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酒吧今晚又在搞魅魔主题活动，真的不去看看？”华法林走在凯尔希身边，说话间嘴角隐约露出尖牙。
凯尔希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今晚伊利斯给她发了消息，说要去帮朋友个忙，要晚一点回家，晚饭就让凯尔希自己解决。
凯尔希也不想回家太早，正好华法林拉她去喝酒，凯尔希就顺势应了。
“知道，你家那位会不高兴嘛。”华法林拉住凯尔希：“陪我在外面看两眼总行的吧？”
华法林这个人也是奇怪，明明知道酒吧搞这些只是噱头，还总是吵着要去。
不过，她们到了shadow酒吧外面，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凯尔希分明看见自己那位魅魔女朋友就坐在里面，大剌剌地露出头上的尖角、背后的翅膀，尾巴还摇来摇去，陪着几个女孩儿喝酒。
还穿着凯尔希买的西装。
“……”
华法林也认出了伊利斯，她和伊利斯不大熟，只短暂见过几面，知道伊利斯的身份，也知道伊利斯和凯尔希的关系，这会儿不由得偷眼观察凯尔希的表情，但凯尔希这个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即使是华法林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不是想在这家玩吗？”凯尔希转向华法林，淡淡地说：“就在这吧。”
即使是华法林也有点犹豫，接着就听见凯尔希说：“你今晚的花销我来出。”
“……不用你出，让我跟着吃个瓜就行。”
凯尔希没说话，径直拉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而且直接坐到了伊利斯旁边的卡座里，距离伊利斯只有一条过道。
华法林忙不迭跟上，坐到凯尔希对面，拿起酒水单假装看酒，实则鬼鬼祟祟地观察旁边伊利斯的反应。
伊利斯坐的位置正好看得见门口，也和凯尔希所坐的位置是同一侧，按理来说不太可能注意不到凯尔希，但她在卡座里坐得笔直，给同桌的女孩儿们倒酒，一眼都不往旁边看。
真就玩得这么尽兴？还是说——
华法林忽然注意到伊利斯抽了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殷红的眼珠朝凯尔希的方向转了一下，又飞快收回。
华法林不自觉笑出了声，被凯尔希瞪了一眼之后，马上捂了下嘴，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有点意思。
华法林随便点了杯酒，笑着把酒水单上一杯调制得绿油油的鸡尾酒指给凯尔希看：“帮你点这杯怎么样？挺应景的。”
她还故意抖了抖酒水单，很大声地说话以确保伊利斯也能听见，果然，伊利斯微微转了下头，看清楚华法林指的位置之后，表情变得更心虚了。
那杯酒从颜色到名字都是满满的恶意，明明是很漂亮的绿色，名字却叫作永恒的爱。
凯尔希劈手夺过酒水单，点了杯威士忌。
这酒稍微有点烈啊，看来是真生气了。
华法林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干脆直接打量起了伊利斯。
今晚是魅魔的主题夜，酒吧里放着**暧昧的音乐，所有工作人员不论种族，都戴着假角、翅膀和尾巴，乍一看真的像是进了魅魔的老巢，但这点伪装瞒不过同为提卡兹的血魔。
其实来玩的顾客也都心知肚明，没谁真把商家的噱头当回事，当然也不会有人想得到自己身边也许真的坐着个魅魔。
邻座这几个小姑娘还挺会挑。
其实平心而论，邻座也没玩什么太过分的游戏，伊利斯只是陪着女孩儿说话，给她们倒酒，一起打打牌而已。但凯尔希作为女友，会不爽也是很自然的事。
华法林估计凯尔希也不知道女朋友会跑到酒吧陪酒。
这就麻烦大了。
邻座的女孩儿们突然欢呼起来，华法林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装扮成魅魔的佩洛族服务生给她们送了一杯B-52鸡尾酒，酒杯最上层跳动着青色的火。
“喂我。”
华法林听见一个女孩强势地要求，而凯尔希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伊利斯犹豫了一下，偷偷观察凯尔希的表情，但还是脱掉一只手套，露出白皙的手掌和修长的手指，扣在酒杯边缘，飞快盖灭了跳跃的火焰，然后把酒杯递到女孩唇边。
女孩也没为难她，就着伊利斯的手一口气喝完了酒，伊利斯稍微松了口气，重新把手套戴回去，再次偷偷看了凯尔希一眼。
凯尔希反倒没什么反应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怪不得凯尔希说今晚的消费她来买单，原来凯尔希是打算在这坐一晚上。
啧。
和魅魔谈恋爱真费劲。
华法林吸溜着自己点的长岛冰茶，琢磨着要不要也点个女人来陪着喝点。
