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穿过布料,将花遥冻醒,意识回笼时,鼻间率先涌入潮湿的青苔气息。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朦胧的微光,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上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花遥想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像是被抽走了筋骨。正要开口呼救,一道身影突然从阴影中浮现。那是个少年,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他背生一对漆黑如墨的羽翼,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与那日掳走她的妖物羽翼一模一样。
少年身形纤长,肌肤在微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竟未着寸缕。那双令人心悸的金瞳,此刻却没有了那晚的森冷,反而带着几分懵懂与好奇。他歪着头,凝视着她,像是在观察一件新奇的事物。
“你醒了。”他开口,声音清冽如山间清泉,带着一丝生涩,与记忆中沙哑恐怖的声音截然不同。他走上前来,手中捧着几片宽大的树叶,轻轻放在我身侧,“披上,莫要着凉。”
花遥警惕地向后缩了缩,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存在,却因浑身无力而只能靠在石壁上。少年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失落,“我不会伤害你。”
他转身取来一个用藤蔓编织的容器,里面盛着清澈的水,“渴了,喝水”花遥紧盯着他,没有动作。他似是失望花遥没有接过,将容器放在地上,然后退到一旁,远远地坐下,背对着她
见少年如此,花遥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缓缓伸手取过容器,小口抿着水。水润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丝丝暖意。喝完水,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何掳我至此?又为何救我?”
少年回头声音低沉:“不是我掳你,是我,救你”
花遥仔细回想昨夜大妖的模样,和记忆中作比,眼前的少年少了戾气反而透露着“单纯”?
面对少年傻乎乎,还裸露着身体的模样,花遥不自觉红了耳尖,移开了视线“你怎么……不穿衣服”简直流氓!
少年一双丹凤眼眨呀眨,不明白的盯着花遥胸前的布料,想要触碰上面绣着的淡金色祥云纹路,素雅的青色长裙将少女的身形勾勒的清晰妩媚。
花遥惊呼一声,伸手一巴掌打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登徒子!你还想摸我!”
白皙精致的侧脸很快泛红,肿起了一个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可见下手多么狠厉,少年不明白明明刚刚好不敢看他的人,怎么突然给了他一巴掌,这么疼的巴掌,只有妖王才打过。
少年一双凤眸垂下,很快背过身用巨大的黑色翅膀包裹住自己的身躯,形成了一个黑色的不规则球形,时不时还颤抖两下……
花遥看着那团裹成球的黑色羽翼,掌心还残留着打人时的麻意,心里忽的咯噔一下。方才那股子羞恼褪去后,剩下的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他眼底的懵懂那么真切,倒显得自己像个蛮不讲理的恶人。
“喂……”她试探着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羽翼团没动静,只抖得更厉害了些,像是寒风里被冻坏的小兽。
花遥咬了咬唇,挣扎着往他那边挪了挪。石壁的青苔蹭得裙摆发潮,浑身的酸软让她没走两步就喘起来。她盯着那对泛着冷光的羽翼边缘,想起方才他递树叶时指尖的温度,还有那句生涩的“莫要着凉”,喉间发紧:“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裹着了,闷得慌。”
羽翼团依旧不动。
花遥叹了口气,捡起他方才放在身侧的树叶。叶片宽大厚实,带着草木的清香,她笨拙地模仿着记忆里别人披斗篷的样子,将树叶拢在身前,又往他那边凑了凑:“你看,我听你的话披上了。”
这话像是钥匙,那团黑色终于有了松动。一片羽翼小心翼翼地掀开条缝,露出半只金棕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瞟着她。
“你方才……为何打我?”他的声音从羽翼缝里钻出来,带着点委屈的哑。
花遥脸上一热,别过脸看石壁上的水珠:“男女授受不亲,陌生男子怎能随便碰女子的衣裳?”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你……还没穿衣服。”
羽翼彻底掀开了。少年仍是赤着身,却学着她的样子,用一片更大的树叶挡在身前,只是动作生疏得可笑。他歪着头,金瞳里满是困惑:“衣裳?是什么?”
花遥一怔,才想起他或许根本不懂人间的规矩。她打量着这溶洞,钟乳石滴着水,地上铺着柔软的干草,处处透着原始的野趣,倒像是个从未接触过尘世的精怪。
“就是……穿在身上的东西,像我这样。”她拽了拽自己的青裙。
少年盯着她的裙摆,忽然起身走到洞壁旁,扯下一大片垂挂的灰色苔藓,笨拙地往身上缠。苔藓湿漉漉的,刚缠上就往下掉,他却执拗地一遍遍裹,直到浑身沾满了绿乎乎的碎末,活像个从泥里滚过的团子。
“这样……算穿了吗?”他抬头问,金瞳亮晶晶的。
花遥看着他鼻尖沾着的苔藓碎屑,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一笑,倒让两人间的尴尬散了大半。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过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少年迟疑着走近,怀里还抱着那片挡身的大叶子。花遥解下腰间系着的玉带,又将裙摆撕开一道口子,取了半幅布料递给他:“先围着吧,总比光着好。”
布料上还带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少年接过时指尖微颤,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他学着她的样子系在腰间,虽不伦不类,却总算遮掩了妥当。
“多谢。”他低声道,耳根泛起淡淡的红。
花遥这才敢问正经事:“你说不是你掳的我,那昨夜的大妖是……”
少年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羽翼在身后不安地扇了扇:“是王把你扔在尸窟里,幽想要献祭你!”他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我偷着把你带出来了,这里是我的巢穴,幽找不到。”
花遥心头一震:“献祭?为何是我?”
“王说你命格极好!”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只要将你献祭,吃了你的血肉就能涨千年修为。”
命格极好……花遥想起小时候国师将她抱到皇宫摘星楼上,指着天上的星星对自己说,只要自己待在皇宫用自己的命格转变皇族运势,他便让她一辈子穿漂亮的裙子,吃好吃的糕点,享受人人敬仰的生活……
也便是她点头的那一刻,自己就突然成了大祁唯一的公主,就连被自小当做太子的皇兄也时刻不离的照顾自己。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虽生着妖的羽翼,眼底却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妖物的点心。
“那你……为何要救我?”
少年抬头,金瞳里映着洞顶透下的微光:“你好看。”他说得直白又认真“我喜欢你!”
花遥的脸“腾”地红了,比方才被他碰衣裳时还要烫。她别过脸,耳尖却不听话地竖着,听着身后羽翼轻轻扇动的声音,心里那点残存的警惕,不知何时已化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溶洞里静悄悄的,只有钟乳石滴水的叮咚声。少年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往洞深处跑,很快抱来一堆红得发亮的野果,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吃,甜的。”
阳光从洞顶的缝隙漏下来,照在他沾着泥土的指尖和亮晶晶的眼睛上。花遥接过一颗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漫过舌尖时,她忽然觉得,这与世隔绝的溶洞,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人物介绍:【男主:祁风云(上一世叫祈风云)】
额,还有一点男主不是变态!男主年龄比女主小,喜欢年下的友友们别走啊!
请看正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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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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