久,才答出一声极轻的“是”。春娘看到道道血痕自他清瘦脊背渗出,直起身时,他微微垂着头,让额前碎发挡住面容,可春娘还是看到,他眼尾晕红,软睫**黏在一起,苍白面容上,水痕纵横交错。

春娘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才十六岁,不过是个初长成的少年。

恍惚间,她又沉入那日雨声中,皮鞭抽打声,混着廊下公子倨傲的谈笑,刺耳锥心。

她忽然道:“且慢,师姐。诛邪阵虽威力无边,却不问执念、强杀鬼物,恐损放鹤洲清誉。不若换作问灵阵,勾出执念,公之于众。”

乌姹默然片晌。小师妹临时变卦,她毫不意外,直接择了诛邪阵,反倒反常。

她终是颔首:“好。但穆宅水深,所见所闻,皆忘于心,非你我该管之事。”

鬼物滞留,必是因怨在此。宅中诸鬼,大抵皆遭穆宅之人毒手。

春娘眉间忧色隐显,终究点头。

方要迈步进院中,穆文却突然膝行数步,挡在了二人面前。面上泪痕尚在,方才那极尽的屈辱,此时却被恐慌盖过。苍白唇瓣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乌姹扬手拂向他肩:“退开!”

穆文被打得偏身,反生勇气,重新直起身,抿唇深吸一口气,飞快地道:“仙子!小人斗胆,若问灵阵查出,幕后之人乃仙门中人,仙门会如何处置?”

“放肆!”乌姹怒火骤起,“区区贱奴,也敢污我仙门清誉!”广袖一挥,将他狠狠摔出数丈,哗啦撞翻一排书箱。

二人出院,春娘悄悄回眸,见穆文倒在书堆阴影中,神情莫辨。

问灵阵布下,需三五日,吸纳周围怨气,方能正式生效。春、乌二人回房静待,不料,这期间变故频生!卦位法器失踪、鬼物冲阵、怨气滞塞……

每次意外,皆需重新补阵,前功尽弃,便又要再等三五日!

怎能让人不怀疑是人为?

二人补阵回来,皆已满脸疲色,春娘在师姐房中走来走去,道:“若是人为,会是何人呢?”

乌姹斜倚美人榻,冷嗤:“不欲鬼物执念昭彰者,除穆宅主人还有谁?看来果真干了见不得光的勾当。蠢极!阻碍仙门除祟,岂非不打自招?”

春娘道:“可这破阵方式,简单却高明,他们根本不可能想到!宅中并无第三个仙君……且就算有,仙门中人,要么不屑,要么不懂,总之根本不会用此等低级方式破阵!”

提及仙门中人,春娘忽然便想到,当日穆文说的话。她喃喃:“他为何平白无故说那样的话?”

又想起他对主子的回护,心中蓦地一揪。

“他那番话,究竟是提醒我们,还是……误导我们?”

思及此,她再坐不住,彩帛一扬便冲出房门:“师姐,我出去片刻!”

“诶——去何处?”乌姹嗔声追出。

“找穆文!”

**

春娘潜至洞竹院,见穆文不在房中养伤,心已凉了半截。

以至于她藏身树梢,望着假山之后,那抹扣首谢恩的白衣,心中早没了惊讶,只剩下滚滚怒火。

周姨娘俯身,抚犬般摩挲穆文墨发,笑吟吟道:“懂事。继续盯着法阵,若出纰漏……我能赏你,亦能杀你。”

穆文叩首如捣蒜:“小的不敢!为主子办事,是小人福分!”

待周姨娘离去,穆文直身,面上谄媚瞬间褪尽,换作一副春娘从未见过的冷沉神色。他目光扫过地上紫檀木盒——其中金锭灿灿,不下数十两,其下压着一叠盖红印的白纸。

穆文利落收起木盒,起身离开。动作熟练之极,竟仿佛做过成百上千遍!

春娘扶住树干,掌心灵力迸发,竟将树干熔穿。

她曾问穆文:周姨娘很有钱么?他答:不知。

春娘足尖轻点,悄随其后。

却见他孤身一人,转过几道斜径,穿过一片竹林,走向一道冷寂清雅的院落——

野陂馆。

四公子穆野居所。

穆文面色冷然,深呼吸,缓缓敲门。杉木大门吱呀而启时,他瞬间又摆出一副惶恐又乖顺的神态。只听犬吠忽起,一道黑影扑至,阿凌澄黄竖瞳,死死盯住他,恶狠狠便将他扑倒在地。

“啊!”穆文抛开木盒,滚在地上,声线颤栗,“别、别咬!四公子,是小人!救命……”

衣袂簌响,穆野踏风而来,温声适时而至:“阿凌,勿伤贵客。”

阿凌敛爪退开。穆文翻身跪起,奉上木盒:“四公子,物已带到,求公子垂怜,多赏些银两罢!小人别无指望,唯此盼头!”