不过等到邻桌的女孩结账走了，凯尔希招了招手把伊利斯叫过来，倒是没和她算账，而是摆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架势，问：“你一晚上多少钱？”
华法林在旁边憋得很难受，一口酒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
伊利斯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弯下腰悄声对凯尔希说：“挺贵的，搞这个活动，店里所有东西都跟着涨价。”
“也包括你？”凯尔希随口问了一句，伊利斯一下子皱起脸，又不敢表现得太无辜。
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在凯尔希手背上捏了捏，又安抚性地拍拍，小声说：“回家免费。”接着又露出委屈得像是小狗一样的表情：“我一会儿还有家吗？”
华法林一下子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伊利斯顺手抽了几张纸帮忙擦了。
“这就是你说的帮朋友的忙？”
“对呀，月见夜说今天他排不开时间，但是店里又需要魅魔，所以我来替个班嘛。”伊利斯理不直气也壮，说完又怂怂地蹲在地上，拉着凯尔希的手去摸自己脑袋上的角：“都是假的啦，博眼球的而已，就算是真魅魔也是要求戴假角假翅膀的，不然身份暴露很麻烦的。”
那支角摸起来有点粗糙，和平常的手感很不一样，只是形状相似而已，凯尔希平时摸真的魅魔角习惯了，一入手就能分清差别。
“回去收拾你。”凯尔希顺手敲了下伊利斯的脑袋。
伊利斯很配合地嗷了一声，又说：“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我下班好晚的。”
“那可不行，谁知道我不在，你会陪着客人做什么。”凯尔希扳过伊利斯的脸，语气倒没几分认真，调侃的意味居多。她检查了一下伊利斯的眼睛，问：“你戴了美瞳？”
“对呀，红眼睛的魅魔最经典嘛。”伊利斯一笑，扯过自己身后那条尾巴给凯尔希看：“尾巴都是假的，电动的。”说完又凑上去在凯尔希嘴角偷了个吻，笑说：“这些都只有你能摸，而且这里不允许肢体接触的，放心吧。”
伊利斯还顺手从凯尔希点的果盘里摸了块橙子，叼着走了。
凯尔希真的一直在酒吧里坐到了伊利斯凌晨下班，华法林一个夜行性生物都困了，凯尔希还坐在那吃果盘。
最后还是凯尔希结了酒钱，两人一起把困得东倒西歪的华法林送上车，然后一起叫了辆车。
顾及到有外人在场，两人都没提今晚的事。
尽管伊利斯有自信觉得凯尔希不会怪她，但这一路沉默还是让她越来越不安，在楼下她忍不住开口：“凯尔希，我——”
凯尔希打断了伊利斯的话：“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伊利斯立刻答：“因为我瞒着你私自去酒吧替班。”
“但你还是这么做了。”凯尔希又气又笑：“你觉得我会拦着不让你去？除非你向我求助，否则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自己的决定。”
“但毕竟这次特殊嘛。”伊利斯很小声地说：“想着你大概不会发现来着。”
“你什么都知道，但还是做了最差的选择。”
伊利斯太聪明，也因此明知故犯更惹人生气。
“算了，你也反省过了，记着下不为例就行。”说话间电梯门也开了，凯尔希走出电梯，低头按门锁密码。
开门的瞬间，凯尔希听见身后魅魔一声轻笑。
“差点忘了，回家免费。客人需要什么服务呢？”蝠翼从身后伸展开，带着伊利斯身上特有的香味，把凯尔希整个人笼罩在内，紧接着覆上一具温热的身体，笑说：“忙了一晚上，我饿了，凯尔希。”
“我也饿了。”凯尔希轻轻踹了下身后那人的小腿，伊利斯眼睛一亮，随即想起凯尔希概念中的饥饿和自己并不是一回事。
一想到凯尔希一整晚都只是喝了点酒吃了些水果，伊利斯就有点慌，一时间也顾不上搞什么暧昧了，手掌覆上凯尔希小腹揉了揉：“胃有不舒服吗？先等我一会儿，我煮碗面条给你。”
伊利斯急匆匆松开凯尔希进了厨房，很快就响起了她噼里啪啦摆弄锅碗瓢盆的声音。
凯尔希进屋去换了睡衣，慢慢踱回来看伊利斯在厨房里忙活。
先前那点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最后凯尔希坐在桌边吃鸡蛋挂面，伊利斯生无可恋地在桌子上伸长胳膊趴成一长条，一点一点把粘稠的代餐药剂用舌头卷进嘴里。
凯尔希很快吃完了面，起身要去洗碗，伊利斯跟着站起来：“我去吧。”
“一个碗而已。”凯尔希把碗筷放到水龙头下面冲了冲，抹了一点洗碗精，迟疑了一下，说：“明天还要上班，下次吧。”
什么下次？伊利斯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她琢磨过味来，凯尔希已经洗完碗擦干净手指进了卧室。
尾巴不由自主地伸出来摇晃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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