春娘神色一凝。这还是穆文么?他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几两碎银?

穆野含笑扶起他:“浴沂放心,允你的五百两金,分文不少。”

“小的不敢!”穆文膝盖一弯。

“诶——”穆野连忙扶住,“此处风急,浴沂进门饮杯茶再走。”

穆野院落不大,只一进小院,三名小厮洒扫秋叶,在这高门中略显冷清,却布置雅致,竹影婆娑,风铃清悦。

春娘悄移至墙后,堂门开时,穿风送茶香至她鼻端。

案置玄黑茶具,穆野示意茶碾中碎茶:“今岁新贡顾渚紫笋!我为君点一盏。”宽袖展落,从容点茶。

“浴沂怎不坐?”

“小的不敢!”穆文扑通又跪。

穆野无奈:“何须拘礼?论辈分,你该唤我声叔父呢。”

穆文伏地,似骇得失语。

穆野道:“十六岁便抄书千卷,你本非池中之物,何必日日谨小慎微?”

穆文忙道:“不知公子何意!小人抄书不过是赚些零花钱,公子实在抬举!”

穆野将茶盏点出雪白茶沫,低低冷哼一声,又道:“你可知,你带给我的,是何物?”

穆文道:“小人愚钝!”

穆野语音闲淡,好似在唠家常:“是我的家主之位。”

穆文清瘦脊背又一次顿住,骤然哭喊:“小人不知!四公子饶命……”

穆野温言:“你那般紧张作甚?”递茶向前,“且满饮此杯。”

穆文应了一声,直起身,双手接过茶盏,清眸直愣愣瞧着穆野。

穆野道:“怕我下毒?”

穆文方待开口,穆野早接回茶盏,一饮而尽。

“不喝便不喝罢。只是……”

他展袖起身,“茶可不饮,路不可择错。浴沂当真甘心就此蛰伏,从此与柴米油盐为伴?穆氏藏书万卷,若你追随我,此后日日抄读,又有何防?”

穆文:“公子抬爱,小人目不识丁,难当大任!”

穆野“啧”了一声,穆文慌忙又伏下去。

穆野道:“凤凰非梧桐不栖,但太过心高气傲,也未必成事。”忽想起什么,“浴沂莫非怨我算计青鸾仙子?”

窗外的春娘:算计?我吗?

穆文仍伏在地上,却心中一揪。到底少年心性,行事不够缜密,竟不及叩首谢罪,倔强僵在原地。

穆野忙声辩解:“浴沂差矣!青鸾仙子侠名远播,世人敬崇。若她责罚谁,世人唇舌所对,必然是受罚之人,又岂会是青鸾仙子?我不过略施小计,让恶有恶报而已,浴沂何必苛责于我呢?”

春娘恍然大悟,那日雨天,阿凌引她去任兰院,是为借她之手教训那群公子!

穆文沉声低语:“‘略施小计’,便是利用仙子为你铲除异己么?”

穆野似是没听清,又似是没懂:“你说什么?”

穆文不说话了。

穆野冷哼一声,忽摸出一只小青瓷瓶,搁在茶案。

“此丸名‘归宁’,可消弥病痛,助人安然离世。你祖母……”

穆文瞳孔骤缩。

“久病难回天,唯此药可助。浴沂若有心,便替我……”

他打开檀木盒,里面黄金随手扔到一旁,捡出那叠盖印白纸,“处置这些。”

穆文接了那叠纸。

接下来,春娘见穆文入主母郑氏房中,二人长谈达旦,穆文将那叠纸奉予郑氏。

数日后,春娘在宅中驱祟,忽闻小厮亭前私语,言谈讳莫如深,却透出一事——

周姨娘,殁了。

春娘心中警铃大震,提起一个小厮,厉声道:“如何死的?怎的毫无动静?”

小厮抖如筛糠:“小的、小的也是小道消息,听说,是地契造假,私吞家产,老爷太太不容,便打发出府,结果回娘家路上,自刎了……啊……小的什么也没说!”

春娘指节一松,脑中只回闪二字——地契。不就是……那叠纸么?

穆文啊穆文,你当真如此可怕?

她再度拎起小厮:“去,叫穆文来梨香院……”贝齿紧咬,“见我。”

窝趣。。。现在是2点17分,昨天晚上00点前3min极限码了3k字交上去,是粑粑一样的初稿。。。应该无人发现吧(溜走……)

这章还剩一点剧情,我再码一会儿重新发上去。。

下章还是隔日更(31号),本卷不出意外再有两到三章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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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珍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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